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阴要启动九转乾坤阵法的事情,神族虽然知晓,但是没有想到龙阴真的能做到,光是夺烈坤的内丹就是个不可能的事情。直到西海火龙之首烈坤被杀,内丹被夺的消息传出,他们才意识到龙阴心意已决。一种莫名的恐惧在神族中蔓延开来。
龙阴来到长留山脚下,望着星空照耀下的山顶宫殿,想起之前白帝少昊在正殿抚琴,何等安静自在。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一名长留弟子出现在山门处。
“长留弟子雾铃花,奉白帝少昊之命,在此恭候应龙龙阴。”雾铃花说。
雾铃花一身白色轻纱,眉眼清秀俊美,只是没什么表情,眼神空旷。龙阴感觉这雾铃花的表情似乎在哪见过。
“多谢姑娘。我有事求见白帝少昊,劳烦姑娘带路。”龙阴没再多想,说道。
雾铃花依旧面无表情,说:“龙阴公主,师父让我告诉公主,逆天而行,必有恶果;多行不义,终难善终。师父希望公主放下执念、迷途知返。”
“请姑娘代为通传一声,我有话想与白帝当面说。”龙阴说。
“师父说无需相见,他的话公主收到即可。公主请回。”雾铃花抬手示意龙阴离开。
龙阴心知白帝少昊对九转乾坤阵颇为怀疑,可是如果他知道她如此做的真正原因,得知此事于苍生有益,或许会改变看法。
“姑娘,此事非三言两语可以讲明,还请姑娘带路,让我见白帝。”龙阴锲而不舍。
“不可。师父不想见公主。”雾铃花干脆地说。她这无情和目中无人也让龙阴觉得熟悉。
“那我自己去。”龙阴说完向前走去。
雾铃花出手阻拦,龙阴躲开,想绕到雾铃花前面。
雾铃花的剑瞬间出鞘,拦住龙阴去路。龙阴催动灵力,对战雾铃花。
雾铃花剑姿清丽,快如风,美如画。虽然龙阴急于将她打败,但是心中不禁惊叹,长留仙剑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便在山门口争斗起来。
一朵白色莲花闪着微光从山顶飞下,将龙阴和雾铃花隔开,并她们俩中间形成结界。雾铃花赶紧停下手来。
“弟子拜见师父。”雾铃花拱手对白帝少昊说。
龙阴转身,看见白帝少昊站在自己身后。龙阴心想,听雾铃花唤他师父,想必雾铃花是他的入门弟子。
“龙阴,莫要再执迷不悟。”白帝少昊道。
“白帝且听我一言,我所做的都是为了给凡间一个更好的未来。”龙阴说。
白帝少昊眼神逼人,语气颇为严厉,道:“你所行之事,我已知晓。九转乾坤乃是逆天而行,万物自有自己的命数,无须你如此替天行道。”
“为了一个更好的结果,逆天而为又如何?”龙阴坚决地说。
“龙阴,你想要的结果,是你认为更好的,不是天道,是你龙阴自己的道而已。为行己道,让苍生涉险,实为自私至极。”白帝少昊勃然大怒。
雾铃花在一旁静静听着,龙阴看着这两师徒,突然明白了为何这雾铃花看上去如此熟悉。雾铃花的表情眼神与她师父一模一样。
“敢问白帝,何为天道?善与恶、正与邪、神与魔、人与妖,世间一切都有两面,也因对立之物的存在而存在。这之间的界限又是由谁而定?你怎知一定是我错!”龙阴也十分气愤,想白帝活了这么久,怎会如此迂腐。
雾铃花听龙阴讲完,心中有些许惊讶,这些曾也是她心中疑问,她看着白帝少昊,等待他回答。
“你为报仇,杀了火龙烈坤,夺了他的内丹,毫无仁爱之心,与妖魔无异!”白帝少昊说。
“我夺烈坤的内丹是为了布阵,本无心伤他性命,他却咄咄逼人。算了,我与他的恩怨,与你无关。再者,我夺内丹,也付出了代价,此事我问心无愧。”龙阴高高地昂起头道。
“你也知道要付出代价!你可曾想过,九转乾坤会让整个凡间都付出代!”白帝少昊已经气得脸色煞白。
“不可能!我断不会伤害无辜。烈坤凶残成性,我杀他,于凡间有益无害。”龙阴不耐烦地说。
“烈坤就真的死有余辜吗?凡间众生,不论善恶,天地都将其包容,你无权决定谁生谁死。”白帝少昊看着龙阴,心想,应龙本是怀怜悯之心,以造福苍生为己任,龙阴竟杀念如此深重。
长时间的沉默。三人立在山脚,静得能听到风声。
“我要在长留布阵,你帮我吗?”龙阴板着脸问,心想问也是白问。
“不帮。有我在,你休想。”白帝少昊说。
“正是为了凡间众生,我才夺烈坤的内丹。”龙阴说,“我不后悔杀了他。为了能有更好的结果,哪怕是千个万个烈坤,我也会一一击败。”
说罢,龙阴飞身而起,离开了长留。
回到钟山,龙阴分别向青丘和雪渊修书一封:“我已见过白帝。长留山,只能强攻。”
龙阴心中的愤懑和忧郁快将她湮没。白帝少昊的指责依然萦绕耳边。究竟何为道,对错只在人心,并非由天定。
与神族为敌,是龙阴最不想做的事情。白帝少昊正气凛然,龙阴想到他日将攻上长留,对战白帝,注定又是一场恶战。白帝少昊法力强大,比烈坤还难对付。
龙阴正想得出神,有角龙前来通报:灵山巫咸已到钟山脚下。
龙阴想,巫咸的固执怕是与白帝少昊不相上下。无碍,该来的总要来,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带巫咸来苍龙潭崖边,我在那等候。”龙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