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人那满是干涸鲜血的手指动了动,只觉一阵剧痛,缓缓睁开眼,茫然的向四周看去,一间矮小的房子漆黑一片被阵阵浓烈到让人窒息的腥臊味充斥着,一根粗大的铁链拴住自己的四肢,铁链的一头连接在屋子中央的铁柱上,墨黑的土地上布满粘稠的稀泥,沾在衣服上,脸上,模糊了视线,挣扎着坐起,传来阵阵伤口撕裂的疼痛,将背靠在铁柱上,冰凉的感觉顺着背部的皮肤传到全身,让还在狰狞流血的伤口得到一丝丝舒适。
幽深的牢房冷冷清清,在那走廊的墙壁上相隔很远才会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四周的房间传来阵阵铁链哗啦啦的摩擦声,有时还会有凄厉的惨叫与咒骂声。
漆黑的牢房是孤独的,没有光,没有人陪,低矮的屋顶更让人感到强烈的压抑。奥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身体的疼痛加上精神的不稳定将自己折磨得疲惫不堪。缓缓运起斗气,却发现感觉不到一丝斗气的存在,双眼通红,一瞬满头大汗,使劲摇了摇头,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双眼,再次运起斗气,发现还是毫无感觉,浑身颤抖,然后是疯狂的大叫,那一刻忘记了疼痛,伤口崩裂,挥舞着拳头向着面前的铁门砸去,一声声浑浊的声响混着奥琪凄厉的叫声传遍整个牢房,感觉一瞬万物苏醒,无数铁链的摩擦声,叫喊,从各个房屋里穿出来,让那刚刚还充满死寂的牢房变得吵闹与混乱。
高大的牢房门缓缓打开,一声声清脆的脚步声哪怕是在如此吵闹的环境下也清晰的传入了每个犯人的耳朵里,脚步声由远到近,渐渐的无数犯人停止了叫喊,没有了声响,一动不动的或躺着,或坐着,哪怕是一点点铁链摩擦声都没有了,只有奥琪一个人,还在叫喊,还在用已经满是鲜血的拳头向着铁门砸去,鲜血顺着铁门向着大地流去,混在泥土里,奥琪已经疯狂了,毫无理智,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告诉着自己,没有了斗气,自己就是一个废物。破烂的紫色衣服随着他的动做而满是黑色的稀泥。
脚步声缓慢的由远处走来,在奥琪的牢门前停住了,只见一个高大牛头人站在门外,一件灰色斗篷将全身遮住,只能依稀看到那高高耸立的牛角,左手提着一盏大大的油灯,右手握着一根长鞭,上面满是漆黑的倒刺,在油灯的照射下显得晶莹透亮,一双巨大的牛眼向着奥琪看去,无悲无喜,双眼呆滞的从腰间拿出钥匙,把铁门打开,向着里面走去,奥琪见铁门打开,便疯狂的向着外面冲去,却被门前的高大身影挡住,只听他说:“发现混乱制造者,并向我发出攻击,按照监狱法律,予以控制,接受审判”。说完,挥起手中长鞭,向着奥琪抽去,那长长的倒刺随着大力狠狠的刺进奥琪的身体里,然后再蛮横的抽出来,鲜血混着碎肉从被鞭子抽过的地方飞出来,一时血淋淋的伤口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牛头人缓缓的向着倒在地上的奥琪走去,本就重伤的身体经过这一阵疯狂的折腾显得更加的脆弱不堪,在他走到身边后,再次高举右手,漆黑的长鞭如一条毒龙,迅速而沉重的抽在他的身上,又是一阵鲜血横飞,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牛头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弯下腰将左手的油灯放在地上,抓起奥琪的身体用长鞭将他绑在铁柱上,粗壮的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手掌握紧成拳,对着奥琪的肚子便是狠狠的一拳,“啊”奥琪一声高亢的惨叫,一口鲜血混着内脏从嘴里喷出,双眼瞪圆,漆黑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曈仁,只剩下惨白,道道血丝布满整个眼睛,仰着头,两眼无神的看着房顶。
手中紧握着长鞭的柄,向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抽,在那艳红的鲜血中,奥琪狠狠的摔在地上,脸贴着地,带着浓烈腥臊味的稀泥包围着他的鼻子,眼睛,顺着张开的嘴流进胃里。咚的一声后,牢房的铁门狠狠的关上,然后是一阵钥匙插入铁锁的声音与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沉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越来越轻,最后这空旷的监狱又变得寂静一片,只有悉悉索索的自言自语,断断续续的摩擦声,与一阵阵或是轻,或是重,或是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牢房里。
不知过了多久,奥琪静静的醒来,全身除了痛还是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一动便是汹涌而来的疼痛,双眼模糊不清,耳朵里,睫毛上都是一些已经干了的泥土,嘴里一股浓烈的腥味,感觉胃里火辣辣的疼痛,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舒服。不过这都不是他最在意的,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没有了斗气,你就是个废物,然后便是玲珑失望的身影,面对牛驼时的不甘,狱长那漆黑的铁鞭,无数混乱的场景冲击着自己的精神,忽然感觉脸颊一片湿润,泪水缓缓留下,冲刷着脸上的泥土,血痕,就在这时,在他隔壁的牢房里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你醒了,还好他们没下死手,要不你绝对活不过昨晚,你是新人,所以不了解这里的规律,这里想要过得舒服最好就把自己变成哑巴,变成聋子,要不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奥琪目光呆滞,好似一点没听到他说的话,在一阵沉默后,老人又对着他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不就是斗气没有了吗,在这个监牢里的每个人都是没有斗气的”话音刚落,奥琪那无神的眼睛向着隔壁的墙壁上看了看,用满是沙哑的嗓音说:“那又怎样,你们有没有管我什么事,我只知道,我没有了,现在是个废物”“谁说你没有斗气了,年轻人就是这么冲动,呵呵”。听到这话,瞬间双眼睁圆,急促的呼吸声,激动的看着隔壁说:“真的,我真的没有失去斗气,可是为什么我现在无法感应到一点斗气呢”。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老人好像坐了起来,用一种平缓的声调对着奥琪说:“我们确实没有失去斗气,只是斗气被暂时封印了,看到牢房中心的那个铁柱了吗,那个东西是用一整块黑魔石做成的,无论你之前的斗气是什么境界,只要用铁链和它连上,那么你就会被它封印,变成一个普通人”。奥琪一阵失神,艰难的翻了个身,扭头向着铁柱看去,然后对着老人说:“如果我能把它打碎是不是我就能恢复了”“是的,只要把它破坏就能恢复斗气,不过那是不可能的,黑魔石坚硬异常,像这么大的估计可以承受斗帝的全力一击,现在咱们都是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破坏它的”。“那该怎么办,难道要被关一辈子吗”老人突然一声轻笑,对着奥琪说“能被关在这里也挺好,那也比被拉出去喂魔兽要强”。
奥琪听到这话一阵沉默,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老人听到他没了声音也不说话了,坐在地上,抚摸着乱蓬蓬的头发,满脸笑容的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