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凡落座之后,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自己所在的地方类似于酒楼的桌椅摆放,每张桌子配四把椅子,而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最后面,自己身后就是过道,而最前面的桌子旁只摆了两把椅子。再前面是一个高台,高台四周由屏风围起。目前这一区域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其余都没有人。
就在他在观察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小厮,是过来收账的,听曲是先结账的,而过夜是后结账的,肖不凡结了账之后询问了一下自己这里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想听曲还要有一会才能开始,所以现在没有人,等到时间自然就会坐满。
小厮走后,肖不凡就自己坐在这里,张开耳力听着四处的谈话声,但是入耳的声音大多是让他面红耳赤的调戏、污秽之言,弄得他不得不先收起魂力闭目养神。
就在他闭目调息之际,他所在区域的位置上开始陆陆续续的坐起了客人,在他所在的位置上又坐下了三名客人,其中一人贼眉鼠眼,五短身材,身穿大褂,看起来比较猥琐,不像是好人,另外二人长相倒是正常,穿着也比较得体,明显是相熟之人。
长相较为猥琐的男子几次想要插话在另外二人之间,但是这二人却充耳不闻,明显带有不屑之色,只是自顾自的说话。
较为猥琐的男子也不介意,几次看了身边的肖不凡,但是看见他一直在闭目,也就放弃了,插话也插不上,于是只好拿起身边的瓜子、花生无聊的吃了起来。
而最前面的桌子上此时还在空着,没有人去坐那里,又过了一会,两个人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笑,而身边跟着的家丁模样的人一个个点头哈腰,谄媚至极。走到最前面的椅子上,直接大喇喇的坐了下来,而其余跟随的人则分布站在这二人的周围,这下后面坐着的客人不干了,因为这些站着的人挡住了他们观看台子上的视线。
“哎,哎,哎,前面的人怎么回事,让开点,后面看不见了!”
“就是,前面站着的人麻溜的滚开,小心大爷生气!”
“堂倌呢,赶快过来,把前面的人弄走!”
“……”
但是也有一些知道这二人身份的客人闭口不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其中就包括坐在肖不凡身边的猥琐男。当然了,肖不凡此时也因为周围嘈杂的声音而睁开双眼,但是他也没有出声,倒不是他知道和畏惧二人的身份,因为初来乍到,什么规矩也不懂,所以也就没有理会。
随着周围客人的不满声,前面二人中的一位身穿黄色锦袍的年轻公子站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所在的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茶水都洒落出来。
“妈的,来听个曲儿也不消停,哪个不开眼的小子敢自称大爷,来让小爷看看!”说着对着身后的一个家丁使了使颜色。家丁意会了主子的意思,于是两个家丁转过身,向后看了看,随即走到一个正在喝茶的客人身前,二者也不废话,直接抓起了他的领口,在他挣扎的过程中拎到了锦袍公子面前。
那位客人到了锦袍公子面前还在兀自大声的叫骂‘放手’,口中吐出:我是谁谁谁,惹了我会怎样的威胁言语。只见锦袍男子伸出一只手掌,‘啪啪’两声打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打懵了。
“管你是谁,扰了小爷看戏,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滚吧,打你两下算你走运,今日小爷心情好,否则不会轻易放了你。我是镇卫军的杜涛,想报仇尽管来!”锦袍男子打完之后不屑的说道。
一听眼前的男子是镇卫军的人,被打的客人马上闭起了嘴巴,只好自认倒霉,灰溜溜的走了。报仇?开玩笑,找镇卫军报仇,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时周围的客人也听到了镇卫军杜涛的话,都纷纷闭起了嘴巴,或低头不语,或品茶茗香。好像刚才的嘈杂声、呵斥声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时间突然就安静了。这时如果有根针落地都能听的见声音。
坐在肖不凡旁边的猥琐男也低下头,拿着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嘴里还默默念叨:千万别看我,千万别看我。
而杜涛看到周围的情况,这时才得意的一笑,转过身缓缓的坐了下来,而他旁边身穿白色绸缎的公子笑着对杜涛举了举拳:“杜兄好手段,这一招杀鸡儆猴可让他人再不敢指责了!”
“王兄过奖了!”杜涛听见身旁的同伴话也是急忙回话。
看到杜涛坐了下来,周围的客人才松了一口气,而猥琐男也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搓了搓还有些轻微颤抖的双手,慢慢的才恢复正常。
肖不凡注意到周围客人和猥琐男的表情和动作,猜测这杜涛的身份一定不一般,于是向着身边的猥琐男拱了拱手,口道:
“这位兄台,不知前面二位公子是什么身份,这杜涛又是何许人也?”
猥琐男听见肖不凡问他话,急忙就要伸出双手去捂住肖不凡的嘴,看见猥琐男略微发黄的手指和指甲中的黑色污渍,肖不凡抽了抽嘴角,急忙把头闪向一边,躲了过去。看见肖不凡躲过了自己的动作和注视自己双手的眼神,猥琐男悻悻的收回了双手,又做了一个收声的动作。抬头看见最前面桌子旁的二人并未注意到这里,这才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下肖不凡。
“这位小哥,你不知道他二人的身份?”
“在下刚到镇里没多久,我是从小山村出来的”肖不凡说道。
“怪不得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正好曲子还未开始,那我就给你讲讲吧!”猥琐男一副理解的点了点头。
“穿黄色锦袍的是杜涛,你也听说了,它是镇卫军首领杜子熊的儿子。镇卫军你也不知道吧,镇卫军是沣水镇的军队,专门负责沣水镇的安全和铁矿的保卫工作。而杜涛身边的人就是镇长王长天的儿子王放。”
“怪不得周围的人都很怕他二人似的,原来有这层身份,但是即使这二人身份再厉害,也不至于让人畏惧到这种程度吧,刚才看你好像都不敢直视在杜涛身上啊”
“这个…”听见肖不凡的疑问,猥琐男脸色一红,但是一想到这二人的狠辣手段,马上羞红之色褪去,脸上闪过一丝畏惧,而且看到肖不凡确实不了解这二人,又是从山村过来的,想来告诉他也没有什么,于是开口说道:
“小哥,我实话跟你说,但是你千万不能说出去,自己知道注意就行了,这二人平日因为身份尊贵,所以在这沣水镇根本是无法无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得罪他们的人没有好下场,不是断腿就是断手,女子为婢或直接送到烟花柳巷之地,男子为奴,更有甚者直接杀死后扔到镇外的荒山喂野狗。”猥琐男压低了声音,而且时刻注意着前面的方向,很怕突然之间就被发现似的。
听到猥琐男的话肖不凡心里很是愤怒,世间怎么能够有这样的恶人,自己很想冲上去直接教训二人,但是又忍住了,他还要打探消息,等打探到消息之后再收拾二人。
注意肖不凡的猥琐男刚开始看见肖不凡紧握的拳头,很怕他年少冲动,不但会害了自己,也会连累到他。幸好最后眼前的少年忍了下来。
“那兄台怎么称呼?在下肖不凡!”肖不凡想通之后,问起了眼前人的名字。
“小的叫金三,小哥不要称呼兄台了,我还真听不惯,直接叫我金三就好。”
“好,那金三,你是做什么的?”
听见肖不凡问自己的工作,金三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的时候,前面的台子上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小女子甄妙儿,献丑了,给各位客官弹奏一曲:伊人泪!”
声音婉转动听,而且透过看台上的屏风,隐约能看见女子朦胧的身影。
经过这么一打岔,金三也借机没有说出自己的工作,而肖不凡也被看台上的女子吸引了注意力。
接着,琵琶声响起,幽幽的曲子传出,让人听了有一些凄凉,仿佛通过曲子看见了一幕幕的场景:一位女子在江边等候自己的情郎,但是总也不能等到,所以每次等候都会以眼泪而结尾。
一曲毕,所有的客人都沉浸在曲中,肖不凡也不例外,他也在回味其中的韵味,他以前最常听的就是村里人粗犷的歌声。初次听见曲子,竟然让他有种修为松动的迹象,虽然最后修为没有增加,但是却对他以后的突破有很大的帮助。
大概故意留时间给客人回味曲子,过了半刻钟,传来了‘啪啪’的鼓掌声,接着所有的客人都发出了掌声,大声叫好。
待掌声奚落之后,屏风后的佳人又出了声音:
“伊人泪之后,小女子接下来要弹奏的是烟花三月!”
接着,屏风后便又传出了琵琶的声音,这次明显没有压抑忧伤之感,肖不凡听了之后只觉得全身舒畅,随着欢快的琵琶声,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欢快起来。
等到这一曲结束之后,所有人又发出雷鸣般掌声,肖不凡心想:即使没有打探到修真门派,这次来的也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