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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拜访凤王夙天

龙阴跟着溪风来到正殿。整个大殿由色泽温润的汉白玉打造,装饰着七彩凤羽和各色鲜花,既鲜艳又雅致。半空中悬浮着好多巨大的水晶灯,没有灯芯却发着光。水晶又把光芒折射成各种强弱不同的色彩,洒满穹顶、地面和墙壁。

一片绚烂之中,龙阴两眼聚焦到大殿尽头正中的高座上,一个衣着火红的年轻男子坐在正中。他的衣服由华美的绸缎制成,鲜红欲滴的缎面闪着幽幽紫光,一只金线缝制的火凤盘绕在上面。

他也正看着龙阴。那男子瞳孔是深红色,整个殿内所有的色彩和光芒都璀璨不过他的瞳孔,仿佛一切与他双眼相比都黯然失色。

“你就是小角龙?”男子问。

龙阴一下回过神来,男子问的应该是自己,只是……说谁小角龙呢!

“我是龙阴,钟山龙宣的孙女。”龙阴答道。

龙阴这才看见男子身边还坐着一个十分优雅的女人。她只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罗纱裙,脸上也没有什么妆容,但是非常好看,她脸上的骨骼和肌肉线条堪称完美。而高座的两旁还站着两个侍女和两个侍卫,都着白衣、腰间束七彩绸带。其中一个便是熄风。熄风不被察觉地朝龙阴微微一笑。

“本座与龙宣是故友。你此行来丹穴山所为何事?”男子继续说。

龙阴不知该如何接话,爷爷并未提过这位故人。“既是爷爷的故友,那尊驾也算是龙阴的朋友。我此行特为拜访凤王夙天。尊驾可知凤王身在何处?”

“嗯?”男子微微有些吃惊,看着龙阴一脸茫然和期待,才明白龙宣并未交待清楚。

龙阴见男子突然化作一道红光,从高座飞身而下,瞬间便站在了自己面前。离得近了,龙阴感受到男子周身炙热非常,只是这热量并不会让人心烦气躁,反倒让人感到温暖,似乎心甘情愿沉醉在一片炙热之中。

“小角龙,你看仔细,本座就是夙天。”男子说。

“怎么可能?”龙阴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夙天爽朗地笑了。“本座正是夙天。”

龙阴赶紧改口,“凤王莫要见怪,只是爷爷说,凤王已有七千岁。没想到凤王还是……还是少年模样。”

“本座确实已有七千岁。这不怪你,是龙宣没跟你讲明。”夙天已回到座上。“本座容颜几千年未曾改变。不过,如今算来,龙宣怕是已近龙之大限。”夙天说着不禁眼神有一丝暗淡。

夙天身旁女子见状,说道,“凤王,这小角龙乖巧可爱,我甚是喜欢。想她一路颇为劳累,不如我先带她去寝殿休息片刻。待我备好宴席,再坐下来慢慢聊。”

“就按凤后说的办。”夙天朝凤后温柔一笑,看来正合他心意。

夙天转向龙阴说:“这是本座的凤后妘依。你跟她先去歇息,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她说。”

“阴儿早就猜到那是凤后。”龙阴看着妘依,也是满心欢喜,感觉看着妘依的脸就很舒服很开心。

妘依马上轻轻提着裙摆来到龙阴的面前,跟夙天草草地行礼告退后,拉着龙阴往寝殿走。

这凤王的宫殿结构复杂,几乎所有的寝殿和栈道都是悬浮在半空。到处都是鲜花和水晶灯,大白天的也闪着光芒。

“阴儿,这是梅花殿。”妘依带龙阴达到寝殿,“这里是除了我和凤王的正殿外,景色最好的一处。不但可以俯瞰丹穴山,而且遍植梅花,离正殿又近。”

“好的,多谢凤后。”龙阴哪里还分得清远近,道路错综复杂,而且不在一个平面上,她根本不记得是怎么到的梅花殿。

“你先休息,我去准备宴席。一个时辰之后来正殿用膳。”妘依说。

龙阴发现梅花树林里有好多小花妖,一个个震动着翅膀飞来飞去,有些则停在花蕊正中。

小花妖们十分友善,围绕着龙阴,给她介绍各类梅花品种。他们还合力折了些红梅,用自己的灵力为龙阴做了三支梅花钗,帮她戴上。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龙阴匆忙告别花妖,动身去正殿。

龙阴左绕右绕,还是没找到正殿,而且也回不去梅花殿。她用法力定南北,可是……正殿是在哪个方向呢?

一番折腾之后,龙阴认输了——她找不到路。

“没办法了。”龙阴自言自语。随后她飞身而起,飞到很高很远的地方,看清了山顶的正殿所在,直接飞去了正殿。

宴席之上,菜肴极其精致,都是用丹穴山上的花花草草制成。

“这是百花盏,用的是山中百种鲜花,配上晨间露水制成。”妘依端给龙阴一个琉璃碗,里头的汤羹花香四溢,面上漂浮着七色花的花瓣。”

“我认得这花瓣,”龙阴用汤勺轻挑起一片花瓣,“我一路上来,看见满山都是这花。这花真是神奇,开在半空,被吹落后还能化为七色风。”

妘依顿时眉开眼笑,“阴儿真是心细,这叫妘依花。”

“妘依?难道……”龙阴已经悟道。

“没错,这是我的灵力所化。”妘依调皮地看看夙天,接着对龙阴说,“其实,这山上很多东西都是我用灵力制成。”

龙阴朝妘依会心一笑,“我知道。凤后蕙质兰心,这山上凡是飘在半空的,肯定都有凤后的灵力。”她端起百花盏,问:“这汤羹也是凤后所制?”

“这个不是,”妘依说,“百花盏是小花妖们所制,如同你头上的梅花钗。”

夙天往龙阴头上看去,心想,这梅花钗很适合龙阴,鲜艳、灵动。

龙阴惊喜万分,想来妘依早已注意到头上的钗。她将钗摘下,拿给妘依看,向她讲述方才在梅花林中的有趣经历。

“既然如此有缘,我再把这钗雕琢一下。”妘依说着,只见她胸口发出一道七彩光芒,注入三支梅花钗中。梅花钗顿时大添光彩。要说小花妖所制的钗,天然朴实,能看出是新鲜梅花的样子。注入妘依的灵力之后,梅花钗被玉化,光泽如琥珀。鲜红的梅花永生在了琥珀之中。

妘依帮龙阴重新戴上梅花钗,这钗比刚才还配龙阴,更衬龙族公主的高贵。

妘依不厌其烦地给龙阴一一介绍,材料、制作方法等等,龙阴听得津津有味。两人已情同姐妹、知己。夙天一时间竟插不进话来。

夙天还是要引到正题,“小角龙,你此行丹穴山,我已猜到你的来意。可是为了应龙之泪?”

龙阴经夙天提醒,发现自己一时贪玩儿竟几乎忘了此行目的,赶紧说,“正是。我要寻找应龙之泪,化身应龙才能继承龙族使命。只是不知去哪里找。凤王可否指点龙阴一二?”

“你是龙宣的孙女。本座定会帮你,你大可放心。”夙天爽快地答应了。“你可知何为应龙之泪?”

“我想,应该是一件宝物或者法器。我并没有应龙掌管风雨的神力,想来找到应龙之泪,就可以获得神力,才有能力继承应龙的责任。”龙阴说。

“你理解的没错。找到应龙之泪才能获得应龙的神力。”夙天缓缓地说,像是在找合适的词句向龙阴解释。“不过,应龙之泪,准确的说是一个需要被打开的封印,应龙之力被封印在其中。”

“一个封印,”龙阴能明白夙天的意思,可是,“这个封印在凡间,我要去找到它,再打开它吗?”

“不是去凡间找封印,而是去凡间找打开封印的办法。”夙天一阵焦急,心想,龙宣怎会把如此棘手的问题直接抛给了自己。“或者说,你去了凡间,才能打开封印。你不必去寻应龙之泪,应龙之泪就在你的心里。”

龙阴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如果有如此大的力量封印在自己体内,怎么会感觉不到。“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呀。”龙阴问。

夙天长舒一口气,解释道,“小角龙,你只有去凡间,感受到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对这天地有了悲悯之心,应龙之泪才会在你心里现身。当你在凡间经历后,只有心甘情愿去守护这天地,应龙之泪的封印才会打开。到时应龙之力自然与你融为一体,你才会化身应龙。”

龙阴无言以为,她明白了,但是完全不敢相信这就是应龙之泪。她要做的事是让一个还不存在的东西现身,然后让它检视自己的内心,才能打开它。可是,这天地间,真有那么多的心甘情愿吗。

“小角龙,莫要担心。你此番来凡间历练,我和凤后会陪伴左右,给你指引,定助你找到应龙之泪。”夙天眼神坚毅,让龙阴安心不少。妘依也轻轻拍着龙阴的肩膀,以示支持。

“多谢凤王凤后。我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爷爷所托。”龙阴说,感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头顶,幸好有夙天和妘依帮她分担。

夙天看出龙阴心中忧虑,也意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龙宣竟然没有给龙阴任何指点,这让夙天颇为吃惊。夙天心道,龙宣几千年来心意未变,对我还是如此信任。他将孙女和龙族命运交付于我手中,我夙天岂能辜负。日后我要全力以赴帮助这个小角龙。

“既然如此,明日我和凤后同你一起上路。先去见灵山十巫。”夙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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