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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唯有坚强 别无选择

杨明做梦都没想到如此离奇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在那洞窟中他刚闭上眼睛,就被莫名的力量冲击,预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人却不由自主地向天空飞去!急速的上升让杨明觉得心脏都快爆炸了,努力把眼睛睁开想看看状况,当看到一架飞机在云层中穿梭的时候,一种难以言诉的惊恐情绪淹没了杨明所有的希望,就这么昏迷过去。

杨明醒过来多久,就发呆了多久。他脑子还很迷糊,最后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没个头绪,一会火焰一会流光的搞不清楚,实在是受惊吓过度,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

慢慢调整自己的思维。虽然还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心里也有了些预兆,恐怕不在华夏大地,甚至不在地球上了。就是不知道是否身亡,毕竟昏迷前人还在向天空,或者说向太空飞去,杨明不认为那种情况下还有活路,不管是掉回地上还是什么什么。没等来牛头马面,也没有手握镰刀的死神,但也没有了家人没有了朋友,除了活着,杨明感觉一无所有!

这是个有空气的地方,但还不知道是否有别的生命体。不过现在都是自己的猜测,作不得准,总之活着才有希望,才有可能。有了面对未知的心理准备,杨明强打精神站了起来。才一动弹就发觉肚子饿得难受,下意识反手一摸,心情立马稳定了少许,自己旅行背包没有丢失,里面有好些真空食品,剩着吃能顶两天。一边打开一袋羊角豆干,一边观察身处的环境,上下四周粗粗一看,杨明有骂娘的冲动,又掉坑里了!

整个坑里看得见的地方都呈现出石灰白那种色调,对,和老家那种石灰窑子差不多。大约目测了一下这个坑的深度,发现实在太过离谱,绝对比普通大山低不了多少;那再用脚跺了跺坑底,震得大腿发麻。这就让人着急了,必须爬上去才有活路啊!身上只有一瓶矿泉水,吃的也就那么点,如果坑壁太陡峭,就这硬度杨明是找不到工具挖借力点来攀登的,他可不是什么徒手攀岩高手!

要争分夺秒了。头顶还能看见太阳,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是金色的,但眼下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三天时间就是杨明的大限,反正他决定了,只要三天还没爬出坑顶,爬到哪里就从哪里跳下去,死得还轻松些!不敢想老天爷连爬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怎么说也是刚大难不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强光手电筒在身边不远处找到了,对杨明的打算又多了一分保障;把手上的表直接拨到十二整点,好方便计算时间;最后再检查了一下背包有无破损的地方。稍稍活动了全身关节,杨明用一声呐喊为自己打气,在回音缭绕中坚定地走向坑壁!

古人说“望山跑死马”诚不欺我,杨明看了下手表,走了整整一刻钟,他几乎是从中心出发的,意味着这洞宽两公里还有多!视觉上高度比宽度的距离感强得多,杨明估摸着加个倍,望着陡峭的石壁,不由叹息“四不是我的幸运数字啊!”

不是完全垂直,坑底壁体是微微向外弧的,上面布满了长短不一的裂口,有点像瓷器烧裂开那种样子,这些裂口比较宽阔,甚至能让身体平着进去,也不明白怎么形成这种地貌的。先冰冻再火烤吗?能攀爬还能有缓和体力的地方,这已经是出乎预料的好情形了,还能奢求什么?趁着现在是白天,赶紧行动吧,必须要在入夜前找到平坦点的地势休息!

顺着裂口比较密集,连接也还好的位置,杨明开始了求生之路!起初还好,毕竟精心选择的路径,只要把身体侧入裂口,手脚前后撑住,一步一步向上挪动,加上裂口大多天然倾斜,攀爬得还算顺利。和走路没法比,但速度能让人满意,只是手脚一直不停地登踏,体力消耗得很快。汗水也不知道打湿几遍衣服了,得停下来补充一下给养,不然人会虚脱。

杨明小心地调整姿势,双腿往前,肩部紧紧靠着一边的石壁,感觉人固定住了,才把背包脱下来拿吃的。先把几包泡椒凤爪,麻辣牛肉干放在背包底下,这是晚上用来补充热量的,水太少了,现在不能吃辣的。杨明很感激这次随行的美女们,背包里全是她们买的零食,当初被抓住当劳力还不情不愿,哪里想到这会成为救命的东西。

说多不多,不够管饱,但都是高能量,高热量为主,营养能保证。找了一袋卤鸡翅,杨明花了半小时带肉带骨头都嚼碎了吞下去,不敢浪费丝毫。再掰了一块黑巧克力放嘴里含住,感觉体力恢复了,杨明抬头看太阳还在天上挂着,不耽搁了,继续努力攀爬吧!

每过三小时杨明就会歇息半小时,前前后后已经四次了。手掌早被擦破出血,把衣服下摆撕破缠上才好受了点。肩背也火辣辣的,根据以往偶尔健身的经验,再过几小时浑身酸疼是跑不掉的。找了个屁股都坐得稳的裂缝,杨明直接瘫在石壁上,今天是不准备动弹了。攀爬时瞄过坑底,从开始的没啥反应到后面一看就头昏目眩,知道爬得很高了,暗暗为自己点了个赞。

未知的地方,处处透着神秘气息,不管是眼前这如火烧炸裂般地巨大坑洞,还是天上那个古怪莫名的金色太阳。没错,古怪的太阳!从清醒到现在超过十五小时了,那太阳压根没挪过位置,一直明晃晃挂在天上。杨明看过一些自然科学节目,知道北极圈就会出现极昼现象,莫非这里就是未知世界的极点?除了有点影响休息,杨明觉得还是这样亮堂堂的有助于自己攀爬,但心思刚起来,就眼睁睁看着天上,太阳飞走了!

真是飞走的!从坑顶一飘而过,只过了几分钟黑夜就降临了,此时此景让杨明有些无语。满天星辰熠熠,坑内却伸手不见五指,杨明往裂缝里再使劲挤了挤,准备睡会。一天下来,身体和精神都到了极限,实在绷不住了!杨明决定在这道裂口中停留时,已经把背包和衣服挂到坑壁内侧的石刺上,将自己稍稍固定了一下,至于保不保险,只能看天意了。反正到了现在这个高度,熟睡中掉下去,不会有多大痛苦的!

醒了,人没掉下去,天也还没亮。肌肉反应开始了,杨明用手指在身上戳戳按按,疼得厉害,特别是腹股沟和胸腋之间的感觉简直让人崩溃!不敢去按摩大腿和手臂,那是自己前进的依仗,僵痛还可以咬牙忍受,一旦按摩放松开了肌肉,就会全身发软,那么攀爬将变成一个笑话!会绝望的!

也不知道这里的昼夜是怎样循环的,一无所知地感觉糟糕透了,每一步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老天爷又仿佛给人施舍了一线希望,求生的本能逼迫你作出唯一的选择,并且不留后路!

杨明静静地等候天亮的到来,当表中指针正对四点方位时,星辰如潮水般退散,天空光明大放,新的一天开始了!十二个小时就是黑夜的时间,杨明得出了结论。把背包打开,将早上的那份食物吃了,又费了很大的力气调整到攀爬姿势,开始向坑顶前进。

困难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昨天那种顺利的快速攀爬已不复存在。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想找到一条无障碍的路径除了分析判断还要靠点人品,已经好几次走入了没有连接的裂口中,每次只能被迫退回一段距离再换个方向攀爬,所以今天停停歇歇十七八个小时了,进度还不如昨天。身体痛麻木了也就那样,最多慢一些,稳一些,反正天黑前不能休息。估摸还剩下不到一半的距离了,但体能的补充和体能消耗的速度已不成正比。

蜘蛛侠不过如此吧,小心地探头向坑底望去,杨明在晕眩中这般想到。用望梅止渴的方法解渴,现在也没啥卵用,喉咙干得冒烟,看着手上还剩下的半瓶水,杨明艰难地用理智压下一饮而尽的欲望,小撮了一口润润喉咙,顺着才选择的新路线攀爬上去。

半空中的裂口没有坑底密集,又过得几小时,杨明就再次被迫驻足。路断了!上下找了几遍有没有别的通行路径,答案是否定的,凭白浪费力气。唯有从这道裂口的右边看过去,在一米半左右的地方,有一道和上面相连的裂口,只要过得去就能前行。只要过得去!只要过得去!

坑壁是有点弧度没错,上面多少能找到点凹凸的地方也没错,但让一个普通人从二千多米的高空没半点防护的横走几步,需要的勇气超过了杨明的底线,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那道裂口,杨明在心中回想给自己带来震撼和感动的人物故事,他把心灵寄托在那些真实或虚幻的人物事迹中,祈祷他们给自己带来力量和勇气,哪怕一丝也好!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掠过:在阿拉斯加荒野上奔跑的巴克;被困在孤岛上二十八年的鲁滨逊;用一把小锤子花了二十年才重获新生的安迪,在雨中疯狂的咆哮......这些都消散不见,最后只剩一位老人在破烂的小木船上搏击大海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当看到小船上绑着的硕大鱼头,杨明终于感觉抓住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念道“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要被打败的。人尽可以被毁灭,但却不能被打败!”

黑夜无声无息地来临,黑暗飞快地吞没了杨明的身影,但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第三天太阳刚刚升起,杨明就开始了高空横跨。事到临头需放胆,用最直接,最朴素的方法把命运重新拉回自己身边!深呼吸一口气,杨明把整个身子探出了裂口,看准了一个可以下脚的凹点,小心翼翼地踏了过去。脚放稳了,又开始找合适的抓手处,有很小的一块凸石可以利用,也把一只手慢慢搭了上去。

现在杨明半边身子已经悬在了外面,好像壁虎一样紧紧贴着石壁。这样的姿势费体力得很,下一步换位必须一气呵成,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双手双脚的放置点,跳出去,抓紧它们!杨明一边迅速的搜索石壁上的凹凸处,一边把电视上看到的攀岩动作过滤了几遍,喊了一句“老子就当在工体一百玩了次攀岩,还玩的最高难度!”双眼猛的一缩,全身一个发力就朝看准的地势斜斜挺身跳过去,“啪!”一声清响,在坑底里格外刺耳!

指尖上传来阵阵剧痛,这是抓得太紧太用力的后果,但杨明第一次换位成功了!他用尽全力才勉强靠指尖和脚尖悬空在石壁上,只能维持几秒钟的爆发力,还要再横着跨一步,还需要一步!身体的剧痛反应让杨明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几乎没有停顿,闪电般锁定下一个借力的地势,再次扑了过去!这次脚下是没有生根处的,手指在看准的石缝上一扣,腰腹用力向前一荡,杨明已经腾空而起,如猿猴林中跳跃,准确的投入另一边的裂口中!

额头被撞了老大一个包,眼前直冒金星,强忍着晕眩,杨明用肩膀膝盖死死抵住裂口两侧,直到身体彻底稳定住才放松下来!声嘶力竭的笑,笑得像个疯子;撕心裂肺的哭,哭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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