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之外,依旧是一片荒草萋萋,廖无人烟的景象。
远处,一道流光悄悄穿过天际,而在其后方,二道虹光则是弃而不舍的紧随着。
“师兄,这羽剑好生古怪,明明是无主之物,却能辨识方向,自城中一路飞来速度不减反增。我们追之不上啊。”
二道虹光正是姬家派来的追兵,此刻,二人中身位稍稍靠后的一位青年稍显郁闷说道。
“这样追下去只会越追越远,回去禀告家主吧。”
闻言,身前的青年蹙了蹙眉,停下追击的步伐,略微不甘地看着越来越远的羽剑转头说道。
“好!”
说完,二人便即刻御剑回转,一阵破风声之后身影便消失不见。
视线所及,远方那枚羽剑依旧轻拖着红衣女,向着不知名的方向飞速掠去……
而在二名姬家弟子离开几息之后,荒草地上,突然窜出了一道身影,他身穿富贵袍,站在二名弟子消失的地方,沉默中思索,疑虑片刻,他眼神盯着远处,某刻,身形再度掠开,速度极快,不消一刻间,便已消失的无影。
......
古城的一处小巷里,一男一女,此刻正相互依偎着警惕地来回张望。
“他们好像没追过来了,似乎刚才的爆鸣声......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
杨若枫心有余悸地道。
“还不是我们运气好,指望你突围出去还真是痴人说梦呢!”闻言,小云不禁红着脸啐道。
男子摸了摸鼻,略显尴尬地道:”你要是不跟来,我可是会跟他们拼到死的,这群狗杂种,迟早我要剥他们的皮,教他们做人!”
说着他痴痴地望着小云说道:“师妹,你此番跟着我实在不明智,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哼!你这人,说一套做一套的,你要是回不来我......我。”
似是感觉说漏了嘴,她补充道:“我们家可不会饶过你。”
小云捋了捋发梢,似有些心虚。
男人温柔地道:“不会的,我答应照顾你一辈子,答应你的事就算死......嗯......就算反悔也不会失约的。”
“死”字他吐的很轻,却还是被身边的人儿听到,蹙了蹙眉头,说道:“净说瞎话呢,你反悔也好失约也罢,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小云温柔地靠在男人肩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清源哥我们家的恩人,于情于理,我们都要知恩图报,他如今在帝界该是无依无靠,我们......不能再做忘恩负义之事。”
“嗯,听你的。即便刀山火海,有你在,便好。”男子一双剑眉在此刻舒展开,似有淡淡豪情。
......
同样在城中另一处角落,在布满荆棘的一处灌木林,一位黑衣男子盘坐在此,衣衫凌乱,直喘粗气。
他紧闭双目,紧锁眉头,脸上凝固着一道疤痕,赫然有些年头了。此坐男子正是之前掩蔽一群人离开的老大了,自那金铃铛响起他便是知道有此劫难,他会害怕,但不会退缩。他自小就是一孤独的人,性格孤立不说,对人对事同样冷傲孤僻。
他姓张,可这世界上似乎只有他自己知道,人群前,他故作老成,老气横秋,可他终究是个人,逃不过人情世故至绕。夜深人静时,他会盯着月亮想心事,会做一些凡人的美梦。
一道光影掠过,他睁开眼,望着那天际,瞳孔微缩......这是他解脱的机会,他坚信......
......
风家,一处密室中。
“老爷,您的药。”管家微微欠身,将一碗苦黑色的汤药放在了木桌上。
此刻,年迈的风天擎靠在桌边的椅背上,眼神稍有些空洞,呆呆的看着那面墙壁,准确的说是落在墙壁上的一面铜镜上。
那是一面极其普通的镜子,表面斑驳,呈圆形,像是仕女的梳妆镜,又像是宫中那面日冕。总之那是一面丢在大街上也鲜有人理会的镜子,非金非铜,非珠非石。触之则软,金铁难断。
静默良久,老管家终于打破久违的沉默,道:“汤快凉了,您还是早些喝了吧。”语气诚恳,不卑不亢,这该是一位心疼主人的好管家吧。
“喝了又何用,我命不久矣,何苦去忍受渣药之涩,切肤之苦。”老人不带任何情绪,平靠着椅子淡淡道。
管家漠然,似是默认。
“听闻您已经找到治好眼疾的方法,何不一试呢?”
管家的一句话似乎让老者燃起了兴致,微微起身,眼神间也有些许光彩,未几,他又黯淡地坐了回去。
轻轻叹道:“虽传闻墓界有帝术出世,可毕竟路途遥远,可望而不可及,况且他们梅家狡猾多诈,这也不可全信呐。”
管家暗自点了点头。稍有遗憾地道:“墓界虽远不可及,可我似乎隐隐听到梅家为了此次行动不仅出动一些小虾鱼搅混水,而且......”
管家顿了顿,引得老者侧耳倾听。
管家刻意压低声线,眼色一亮道:“而且梅家大小姐此次也前来取那个小子的命,我料想梅家必然不会如此轻易将家族女儿置于帝界于不顾,既然另有所图,那么什么东西能带他们回界呢?”
老者轻轻点了点头,眼神期切之色溢于言表,“继续。”
“属下观史书曾见过一类穿越天地的异宝,书中称此物可携带二到三名人族钻天入地,只要操作得当,此物便可跨越天地之距,突破帝界,直抵墓界。”
“哦?”“真有此事?””那东西长什么样?”“何人可控?”老人一脸热情,似乎依然控住不住心中惊喜之意。
这连串的疑问让管家有些哭笑不得,见老爷眼中如孩童般期待的眼神,他稳稳答道:“此物名为“佩符”,形似玉佩,其上刻有符文异彩,十分罕见。相传只有一些绝世强者可以操控自如。”
闻言,风正擎倏然站起了身,一股无形地威势瞬间席卷,方木地板一圈灰尘激荡开来。神色间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吾病可医,张管家居功至伟啊!哈哈哈......”
风正擎觉得这些年来的喜悦都没有今天这番谈话给他带来的多。自从修炼那本经书以来,他为求盖世绝学,废寝忘食,一直由管家在其身旁照料。
如果没出现那件事,他也许会在今日大统各世家,完成祖辈遗愿了吧。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沉迷至深,伤之犹重,平生惟一一次地失败却给他带来难以意料的打击,家族一蹶不振,身为族长,自难逃其咎。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
......
帝界广阔无边,在宇宙中也不过一粒沙,广袤无垠空间中,一颗暮色星球稍注人眼球,只见星球表面通体暗色,唯独北面顶园处有着大片绿色点缀。星球南面一片红色稍显突兀。
在那片绿色海洋之中,矗立着座座山岳,连绵不绝。其中的一座山丘里,依山而建有一间小木屋,屋中传出阵阵细语声。
“小姐在那边怎么样了。”木屋里,一位老者坐在摇椅上,出声询问身前的青年。
“符佩未碎,灵灯明亮。”青年回答得很简洁,老者却是满意地笑了笑,道:“很好。”
眯了眯眼,老者又说道:“桃清源一死,他们桃家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呵呵,到时该是你表现的时候了。”
“族长英明!属下必定竭力!”青年躬身,双手合拢,恭敬道。
“咯吱......”小木屋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
“是谁!”
老人不禁轻喝道,面色稍显震怒,要知道这里是梅族禁地,外人闯入必死无全尸。
“爷爷,你怎么能把微微姐至于那样险境,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完成家族重大任务呢?”一名身穿灰白长衫的少年撞门而入,其腰间环佩的素锦胡乱摇摆,身形还未站稳便出声质疑道。少年约莫十二岁左右,一双沉静的眸子此刻正盯着摇椅上的老人。
“见过小三爷。”青年转而躬身道。
“小真?”
面对这突然闯入的少年,老者脸上的怒意渐渐消退,他耐心解释道:”真儿,你微微姐可不是“弱女子”,她有足够的能力完成这个任务,不信你等她回来当面问她。”
“哦......”少年嘟了嘟嘴,“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等着姐姐教我功夫呢。”少年一脸期待地道。
“嗯,大概几天之后罢......”
“那就好。”话一说完少年便连蹦带跳的出了木屋。“小嘴中哼着首小曲儿,他记着这是那位微微姐教的,无论高兴、悲伤,他都吹个不停。
一阵沉默......木屋里再次剩下那名青年和老者,此时老者已站起了身,透过木窗,看向屋后一片片可爱的梅树怔怔出神,青年站在他身旁静立着,见老者微微出神,稍显讶异。
良久,青年出声道:”老爷,是不是小少爷若您生气了,我回头必查明谁多嘴告诉少爷此事!“
“不必了,他还小,即便知道了又如何?”“清水,你应该也在指责我为何指派香微去帝界解决此事?”
“属下不敢!”被称作清水的男子道,眉头微皱,他不知道老人为何发此问,但凭借多年直觉,他知道他有些生气了。
“呵呵,你跟了我十年,有什么不敢当面说的呢?”老人望着青年认真的道。
清水抬头,一双俊逸的眸子稍稍缓解,看见老者并无责怪之意,他缓缓道:“小姐为一介女流,在面对桃家天才时,不免会......”后面的话未说出口,老人便接着道:“嗯,你分析的很对,但你只是站在常人的角度,而我家微微,可不是常人能想象的......”老人故作深沉地道。目光如炬,似乎穿越时间空间,看向了遥远的那片古城......
依旧的芳草凄凄,了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