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波涛洪水一般,来去匆匆。
二零零四年已经过去了一半。
欧阳皓以十五岁的年纪正式成为毕业班的学生,而舒沫顺利成章地考入了六家高中,那个她本来以为他会在里面的学校。
那是一个如此美好的一天,蓝天依旧很蓝,雀鸟依旧欢快地翱翔和鸣叫,可是她却不如以前一样充满活力。
那一天,舒之洋和亚胜微都去上班不在家,又恰巧遇上了双休日放假,而舒沫把自己关上房间里,趴在书桌上,到底是在伤心呢,还是在后悔?反正是在哭。
咚咚!
欧阳皓担心他的姐姐舒沫,所以来到舒沫房间门前,敲着门。
欧阳皓知道此刻舒沫一定很心痛,他舒沫姐果然还是太年轻,没有了解到真正的爱情到底长什么样的。
在房间里听到敲门声的舒沫立马振作起来,挺直了腰板,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同时抽了抽鼻子,还拿出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看看自己眼睛是不是哭红了,发现一切都很正常,才对敲门的人说道:“门没锁,进来吧。”
舒沫知道是欧阳皓敲的门,她又不好意思不让欧阳皓进来。
在房外面的欧阳皓听到舒沫批准他进来,所以拧了一下门把,然后把门给推开了。
欧阳皓开了门,第一眼看见的是舒沫坐在书桌前,舒沫很正常地对他微笑打个招呼:“欧阳皓,你来想干嘛?”
“舒沫姐?”欧阳皓把门给关上了,来到舒沫的身旁,拍了拍舒沫的肩膀,满是疑惑,“你真的不用勉强自己。”
欧阳皓明白,许开楠把舒沫给甩了,把这段维持了两年之久的感情给甩了,舒沫一定会感到伤心,然后大哭一场的。
舒沫再度失落下去了:“欧阳皓,你这是进来安慰我的?”
舒沫很无语,她明白欧阳皓来的目的,除了进来安慰一个心灵受创的她还能有什么意图,但她感觉欧阳皓并不是来安慰她的,敢问世人有见过这样的安慰方式么?
欧阳皓慌了,忙在舒沫面前摆了摆手:“呃,对不起,舒沫姐,我不是来揭你伤疤的。”
“呵,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舒沫姐这些天来早就想开了。”舒沫冲欧阳皓甜甜地一笑,然后自己撩了一下头发,显得霸气十足,“我一定要让开楠后悔甩了我。”
明明自己很后悔遇上许开楠这种连分手都没说就随随便便把她给甩了的坏男人才对。
突然,舒沫握住欧阳皓的右手,看着欧阳皓,一本正经地说道:“欧阳皓,你别以为你舒沫姐考上六家高中是为了那个无缘无故就把我给甩了的坏男人,我是真的有心考进那学校的。”
欧阳皓配合着点头:“哦。”
“对了,舒沫姐。”欧阳皓把舒沫给从椅子上拉上来,舒沫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见欧阳皓开心地说出八个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舒沫接受了:“好吧。”
欧阳皓骑上他的自行车,载着舒沫来到了那个久违的地方——四十五度角。
其实四十五度角已经完全被修建成一座塔楼,有二十多米高,站在最顶层可以看到整片园后街,甚至能将整个街景映入眼帘,包括那殷红的木棉花盛开全景。
记得当初这里还是一处无名的小山丘,如今都变得如此壮观美丽,想想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欧阳皓拉着舒沫来到这个塔楼最顶层,上面倒也有很多人。
两人扶着栏杆,俯瞰整片园后街,享受着这个怀旧的视野。
这一次,舒沫有感而发,感悟正与欧阳皓当年一样:“哇。”
这让欧阳皓开始怀念他和她的当初。
舒沫双手扶着栏杆,闭着双眼,任凭前面一阵微风轻抚着她的那头飘扬长发,一旁看着的欧阳皓再次陷入痴迷当中,没想到这头长发让欧阳皓暗恋了快五年了。
舒沫把眼睛给慢慢睁开了,她把目光放远,对着前方露出一抹往日美丽的笑容:“欧阳皓,这些年来,谢谢你了。”
面对舒沫这莫名其妙的道谢,欧阳皓还很茫然,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舒沫怎么突然就这么说了?”
舒沫把头给低下了,淡淡地说道:“你知道么,从七岁起,到我十二岁,我都是一个人,可是十二岁那年,我遇上了你。”
舒沫把充满谢意的目光落在欧阳皓身上,笑着说道:“欧阳皓,数数我们已经认识快五年了,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给我鼓励,让我觉得我并不孤单,遇上你,真的很幸运。”
“哦哦。”被他舒沫姐这样一说,欧阳皓害羞地红起了两颊,没敢去直视他舒沫姐了。
然而舒沫并不知道,也正是这五年,让欧阳皓不会把舒沫当作姐姐看待了,而是当做喜欢的人。
可是他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了,尽管许开楠离开了舒沫,欧阳皓也没勇气向舒沫告白,就算是告白了,舒沫会认为欧阳皓这段告白是依赖,并不真正属于爱情。
所以,两人从相遇起,就已经注定了两人不可能与爱情挂上钩了,所以欧阳皓明白自己向舒沫的告白,占有百分之九十九会失败,可他不会去搏这百分之一的成功。
欧阳皓不知从何时起,喜欢吃着他舒沫姐喜欢吃的蛋炒培根,喜欢陪他舒沫姐再看一遍《Titanic》,喜欢听他舒沫姐喜欢听的小虎队的歌,喜欢做着他舒沫姐喜欢做的吹冷风,可他就是不能喜欢上他舒沫姐。
舒沫向来把欧阳皓当做亲弟弟看待,她从不会想到原来这个弟弟正在暗恋着她,这也正是他和她之间的爱情隔阂。
“那个,舒沫姐……”欧阳皓小声地向舒沫说道。
“呀,今天就玩到这了。”舒沫拍了欧阳皓肩膀一下,“走了。”
欧阳皓失落地低下了头:“哦。”
舒沫转身,向下去的方向走去,欧阳皓在旁看着他舒沫姐渐行渐远的背影,呆呆地看着,不久轻叹口气,把他本来在他兜里掏出,已经捏在手中的那条精美项链给放了回去。
或许,两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