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茠看见这一束白光,下意识想停下来,然而因为任何事物都具有惯性,她便向马路内多踉跄了几步。
坐在的士里的男子看到她,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把车开到100码。
但听“啊”的一声惨叫,一名女子被车撞得飞出了老远她感到五脏六腑仿佛有震碎般的疼痛。霎时间,鲜红的血液与清黄的血浆混成一片,从空中倾泻下来,如同下了一场血雨的盛宴。之后,她的身躯空中划出了一道凄美而又惊悚的抛物线。然后被重重地摔在正在修建的铁路上。
落到地面后,顾含茠的手部,腰部,都在汩汩的流血,头部撞到马路旁的钢丝,那条钢丝硬生生地戳穿她的脑袋,仿佛能看到其中白灿灿的骨骸。血液与骨髓依旧在尸主原本的伤口上兀自地流淌着,犹如万千江河汇入海里,将白领衬衫染成斑驳的鲜红色,如同初春时恣意绽放的血梅,美得如同一个妖孽却又令人不寒而栗。
顾含茠的杏眸绝望又坚定地盯着天空,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有来生,我再也不愿做传统女人。
可她那沾满鲜血的手上却紧紧地拿着她的黑色皮包。包中的怀表也随之溜了出来,这条怀表的制作十分巧妙,怀表盖上刻着她的英文名字Jessica。怀表中有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名端庄妇女和一个清涩的女孩。她们笑得很幸福,令人觉得如沐春风。
车祸的肇事者早已逃脱,此时的场面虽然恐怖,但仍引来众人的频频侧目。
“真不知道是谁开的车啊?竟然把一个大活人给撞死了!”路人甲感叹道。
“这该怎么办?你们怎么不叫救护车?”有善心行人乙焦急得有些手无足措。
车手丙不答反问:“你有功夫指使别人,怎么不自己叫?她要讹也是讹你。”
众人不停地议论着,却仍然无动于衷。
这时,原本晴朗的天顿时变得乌云密布,像一张大网笼罩着天空,令人压抑,使人沉闷。
“哗啦啦!哗啦啦!”天空猛地下起了滂沱大雨,爱看热闹的行人也渐渐地走光了。原本就因施工缺少行人二线的荒凉,如今却愈发苍凉恐怖。整条马路就只剩下顾含茠那具冰凉凄美而又惊悚恐怖的尸体以及三三两两、一闪而逝的轿车。
如瀑的大雨肆无忌惮地下着,狠狠地敲打着布满鲜血的马路,溅起一圈又一圈血色的涟漪,仿佛想把地上的血渍冲走,然而血与水融为一体,血渍却冲得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