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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

回到家,三人归置零零散散的交换品,收拾星光鱼,欢快地忙碌着。等蒙苍蒙岩父子从蒙石长老那回来,一家围着灶坑享用美味的星光鱼夜宵。

寨子里烹制猎物无非煮和烤,简单而粗暴。来自大吃货世界的邓肯感叹暴殄天物,强烈鄙视。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邓肯心里大吼。在四人好奇的目光中,邓肯手脚麻利,开启跨时代的烹饪之旅。

把一条打理好的星光鱼取肉切薄片,满满切了几木盘。把另外一条鱼肉剔下,剁成鱼蓉,撒上点盐搅好放到一个大木盘里备用。煮汤的陶罐放入取肉剩下的鱼头鱼骨,再加上几样调味的植物,大火烧起。等汤烧开,倒一半到旁边一个陶盆里。往半罐沸汤中再加水继续煮。没多长时间,乳白色的浓汤又开始沸腾,鱼骨中的精髓在持续高温下游散到浓汤之中,一股奇特的清香散发出来。邓肯示范性的用木筷夹着盘中鱼片在浓汤中涮了两下,然后蘸点盐送到口中。

不得不承认,蒙岩夸赞星光鱼美味是有道理的。入口的鱼肉弹性十足,一口咬下,一种从未体会到的毫无鱼腥的鲜味在口腔炸开,充斥每一个味蕾。饶是领略没事无数如邓肯,也不禁感叹:原始世界就是好啊,为无污染无公害的美味点赞!

有样学样,蒙苍一家四口也笨拙的用木筷涮起鱼肉。迥异于煮和烤的新做法,烹制的食物自然别有风味。五人筷子不停,几盘鱼片很快被消灭。意犹未尽之间,邓肯取下陶罐,把盛着大半鱼汤的陶盆架到灶坑上,大火又煮起来。

那边盆里滚沸,邓肯左手抄起装着鱼肉蓉的木盘,右手一个小木勺运转如飞。只见一个个拇指肚大小的鱼丸接连飞进陶盆里。很快,一盘鱼蓉都在鱼汤中上下翻滚起伏。撒点盐,用木勺搅了几下,一盆汆丸子便做好啦。

每人盛上一碗,鱼丸滑嫩,鱼汤清香。四人无法想象同样的星光鱼经过不同的烹制之后味道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异。美味当前,碗箸飞动,一盆丸子汤也消灭干净。

“阿肯哥,你做的星光鱼好好吃!以后咱们还这么做吧!”阿丽揉着吃撑的肚子,已经为以后考虑了。

吃得满头大汗的蒙岩依然不能熟练的使用筷子,抱怨不断:“好吃是好吃,就是这两根木棍太麻烦!”

邓肯笑了笑,没理蒙岩,道:“其实不管是鱼还是兽肉,都有很多的做法,远不止煮和烤。甚至于,单单说烤,就有很多种不同方式。有几种做法很简单,而且烤出来的更鲜美。回头有时间我做给你们尝尝。”

一边正煮着酸汤的阿雅转过头,对邓肯说道:“你抽空把你会的法子教教阿妈,以后我天天换花样。”蒙苍听了,含笑不语。蒙岩阿丽欢呼雀跃。邓肯连忙答应。

************

深夜。

黑暗中邓肯躺在兽皮上,身体疲惫,却没有睡意。放松下来,脑中不断回忆投枪刺进蛇蜥侧腹的一幕。当枪尖刺破鳞皮,一片白霜随着投枪前进在蛇蜥腹内扩散开来。仅仅是瞬间,活性强大的脏腑便被冻结,蛇蜥也随之毙命。

邓肯知道,那冰霜就是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呃,或者称之为能量更合适。感觉亲切舒服,却具有毁灭的破坏力。这股能量是怎么产生的?又该怎么使用?

耳边蒙岩那雷鸣般的呼噜声起伏不定,邓肯继续思考。可以确定是,那股能量的爆发是经由意识催动的。更进一步来说,它不是存在身体的哪一个部位而更像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想到意识,当时是在水里自由扩散,那种开了上帝视角的感觉让人沉醉。如果没有水还能做到意识外放么?如果可以,岂不像随身带着个雷达?

越想越兴奋,邓肯忍不住尝试。闭上眼睛,深呼吸让内心宁静下来。慢慢,一种奇特的满溢感涌上心头,一道熟悉的波纹自体内平稳而迅捷地向四周扩散,仿佛黑暗的屋子里有一颗能够无死角环视的“眼”。身下兽皮复杂的纹路,旁边木墙上狭小的缝隙,还有不远处蒙岩那喇叭一样轰鸣着一张一缩的鼻孔,全都清晰映入脑中。成了!邓肯意识盘旋,想看看屋子外面。意识的波纹“听话”地穿透木墙,月色下的蒙寨渐渐显现。如一个得到新玩具的顽皮小孩,邓肯任由自己的意识飘往更远。这是邻居阿松家,小孩儿四叉八仰流着口水大睡;这是阿牛家,伤得真重啊,胸腹一圈圈缠着亚麻绷带,偶尔哼哼两下;这是蒙山家,呸,真是精力旺盛,三更半夜不睡觉,竟然还做着羞羞的事,辣眼睛,换台换台。越过蒙山的木屋往更远处去的时候,邓肯的脑袋突然一阵昏沉,意识突然迟滞。

貌似只能“看”出这么远,邓肯暗道。不过想想也是,无论什么事情终归有其极限。邓肯收回意识,休息一会儿,又重新尝试了几次。熟能生巧,经过几次试验,邓肯发现随着距离增加,“视野”清晰度逐渐降低。50米内,一草一木生动可见。50米外,1080P高清就向着AV画质过渡了,直至120米左右产生模糊迟滞感。还有一点发现:范围控制在50米内,很长时间都感觉自如没什么负担;超过50米,头脑开始疲惫,时间越久距离越远越强烈。

虽然有点遗憾,但邓肯也知足了。至少自己的“雷达”可以随时扫描50米范围嘛!一旦有什么危险,也能提前发现。

想想美得很,邓肯翻了个身,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既然意识已经能做到随意外放,那股能量是不是也能跟着释放呢?心之所至,皆我掌控,意识范围内指哪打哪!用不了多久,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吞下一口口水,差点呛到自己。邓肯打断了自己的天马行空的YY,着手尝试。想得很美,现实残酷。那股能量就像一片云,一道雾,在意识中无目的的飘荡,根本不听召唤。邓肯沉下心,集中精神,凝练的意识深入那股能量中,可以感受到淡淡的凉意,很舒服。那能量似乎也喜欢邓肯意识的接触,团在一起一动不动。意识团团包围,那能量静止于中间。

很好,BABY真乖,跟着爸爸走!

邓肯再接再励,试探性控制着意识团往右手缓缓移动。似乎被挟裹,似乎喜欢跟着集中的意识,那能量慢慢地挪向右臂,到达右手。

接下来怎么办?邓肯想了一下,参杂在能量中的意识一点点从右手冒出来。指尖一凉!呃,也仅仅是一凉。意识透过右手进出自如,而那能量却止步不前,停滞在右手掌中,似乎看着邓肯的笑话。

没有灰心,邓肯反复集中意识做各种尝试。手段尽施,这该死的能量依旧坚持“原则”,死活不出身体范围。或许最大的收获就是能在体内调动它如指臂使吧,邓肯自我安慰。不过这也算收获吗?

长时间频繁集中意识的后果就是头脑浑浑噩噩,邓肯知道当前状况下不会有什么突破了。兴奋劲儿一过,身体一阵阵疲惫。浑身酸痛的邓肯放松躯体和大脑,呻吟几声,躺在兽皮上沉沉睡去。

夜色沉寂,淡淡月光下的蒙寨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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