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间,青白二道光团互相交织,下一秒就要击中场中昏厥的少年!
就在此刻,突然间,清光匹练倏然而至,紧接着,一道娇喝声引得全场侧目。
“二位此举也太过不符身份了罢!”轻柔的嗓音带着几分呵斥回荡在场中,众人心里隐约有些诧异。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与此同时,众人便见到,那清光匹练带着极速威势,轰向了那二道青白光团。
随后,光团在众人意外的目光中一击即散。而清光余威不减,“轰”的一声,便是击向了祭坛之中,引得黑色祭坛微微一震。
众人哑然,循着清光来时的方向,抬头张望间不约而同瞪大了双眼,尤以异族之人模样更显精彩,诡异狰狞间煞气尽显。
只见,自那高林圆月之上,二道身影徐徐飞来,身形微微前倾,晚风戚戚,佳人衣带飘然,身姿卓越,加上撩人月色,倩影如画……
看清来者是二名娇柔女子,异族众蛮人个个怒目圆睁,他们自然容忍不了有人破坏神圣的祭祀之礼。当然,这也让得百余人不少心有嘘声,只不过场面稍混乱,暂时不敢发作罢了。
当然,场中众人自是意想不到,二人先前就已是停在山岭观望全场局势,与之不同的是,现在出手之时,她们都在面颊处围了面轻绸丝巾,旨在掩人耳目。
身影渐近,只见身形靠前的一女子配饰着粉色丝巾,迎着夜风,身材淋漓尽致,其青衫素衣之下包裹着一具玲珑秀体,腰肢纤细,盈盈可握。
这一幕幕倒是让得方家一些年轻族人稍稍痴迷了去,几双眼神似如弯勾,紧紧的“悬”住这一道如梦倩影,似乎这一刻,青衫女子在他们心中当如明月仙子般不染纤尘,其清丽淡雅容貌当属世间罕有!
忽的,一声银玲般笑声微微打破了众人遐思,只见女子身后一名少女肩披红色羽毛,月光下少女的脸颊也是额外清新动人。
“哈哈哈,姐姐,你看的他们……”一对虎牙笑起来显得很是俏皮可爱,说着便是指着场下方家之人,又道:“看起来倒像是你在吃他们的魂儿呢。”
身前,女子微微顿身。“住嘴,既然来了,就给我认真一点。”青衫女子转过头来,明眸稍显嗔怒,道。
自然,她也发现了场下方家窘态,心有自有些许波动,只是,现在她们需要做的,便是救出二名年轻的无辜男女,所以可不能有太多杂念。
“好的呢!”身后女孩颇为知晓姐姐脾性,点着头认真说道。
“呼啦啦……”随着众人眼光而去,二名女子如蜻蜓点水般踩在祭坛上,双双站在十字木架旁,青衫女子双手交合至于身前,身后红莺女孩来到嘴角带血的风灵儿身边,稍稍扶起,皱着眉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女孩儿,从自己腰带中掏出一玉瓶,麻利的掀开,掌心中“咕噜噜”滚出一枚绿色丹药,悄悄塞进了女孩的口中。
女孩双目紧闭,眉头微皱,俏丽的小脸上满是凄容。
“哼,一群人渣,把这个小妹妹欺负成这样!”
大祭司微微眯眼,眼珠稍凝,轻轻摩挲着下巴胡渣,喃喃道:“就是这二名女子……暗中作祟么。”
其身后,杨祭司见白光被打散一阵惊讶,看到二名脱尘女子自然少不了一番惊艳之色,可见过青衫女子漏出的半边脸,他有些疑惑的瞥了几眼。
“这姑娘瞧上去有点眼熟,啧……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心中杂念闪过,却是未做言语,场中一度陷入了久久的沉寂。
青衫女子淡淡的扫过场中众人,见杨祭司疑惑的看向自己,她神色也有些复杂起来。
她快步走到场中十字木架旁,手中结印,刚欲打破女孩手铐时,一直沉默的杨祭司终是打破沉默,出声呵斥道:”姑娘是何人,为何来破坏我等家族祭祀呢?”
字正腔圆,颇有些气势。虽门牙被破,可他通过气沉丹田,以“气”化“声”,这样虽然颇耗心神,但也不至于在这等场合丢了身份,只不过这方法是刚才大祭司授意的,他不禁越发好奇起这大祭司的身份起来。
杨祭司这番话显然打算以世家气势压迫,毕竟这场中有方家众族人撑场。他眯着眼睛看过方家众人,果然他们脸上此刻都是填满愤怒之色。
“我只见过拿牲口之血用以祭祀神灵,可从未听说过今日这般残忍之法!”青衫女子望着木架上二名男女,眉头轻皱,道。
场外,方家众人中一名小青年突然站了出来,双手叉腰道:“哼!我方家世代为守护这龙蛇山不知流过多少先辈之血,今日为实现家族使命,加固邪魔封印,不得已牺牲这二小辈精血,这道理姑娘难道还不懂么?”
小青年正是此前出声嘲讽的方震,其模样稍显丑陋,脸颊上的一颗大黑痣常被族中人嘲笑。”此刻他的一番话却是博得族中不少长辈的赏识。
“喂,你们讲不讲道理!他们显然不是你们族人,你们这群人又怎么能把他们的性命,牵连到你们所谓的“家族使命”中去呢!”红莺女孩闻言怒气冲冲的站起身来,肩上的小马鞭被其甩到身后,水灵灵的眸子扫过场上众人,又补充道:“一看你们就不是个好人,哼,分明一群是非不分的野蛮子,这么无辜的女孩竟然被你们害成这样!”
方震闻言,稍有些语塞,噤声瞪着出声的红莺女孩,欲言又止。
“说的就是你,哼,还好意思瞪着我!”红莺女孩撇过眉头,面对着场下方震道。
“你!”方震被羞辱地涨红了脸,指着的食指也稍有些无力起来。他从未被如此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说教,所以一时间竟因愤怒而失了声…
“我们方家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个小丫头片子瞎胡说什么!”方震身边,站着一位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此刻,他倏然怒斥道。
他叫方治,额角处有一块刀疤,跟随着方震多年,一直伺候着这小主儿。
随着几名年轻人的争吵,场中气氛再度发生微妙变化,原本踌躇满志的杨祭司因红莺女孩的胡搅蛮缠,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大祭司一直站在旁边冥想着,时而皱了皱眉。
作为场中最神秘的遮面男子,则是稍有意味地看着这场闹剧,同时,他的目光时不时瞅了几眼场边躺在地上的血灵。
“等时机成熟,能抢过血灵倒也不是没有丝毫机会的啊。”眯了眼场中大祭司的身影,他又是暗自摇了摇头,“这家伙看来有点来路,稍有莽撞说不定会被他抓住尾巴……”
此刻,站在一角的异族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感觉到那股消失已久的无形气场又回来了,那是专属大祭司特有的威压。
在场中异族人眼中,大祭司挞拔魁就如同高山般屹立在他们眼前,只不过,是一所无人能攀登的高峰。
自从他加入挞拔家族以来,这个本不被看好的家族如雨后春笋般齐齐崛起,从而让他们在众多家族中脱颖而出!
大祭司放下了沉思,抬起头,“都……住嘴吧。”他双手负于身后,深沉的眸子似古井般深沉无波,他对着青衫女子沉声道:”救人……可以,不过……只能救…。”说着,他指向了神色稍稍缓和的风灵儿,“她。”
“那孩子被你们折磨成那样,你们还不打算放过吗?”青衫女子看向身旁气若游丝的少年,撇着头蹙眉,她并不打算就这样妥协,虽然她隐隐感觉到眼前男人实力很强。
眼帘微垂,女人从腰间衣带处拿出一枚手掌般长短的玉笛,玉笛极为精巧,似是经过很多摩挲,其表面光华,倒是极为精致之物。将玉笛轻轻放在嘴边,红唇微起,气若芳兰。
“啉~”
笛声清扬,很快在这片森林里响开,然而,某一瞬,悠扬的笛音突然又返回了场中,显然,这是一轮回音。
“这……”青衫女子稍稍讶异,收起了玉笛,她盯着眼前大祭司一眼,说道:“没想到你早就将这里布置好了…”她神色轻颤,眼中稍有不甘,沉默良久,她转过了身,一掌轻拍,将风灵儿身上镣铐全部击碎,稍带果断道:“小莺,我们走吧。”
闻言,红衣女孩撇了撇嘴,显然不情愿丢下那名少年弃而不顾。
“有事出去再说!”青衫女子走过小莺身边啐道。
“哦…”
小莺扶起风灵儿,小声嘟囔几句,便是跟随女子走出了人群,几步之后,蹬地飞起,月影缭乱,光影交错间,佳人远去……
******
天擎山下,夜晚在这里宁静的如水般,清新的微风拂过稻田、拂过树梢、拂过篱墙,来到一户敞亮的灯火人家,只见一张木桌上围坐着江觉一家人,可唯独缺少了江觉。
“觉儿什么时候走的?怎会到现在不回家?”坐在桌上的江城沉声道,眉头紧皱,似是恼怒不已。
其身边,坐着的徐素雅却是一脸的焦急之色,“他天还没黑就出去玩了,平常也会贪玩,可也没像今天这么晚啊……”
“小云,你有没有没发现他今天有什么不对?”江城眯着眼睛问到。
徐素雅听到江城唤她小云,稍稍顿了顿,道:“早上我好像看到觉儿背着几件东西到后院了,我还以为是些柴火,可晚上却又没见新柴。会不会……”
“哼!”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声响,江城气急,一手掌猛的拍在桌面上,“哗…”一杯沏好的茶就这样被晃倒,随后“咣当”滚动向桌角。
“嘭~”白瓷杯被砸个“粉身碎骨”,寂寞的躺在了地上。
“这混小子,成天乱想心思,此时定是去山上卖东西去了。”
“……”小小厅堂旋即一阵沉默。
“你们也别在这儿说了,快去找找吧,觉儿这孩子虽然顽皮了些,可这么晚不回来还是头一回的。”江觉的奶奶安静的坐在竹椅上,蒲扇轻摇,吹着微风道。
“嗯,我马上去。”江城朝着老人点了点头,刚欲起身,门外突然飘进一片红色枫叶,枫叶随风而入,恰是落在了地面上。
“咦…”江城起身拾起枫叶,发现了一排字迹。
老人披着一件红色薄衫,手臂处裸露在外,风儿撩起薄衫一角,却是一片干净白皙的皮肤,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兀自看了眼手臂处肌肤,老人眉头轻皱,喃喃道:“快十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