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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城风家

南方的某个城池里,高耸的城墙下一片片民宅鳞次栉比,高屋建瓴下一片祥和景象。城内,一江碧水蜿蜒而过,乌篷船静静停歇在石拱桥边,碧水云间,排排杨柳热情地迎风招摆,似是在欢迎归乡的游子。

在这水墨江南的画卷里,一座占地极大的庭府屹然而立。门口处二座石雕相对而立,其中一座手拿陶罐,双眉紧锁,神气巍然。而另一座羽扇纶巾,一副书生笑脸意气风发。石雕之后一副牌匾高高挂起,龙飞凤舞的二字显示出主人的地位不一般——“风府”。此刻府内一座大堂里,几位老者和一名青年似乎正商议着什么......

......

“什么?你再说一遍!灵溪怎么......可能被杀?”一名身材微胖的老者双目圆睁,瞳孔里的血丝似乎要被其拉扯出来,他激动地撑出身体,木椅被其挤压出咯吱刺耳声。

青年微微躬身,他不曾料想到自己的一句传告却好似一颗惊雷般引得众人长吁短叹,场中各人脸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有不解、疑惑、失望、也有惊讶、平静、慌张者。

“属......下”场下青年额角微微冒出细汗,顿了顿,缓解下心绪道:“属下刚刚接到十三堂主密书,上面白纸黑字交代了八公子灵溪被人......”瞥了眼右手边老者,他补充道:”被贼人杀......害,神识也被破,了无生机......“

“吱”错位的椅脚又恢复了原位,发福的老者听见此话便好似一只断线风筝般无力的落回原位。其身旁坐着的一位男子站起身来微微扶住老者,抬头间欲言又止。

“此事颇有蹊跷,我看清溪平日向来谨慎,此次和异族接触,不出所料应该是中了什么阴谋邪术吧.......”与之相对而坐的那名身穿麻布长衫的老者沉声道。

“嗯,灵隐堂副堂主被人暗杀,实为可疑......”中堂之上,坐着一位体态壮实的中年男子,他身着紫色直襟长袍,腰间扎金丝蛛纹带,黑发披散至肩,双手放于椅上,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大堂,稍有些不怒自威之势。

“家主,我看此事定是那姬家所为,他们行事向来眼目无人,贤侄乖张,自会中贼人奸计。”站着的男子说道,眉目紧锁。

“姬家......不太可能。”台上男子顿声说道:“他们虽然久居人后,绝少露面,但其心甚为倨傲,鸡鸣狗盗之事倒是鲜有耳闻......”

台下刚欲争辩,方时坐在椅上的老者轻耸肩背示意其住口,男子只得讪讪坐回旁边座椅。

“这样吧,此事暂由清泥掌夺,你即刻启程前去应天城调查情况,不要放过任何漏网之鱼。”瞥了眼场中众人,男子对着坐在末席的青年平静的说道。狭长的眸子中间绕过几分凌厉的神色。

“幸不辱命!”末席青年急速起身单膝跪地,稍显严肃的答道。此人身穿长袍,黑色抹布随意束起发髻,举手抬足间,眉宇轩昂,英气逼人。细而看之,长袍背面绣有一把青色长剑,一尘不染,恍若新生。

......

......

半响,众人皆散去,堂厅之中只剩下一名老者和那名中年男子。此时,靠近中堂的左边首位坐着的是一位布衣老者,他始终保持闭目养神。身材佝偻,消瘦的身材隐隐看出骨骼嶙峋。男子站起身,沉着脚步走到老者身前。“父亲,您和梅家沟通的如何了?他们答应给我们情报了吗?”

老人忽然间睁开了眼,只是,那双眼睛颇引人瞩目,一白一黑二道瞳孔显得异常诡异。“行儿,几个时辰前,我收到那边的消息”“咳咳......”老人轻咳。

“他们的野心很大,我们这边的事要先帮他们办好”老人下意识地眨了眨双眼,喃喃道:“听闻那件东西真要出世了啊......”

老人自顾自的走出大堂,就在出门前又叮嘱道:“他们要求那个小子必须永远的留在帝界,你方才让尚武堂青泥解决此事......尚有不足,你也亲自去一趟吧,不能有何差错!”

“是,请您放心。”男子微微颔首,语气不咸不淡地答道。望着父亲瘦弱的身影走出大堂,男子不禁有些心酸。走出大堂,看着外面下起的毛毛细雨,略微出神。

......

风家,坐落在南方雨城,这座城池相当古老,相传中这里曾经是一片不毛之地,土地贫瘠,草木枯槁,是一片风雨招摇的无人地区。然而,相传远古之时风神雨神在此激战外彝,风云皆知,草木变色。正因如此,这里迎来了久旱中的“甘露”,一场春雨过后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绿洲,人们纷纷在此地播种耕种,由此出现今日繁华景象。

城北之北,一座风雨神庙宇显示出这里的人对于风伯雨神的尊敬。

雨城风家,前门摆着的正是风伯雨神。

如今,风家四院十三堂,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老牌家族,江湖传言,上代家主风正擎不仅武功绝世,精于治家。还是当时皇朝身边的红人,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家在他的带领中越发瞩目,引得天下无数豪杰纷纷加入风家,一时之间,江湖人毫不忌讳道:“一朝风门入,二世富贵人。”风家在如此机会下,隐约有成为“天下第一家”的趋势,风头势角隐隐间超过了当世皇朝。

某年开春,皇室太后赫然下令诛杀风家族人,此条圣令让世人震动,甚至惊动整片中原大陆,世人皆满腹雾水。

一开始因风家势力过大朝廷竟不知从何处下手,然而,某一天,江湖传闻风擎天勾引皇妃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于说风擎天觊觎皇位已久,风家想要造反!各种推测如雨后春笋般崭露头角。与此同时,让风家雪上加霜的是,阴阳家,八卦门等世家似约好一般一同抵抗风家。

风家在当时如同一叶扁舟般在风雨中凋零,孤立无援,人们好奇风擎天为何不在此时出面挽救危局,也同样很不解风家长子风行竟这等时间与姬家圣女纠结不清。

耗时二个多月的清缴,风家势力及其余党元气大伤,风家也因此缩水了近乎一半权势。立夏这天,一道圣旨宣告了风家的结局:

1、风擎天被通告天下贬为平民

2、所有风家族人不得再入朝政

3、风家四院之一的亲政院也被撤销。

此消彼涨间,皇室因借此次危机威严高涨,各大世家噤若寒蝉般收敛起来,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风家”。天下似乎在此刻略显太平。

......

风行,风家的指定接班人,无论气质相貌武功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之龙,可他知道,在其父亲眼里,他还太过稚嫩。

只记得当年家族危机之时,父亲正值修炼那本经书的重要时刻,他慌慌张张的跑进地下禁地,致使其走火入魔,修道心意打乱。

那一夜之后,他看到父亲瞬间苍老了很多,那一双眼睛也在那时化作病态“阴阳眼”,一白一暗,偶有异火中烧,十分霸道。风天擎被此眼折磨得近乎神志不清,修行一落千丈,听闻此病无药可医更遑论医治,数次想请医师剜此病眼,可风行屡次阻拦,说定要找到医疗法治好父亲眼疾。

此刻,站在回廊下的风行稍摆了摆头,想理清思绪,可细雨如乱麻,心绪藏不住。他深深叹了口气,从腰间举起一枚小发簪,想起曾近心中那个女人,他不禁苦笑一声,她现在该是怎样了呢?

正转身间看到一名管家打扮的老奴从身边走过,他叫到“张管家,这么急急忙忙所谓何事?”管家闻言回头,一张稍显沧桑的脸上拂过一抹淡笑,“主公叫我去煮些汤药,他眼睛好像又不舒服了。”“嗯,您辛苦了。快些去吧。”风行淡淡道。“好嘞。”

望着管家远去的背影,风行神色稍显复杂,年少的那件事他曾是授意于管家,事后他也曾怀疑过,可也仅仅是怀疑,老管家跟在父亲身边可不止三年二载了,说他对父亲不忠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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