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阴已数月未离开钟山半步,每日除了修炼法术,就是扎进苍龙渊底的密洞,查阅龙族收藏的各种典籍,希望能从中找到让烛龙再现之法。
龙阴在密洞盘桓数月,还未找到让烛龙再现之法。密洞中关于凡间天界的史料记载很多,龙阴一本本翻看,关于烛龙的记载少之甚少。只有关于烛龙被封印于钟山顶上的记载,却没有烛龙从何而来的说明。不过,龙阴读到不少野史和秘史,多是些凡间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魔其实是堕入魔道的神仙,白帝少昊的长留山曾经人丁兴旺、门徒众多,他的入室弟子入魔,而他有意袒护,最后终成大错,凡间差点因此被毁等等。看得龙阴触目惊心。
密洞中还有一些龙族修行的心法,其中很多已不再为龙族所用。这些不再使用的心法大多数比较凶狠凌厉,这与上古初期,钟山龙族曾南征北战、降妖伏魔有关。后来,人神妖魔渐渐各有其道,极少互相侵犯,龙族也只负责风雨雷电,不再大肆杀伐。根据龙隐的指导,使用应龙之力只要随心而发即可,主要靠应龙本身的念力。但是,灵山一役后,龙阴也感受到乱世之下,各方势力都想壮大自己,稍有不慎,凡间恐怕又会战乱四起,更何况蛊雕一族偷袭烛龙,已向龙族公然宣战。龙阴认为她不仅要学会司风雨,还要提高战力,有备无患。
又在密洞修炼了一整天,龙阴用灵力点燃星空后回房休息,发现自己的枕上有一片红色羽毛。
龙阴一看,心中一惊,这绝对不会看错,是夙天。
龙阴用灵力打开羽毛,果真是夙天的书信。信很短:“阴儿,一切尽力即可,无须强求。你我相见指日可待,珍重。夙天笔。”金色的字闪烁几下就消失了。龙阴心想:“夙天恐怕已知道寻找烛龙进展并不顺利,他怕我心急,所以才寄来书信以安慰。”
龙阴的愧疚质感涌了上来。大半年过去,寻找烛龙一事竟毫无进展,她感觉自己有愧于对夙天的承诺。龙阴当晚暗下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最大能力找到烛龙。
钟山之内已无烛龙踪影可寻,必须出山寻找。白帝少昊乃是天神,自上古时期就居住于长留山,也许他会知道点什么。
第二日,龙阴便启程去了长留山。
龙阴看到,白帝少昊已经将长留山的结界扩大,把住在山脚下的凡人也保护起来。看来,为保护凡间,白帝少昊也尽了自己的力量。
龙阴触碰到长留山的结界,那结界竟自己打开一个缺口让她进去,好像早已知道她的到来。
长留山上花草比凡间其他地方要繁盛许多,想来也是白帝少昊使用灵力保护的缘故。只是整个长留看不到半个人。
龙阴看到灵力幻化的莲花凭空出现,她循着莲花的踪迹来到一处大殿。这大殿风格清雅,从殿里传来阵阵琴声,听来沁人心脾。
白帝少昊正坐于殿内抚琴。龙阴走进,他也未停下。龙阴也并不想打断他,她想把此曲听完。
白帝少昊十指轻触琴弦,一波波音浪散开,传遍整个长留山。龙阴这才明白,白帝少昊是在用琴音传送灵力,来守护长留山。
一曲终,白帝少昊抬起头,示意龙阴落座。
“白帝好琴艺。”龙阴有感而发。
“公主不是只为听琴而来吧。”白帝少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龙阴今日前来,是想询问烛龙一事。”龙阴说。
白帝少昊好像没有听见一样,龙阴只得继续说:“我查遍钟山典籍,都未有关于烛龙如何现身的记载。白帝既是天界神仙,是否知道烛龙是何时现身于凡间的?”
“我不知道。”白帝少昊简单明了地说。
“那关于烛龙一事,白帝可否指点一二?”龙阴心里再一次陷入绝望。连白帝少昊都不知道,谁还能知道呢。
“烛龙是创世神之一。在天地混沌初开之时就已存在。不论凡间如何动荡,据我所知,烛龙从未出过差错。”白帝少昊说。
“嗯,可是烛龙既然是神,就不可能被蛊雕所伤。他是如何消失的呢……”龙阴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你已是应龙之身,找到应龙之泪,是靠你的心力使无形的应龙之泪化为有形。应龙之力与普通的灵力也不同。应龙之力可以依靠心念使无形化有形。我猜测,烛龙也是靠念力才能现身。”白帝少昊说。
“那我试一试。”龙阴说着,闭起眼睛,在天地间去感受烛龙。但是她无论怎么感受,最终都是一片朦胧。念力散发出去总是又重回到她心里。这样重复数次,龙阴只得放弃。
“这就奇怪了……”白帝少昊若有所思的说,“天地初开之时,一切都是混沌一片,有了盘古、女娲和烛龙的法力,才有了今日的凡间。至于,开天辟地之时烛龙从何而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龙阴心里十分失望,但是也只得告谢。
“龙阴,天地间的奥秘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万事随缘,不可强求。为一人执着,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白帝少昊说。
龙阴苦笑,白帝少昊早已看穿她的心思。她心知执着是苦,可是又如何能放下呢。
离开长留山,龙阴决定去一趟鹿吴山。她想去调查一下当日蛊雕。没人知道当日他们是如何使烛龙寂灭的。如果能查清事情来龙去脉,或许能找到烛龙的线索。
还未到鹿吴山,龙阴就远远看见山上没有一丝光亮,像一个黑洞一样。只有山顶处有暗黑色的火焰闪动,此山周围方圆百里都已无人烟。
没有日月的滋养,凡间大部分生灵都受到了影响,只有鹿吴山如从前一样。山上的蓇蓉草似乎比以前更茂盛了。这些蓇蓉草有毒,凡人吃了便不能再有后嗣。密密麻麻地草丛中,有时能看见森森白骨,皆是蛊雕猎物的尸骨。
在山顶处是七个火山口,里面释放出阵阵暗黑色火苗。其中最大的一个火山口处,有一条伸进火山口的石阶。龙阴站在旁边,里头漆黑一片,虽然不知石阶通向何处,但是她想,这必是鹿吴山蛊雕首领的住所。
龙阴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警觉地注意周围环境,终于到了火山口底部,仍然没有什么发现。
忽然,一股股冰冷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袭来。四周的墙壁上骤然亮起火把,暗黑色的火焰照亮了山洞,龙阴才发现自己已置身于蛊雕的包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