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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最后一个国王

沉重的牢门依然紧闭着,阴暗潮湿的环境让这里成为了一切黑暗生物的家园,不时飞起的蝙蝠,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回响。205号牢房,奥琪已经适应了这里灰头土脸的生活,他很少活动,因为哪怕是抬抬胳膊都是一阵剧痛,也很少说话,枯燥的生活没有一丝乐趣,经历了上次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在这个监狱里,反抗是毫无用处的,现在只想静静养伤,等待着那个什么战鬼前来找自己。

靠在粗大的铁柱上,听着监狱里不时传来的铁链摩擦声,突然,看着隔壁的土墙说“老头,喂,睡没睡,我该叫你什么,感觉你好像知道的很多”不久便听到一阵轻响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呀,好久了,久到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切,谁信啊,跟我老爹一样,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老古板,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也是因为大混战吗”?“大混战,那是是什么,没听说过”“不会吧,大混战可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难道你是个千年老妖怪”说完,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没错,我就是个千年老妖怪,你想不想当个小妖怪呀”“去,我才不想呢,我出去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说完只见奥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又变得沉默不语,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就在这时,又传来了老人的声音“我在你的声音中听到了悲伤,这个感觉跟以前的我很像,如果可以的话就跟我说说,憋在心里可是会腐烂的。”奥琪缓缓睁开眼,仰头看着屋顶,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老人说“曾经我答应过一个女人,当我成为强者,就会娶她为妻,然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老头,你知道吗,当她的头靠在我肩上时,我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幸福。我以为我会守护她一生,可是没想到”说到这,奥琪那双黑色的眼睛再一次流下了泪,泪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咸咸的,苦苦的。幽暗的牢房再次变得冷清,过了很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奥琪依然静静的坐着,手指抚摸着铁链,一节一节的数着,计算着它的长度。“你经历过背叛吗,就是那种被最信任的人出卖”老人苍老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奥琪听到这话一愣,也不出声,因为他知道,老头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这种人,一但把故事开个头就会将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伤疤,狠狠的揭开,然后把它展示在自己与他人面前。

“那一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我就站在一片废墟里,零星的火灼烧着焦黑的房子,满地的兵器,盔甲,死人,鲜血,我捡起一件宽大的被染的鲜红的长袍披在身上,从头到脚都是伤口,胸前是一把折断的刀,穿透我的身体”缓缓的喘了一口气,老人又是一阵沉默,接着说“你知道那把刀是谁刺的吗,是我的儿子,他在反抗我,反抗这个给他生命的人,那一刻我很痛,不是身体的痛,而是心里的痛。”之后的奥琪就没再问了,老头也不再说了,可能两人都被痛苦折磨太久了,在这狭小的监狱里隔着一道墙,两人简简单单的就成了忘年交。

监狱里的生活是寂寞的,这里充满着黑暗,每天见不到阳光,感觉身体永远都是冰凉冰凉的,还好奥琪有个老头陪他说说话,要不他可能很快就会被这种生活逼疯。“喂,老头,你知道魔兽森林怎么来的吗”“当然,想当年魔兽森林那就是一片荒地,寸草不生,可是最后被一个森林之神在那的中央播下了一颗生命之树的种子,之后才有了现在的魔兽森林,换句话说,其实那整片森林就只是一棵树。”奥琪每天听他说话就只是当做一种玩笑,因为他说的话太过夸张,有些连史书都没有记载的他怎么会知道,上次他还说在魔界的深处有一块可以让人成神的石碑,如果真有为什么魔界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神出现。“你说龙神真的存在吗,在我住的城里就有那么一座雕像,上面雕着一个手握长枪的人,全身都燃烧着火焰,都有千年了吧,从来没熄灭过”老人听到这句话,一愣,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然后传来了老人激动的声音“那个雕像还在呀,真怀念,当年我还是个小孩时我还爬上过他的头顶呢,差点没被火烧死,好想再看看它呀”哈哈,老头,你小时候也很淘气哟!正当两人聊的开心时,一阵巨大的开门声,之后便是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整座牢房一片安静,奥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缓缓的趴在牢门口,向着走廊看去。

一身灰黑色斗篷,左手提灯,右手紧握着长鞭,那一双墨黑的牛蹄上布满鲜血,奥琪心里明白,每当他进来准没好事,不知道这次又是谁倒霉了。

狱长向着奥琪的牢房缓缓的走来,最后将脚步停在了隔壁牢房的门前,拿出一把满是锈痕的钥匙,轰的一声将牢房打开。奥琪浑身一颤,双眼瞪圆,看着狱长从牢房里带出一个老头,沉重的铁链挂在四肢上,瘦弱却高大的身躯一晃一晃,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可是那个不断用笑掩饰痛苦的老头让自己从最痛苦的经历中挺了过来,而现在他终于走出了牢房,不过迎接他的只有死亡,如囚禁在这里每一个犯人一样,老人一晃一晃的走着,走到拐角的油灯前,忽然停住了,背对着奥琪说“小鬼,我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不过我相信,你会经历比我更精彩的世界,结识更优秀的人,我知道,世界终将回归起点,英雄降临,众神觉醒,孩子,做自己认为对的,守护自己最珍贵的,哪怕与世界为敌,让鲜血流过的土地,成为自己脚下的红毯,神的王冠必戴于死亡之上”。

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听着他说的话,奥琪突然向着老人大声喊去“你到底是谁,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人突然放声大笑,整个监狱都回响着他的笑声,当笑声停止,依然背对着奥琪,好似对着整个世界大声的吟唱:

“我亲眼见证了龙神的辉煌,”

“我亲身感受了大陆的兴衰,”

“我亲手结束了众神的时代,”

“我就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个国王。”

“最后一个被诅咒的神。”

——秋尘·希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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