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倒是眼红手快，见丝绫呛得直咳嗽，迅速起身给丝绫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老妇也道：“小哥慢点吃！”
丝绫满心冤枉，同为女子，被另一个女子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可真是消受不起啊，她跟蕾丝边还离得很远呢。喝了口水，顺了顺气，正准备道明身份，她真怕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犯了诈骗罪了。
外面的院门又被叩响了，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小玉，开开门，我妈让我给你和刘奶奶送蒸糕来了！”
原来这个少女名字叫小玉，她与刘奶奶对视一眼，刘奶奶催道：“丫头，去开门啊，想是你吴四哥来了！”
小玉应声走了出去，丝绫却有点坐立不安起来，这要是那男人进了屋，看见她一个青年男子在屋里坐着，怕是不大好。正想要问刘奶奶是否需要回避一下，却只听小玉在外面道了声谢，又把门关上了，回屋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蒸年糕。
“来，小哥，快尝尝，这是我们村吴四嫂子做的蒸糕，是人人赞不绝口呢！”
丝绫点着头，夹了一块吃，倒是颇有现代自己家乡的味道，过年的时候街上也卖这种蒸糕，居然味道几乎一样，看来这门手艺流传到现代并未失传。
少女已经吃完了饭，转身拿了撑子坐到饭桌前继续她的工作，丝绫悄悄看过去，绣得是一幅鸳鸯戏水的图画，手工甚是精细。
老妇在一边道：“自打我们搬到了这里，丫头就做些绣工补贴家用，婆子老了，没什么本事，平日里也就帮衬着绣一些。然而，今年，眼睛越发钝了，丫头就再不让我绣，都是她一个人，亏得手脚快，唉，老婆子真是不中用！”
一豆灯下，老妇眼中满是慈爱之色，丝绫自己也心有戚戚焉，好奇问道：“那这些绣品都是卖给谁呢？”
“每隔两个月，阜城就有人下来收去，付工钱。”老妇说着，从一个藤条筐里拿出一条手帕来给丝绫看。
丝绫接过，丝织的面子上疏落地绣着几朵梅花，秀雅可爱，就像一幅简单的画，倒觉得用来擦嘴抹鼻子地显得可惜了。不过想想，古人都是拿这样的帕子用的，不觉又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起来：“绣得真好，这些花儿都是姑娘自己想出来的么？”她记得绣花都有绣样的才是。
小玉见丝绫主动与自己说话，头埋得更低，轻声答道：“是照着绣样绣的！”
“是，绣样都是阜城来收的人给的！每次都有不同的绣样。”老妇又在藤条筐里找了一会，拿出一张叠好的纸来展开在丝绫面前，“这是这次的绣样！”
丝绫借着光看了，都是些很普通的花花草草，鱼虫蝶鸟，没有什么新奇的。那幅梅花的绣样也看到了，远不及小玉秀出来的可爱。看来小玉还颇有几分审美眼光，懂得修饰补短。看着看着，丝绫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抬头对老妇笑道：“我也会画几笔，不如给小玉画几个绣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