见到元军已仓皇而逃展伯远建议马上追击,方少云望望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便摇摇头说:''这黑灯瞎火追起来困难而效果不大,不如将这营寨的缺口堵上抓里面的俘虏及马匹。''
''再说那些慌乱逃命的一开始就尽力逃不到天亮就脱力了,到时我让会骑马的士兵追过去还可以抓一些。加上逃错方向的还可以抓一些,如此这一下又可以搞掉塔出上万人。塔出虽大方做人要厚道,不可太贪心哦。''
展伯远及方少云身边的人都让他的话给说笑了,展伯远一望天色确实还比较黑,此时提灯赶路追击确不如天亮了骑马去追,是自己性急加观察不细考虑不周。
虽然没去追赶但大股元军刚逃走,各营在方少云命令下开始围堵各个已破开的营寨墙,再有元军想逃迎接他们的是排枪射击。被排枪打得抱头鼠窜的元军多处欲逃不能的情形下,除了少数还想负隅顽抗外,绝大多数已经认命弃了武器呆在一起不再动弹了。
天热亮得早,一会儿还黑压压的天一下子蒙蒙亮了。随着视线变好护卫队也从各个口子入营清剿起来,他们先是以连为单位,不管对方是不是有反抗意愿见到就命令他们弃了武器高举双手压到一边。凡是手执兵器不愿放下者一律击毙。
这中间肯定有真吓呆或听不懂的人,但方少云制定的训练条列就是这样规定的。这样做虽然可能有一些枉死者,但他的战士性命更宝贵,也没时间跟你耗,这时若有人挟持人质也没用。宁肯错杀不可错放,战争就是这样残酷又不讲道理。
别说这时代,就是后世人权卫士的美国人的军队在日本奸了人要让他自己判。而他们自己人判自己人大多数是无罪判决,如虐囚案实在难于包庇就重罪轻判,法外施仁。至于误杀误伤那还是个事吗?因为有双重标准综合症他批评别人道貌岸然一派正气,轮到自己歪理九十九条。
方少云不是学他们的样,实在是不大可能仔细去找人翻译方言,而且行动就是最好的语言。元军士兵见二者区别马上明白举手投降才是生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纷纷弃械投降了,再也不用多说什么。
如此一来清剿营寨才速度快了起来,就算如此护卫队员见到帐篷先喝令,没回音将帐篷拉倒,拉不倒先射几枪再入内检查。如此小心才避过不少决意拼命者,使意外伤亡降到最低。
搜索完营寨方少云让护卫队将俘虏官兵分开关押后,凡会骑马者都可以报名组队参加追击。这命令一下可热闹了,大多数士兵都要求参加,好在已经俘虏者早已吓破胆又官兵分开掀不起浪,加营寨里马足够多,最后近三千人拿了肉包子就上了路。
护卫队现在成了骑马步兵,他们虽然只是勉强能骑上马走,但速度还是比步行快,才不到一个小时就追上不少''赤脚大仙'',然后是步行者。只是大多数人想多逮点,弃了这些人拼命向前赶路,如此一来倒是真逮住了让水军截下来的不少元军。
原来方少云布置完任务,此次作战没啥成绩的水军知道后找他求战。方少云一想也好,于是让他们二个大队各派出五百人半夜出发,放过前面的大队人马后截住后面的。半夜前进炮车山路难行,让他们多带纸炮与一窝蜂去,能截多少算多少。
水军半夜出发到天蒙蒙亮也不过走了四十多里,此时观察哨已经可以观察,双方一联络知道元军逃跑者已经不远了。知道情况两队带队郭义成与方土年一商量就地阻拦,于是二人各带人简单修建阵地。说是阵地其实便是拒马之类加一窝蜂发射车、纸炮车组配起来布置好。
他们刚在路边布置好侧击阵地元军也赶到了,二人胆大包天不管不顾迎头就打。好在元军不摸底细也没功夫没胆子多纠缠,仗着马快绕一下,留下一些尸体逃走了。后来见元军都如此逃走,二人心一横将千人横在路上这才截住不少人。
这也亏得只截住后队,不然如此单薄的阵线极易被冲散。也亏骑马步兵上来及时,正当元军越聚越多有几个军官正商量冒险一击时他们露面了。这一下顽固的横向而逃了,其余大多第一时间弃械投降了。
塔出逃到新野已卧床不起,他是硬绑在马背上才到的新野,自己别说骑马躺床上常昏迷过去。新野达鲁花赤知浩浩荡荡四万多军队逃回来衣衫不整到傍晚还不足六千人马心里又怕又急。这样一支军队不说纵横天下,但没有十万以上敌军是不可能将之打成如此惨的。即便是吕文焕所有的军队在此又复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战绩,除非塔出钻入陷阱。
现在这样一支过去从未闻名的强军在此,他们的来历与为什么打襄阳的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极可能会来打新野。比起襄阳新野有什么凭借?而自己又守土有责,可让自己拿什么去守城呀?二十个州最强的军队完了啊!塔出五千人所剩无几,我几百个衙役、乡兵怎么办?
新野达鲁花赤纠结塔出更纠结,傍晚他将已逃到新野的总管们召集过来询问下情况,知道现在才到七八千人左右,后面还有人陆续赶到,一声长叹后嘱他们接过城防,其余等他上奏皇帝后再说。
塔出此刻稍微清醒一下,知道此一战能聚集新野的军队不过一万多,虽有些散回各州了损失超过三分之二是肯定的。如此大的损失自己难辞其咎,悔不该一败之后还以兵力浓厚为凭,没有及时撤回新野。现在大错铸成唯有据实奏报,让后面的人不再蹈覆辙。
此时他自己已经动笔不成只能口述了一份奏章,将凌晨之败过程叙述一遍。详细地叙述火箭发射时会喷火落地炸开也都是火,着肉也会烧的情形介绍一遍。特别是他就是着肉会烧的亲历者,叙述当时的恐惧与痛苦让读者如历历在目。
等这奏章写好用了印,交代侍卫以最快速度送出后,他陷入了深度昏迷。侍卫请了新野及四周有名的郎中过来医治,都对熟肉不敢下手,因为割去会大流血而死的,他们没办法止血。有胆大的割了一些腐肉上了金疮膏仍然不能解决问题,没几天他的腿烂掉了,又拖了几天便死了。
新野这边的人担心护卫队来攻打忧心忡忡,而当晚方少云召集会议听取汇报时,参加会议者没有一个不笑裂了嘴的。方少云听他们汇报数字一加打死打伤虽不过千余,俘虏却超过一万三,这一下又有了大批免费劳动力可以派用场了。
至于缴获帐篷、兵器、盔甲、炊具、钱钞、马车、粮草之类算小头,近二万匹马每匹三十两银子也值五十万以上。关键是有钱还难买,一下子搞到这么多不组织骑兵,组建快反营也是好的。
护卫队大胜之后还有许多事要忙,元军尸体要掩埋;死残马要处理;元军伤员要治疗;元军人员要甄别及分别处分,极少数双手沾满鲜血的处决了,其他判了长短不一的劳动改造。
另外大量的兵器、盔甲等运送回去回炉处理,粮草留下用不上的物资也要运回去处理。马匹运过江一部分赊给各合作社当畜力用,一部分找牧场暂时放养。俘虏也要运过江参加各项劳动,这里拆城墙已经有人,他们重刑犯挖矿,刑期短就开山筑路搞建设。
至于钱钞、银子之类方少云当犒赏发了一部分,其余运回了方家谷。元地纸钞通过商人去元地采购了各类物资,只要用得着都要,反正如拣来一般不用出去一张废纸。
方少云这里忙着善后,也根本没有向北进攻的计划,但元大都的君臣们却是有点不知所措了。忽必烈接到塔出的第一封奏章心里也是有点活动,已经集合了这样一支强军白白浪费时间与粮草赶到地头。而若那个护卫队缩回去了不去追杀不是放虎归山今后变成养虎遗患。
但渡江去剿杀需要水军配合,护卫队回到老窝也更有凭借。如此既费了粮草又将这支军队牵制在那里致使各州兵力有点空虚,有可能得不偿失。他无法决断就让大臣们商量利弊,对此事大多数人认为该暂时不动为好,因为财力不允许太多支出,而护卫队既然逃走便不强,灭宋后十万大军足以灭了他们。现在让塔出镇守襄阳,各州部队遣返原地为宜。
少数人觉得乘此机会去掂掂护卫队斤两也好,若虚多实少一下子解决了也省心今后再大举进兵,也没有养虎遗患的可能性了。
双方所说都有道理,忽必烈也有心让塔出渡过江去追剿试试。只是他们君臣忘了护卫队避战而逃只是假设根本是一句空话,故而正当大臣们互相辩论忽必烈摇摆不定时塔出的第二封奏章到达。忽必烈认为此信必是催问他的决定,但他还没有决定呢。
因为纠结忽必烈看奏章时有点漫不经心,但才看二三行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急速看完信又翻示意图。争论的大臣见他异样问了他也不多说,只是将信与图递了出去。
接信的大臣有点狐疑,接了信扫了几眼长叹一声将信递了出去,众人轮流看信看完后才想我们争论过不过江原来只是一厢情愿,那知这护卫队竟然如此之强,不足万人打退四万人已经不可思议,那知一杀四。这个样子就如官军杀乱民啊!
''这个塔出简直是个莽汉,知己知彼也不懂,为何不派少许人冲过去探探虚实。''有人踏沉船头。
''要说塔出是有点冲动了,但这样的火器之前谁也没见到过,护卫队的那人激将法与以假示真又高明,不上当者鲜矣。''这人客观。
''现在怎么办?增兵、退守新野还是留在那里与护卫队相持?''忽必烈的问题很直接。
对忽必烈的问题又是二派,大多数人认为暂时稳住最好。他们的理由很充分,灭宋即将成功不能放弃。而对护卫队缺乏了解,对他们的新式武器更加不清楚还是等灭宋之后并力去攻打。这中间也可以或利诱或潜入了解些情况,或者许诺一定的地盘暂时封护卫队首领为王慢慢图之。
反对者虽然嚷了几句如此是坐以待护卫队强大,不如早点除去等语。但被需要多军队?从何而来?粮草如何筹措?护卫队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兵力?需要多少水军配合?护卫队见我军强大退过江怎么办?等问题问住剩下是退守新野还是钉在襄阳城边众人意见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