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人一脚踹开一道门,当即走了进去,很快看到一张书桌上摆放着一个闪烁着黄色光芒的雕塑小人。小人雕塑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看就是很值钱的玩意儿。那人喜出望外,赶紧伸出手去抓小人。
但就在这时候,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正好走了进来,恰巧看到桌子上的小人儿,顿时心生贪念,二话不说,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伸手就去拿小人儿。
前者刚被弄翻,很快就站了起来,劈手夺过络腮胡子手中的小人儿,大声嚷嚷道:“它是我发现的,它是我的。”
络腮胡子大汉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一把从他手中夺过小人儿,骂道:“什么你的!这本来就是不属于你的东西,老子抢到了就是老子的!”
年青人捂着自己的脸颊,恨恨的瞪着络腮胡子:“你别欺人太甚!”
“老子欺人太甚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自己去抢呀!”
年轻人顺手抄起一条凳子,想都没想就往络腮胡子的脑袋上砸去,络腮胡子哪里会料到他会出这么一手,一时间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的砸了个正着。鲜血从额头上股股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他的整张脸庞。
络腮胡子晃悠了几下,还是站稳了身体:“你敢暗算老子!”
络腮胡子一拳击出,将年轻人打翻在地,一手按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不断的往他的脑袋上招呼,边打边骂道:“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真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砰……”就在络腮胡子将年青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一棍子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之上。络腮胡子眼睛一翻嘴巴一歪,当即呜呼哀哉。
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走了进来,从死去的络腮胡子手里拿走了小人儿。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年轻人,也不理会他,抬着小人儿扬长而去,可是他刚到门口,就有一个人冷不防充了出来,举刀就砍,那人基本上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脑袋就已经从脖子上搬了家,落在地上骨碌碌的转动了一圈,死不瞑目。
就这样,在金银珠宝的诱惑下,在贪婪的刺激下,四海帮人马开始了自相残杀。邵鼎和樊安甚至能够听到里面的喊骂声,抢夺声,打杀声,惨叫声。邵鼎觉得机会已经成熟,对樊安说道:“现在我们可以杀进去了!”
“不忙。”樊安却是笑了笑。
“那万一……”邵鼎有些担忧。
樊安说道:“人一旦被贪婪冲昏头脑,就不会再听任何人的话。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鬼,就是这个道理。现在这种情况下,纵使方缺他有天大的能耐,也将会无计可施。”
“我看未必。”断骨手抱着手臂,这使得他的断手看起来,十分的怪异。他说,“方缺这个人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样简单,至少没有那么傻。”
樊安讥讽的笑了笑,说道:“你别把方缺抬得那么高。”
“轻敌,是兵家大忌!”断骨手强调道,“我们最好能够速战速决,至少抓个舌头,弄明白他们的计划,否则的话,一旦事情有变,我等将会措手不及。”
樊安摇了摇手,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也太高看方缺了。你看。”他指了指眼前的总坛,继续说,“总坛现在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比铁桶还要解释,他现在,不过是瓮中之鳖,笼中之鸟,还不是任凭我等摆布!”
断骨手没有理会樊安,兀自走开了。樊安哼了一声:“整天把自己搞得神秘兮兮的,真把自己当成高人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樊安方才命令浪子门发起攻击。四海帮人马正相互抢夺金银宝器,浪子门人马杀到,方才如梦初醒,可是为了金银宝器,他们早把自己的刀丢弃,此时此刻,金银珠宝已经成了累赘,成了他们的催命符,基本上还来不及反抗,就被砍翻在地。
总坛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屠杀场,四海帮数千号精锐,在利益的诱惑下,丢掉了武器,只能是任人宰割。一时间,总坛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惨不忍睹。
梁丘石和史俊带着几个弟兄往后门撤退,可是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别枉费心机的逃跑了,这里已经被我们团团围住,想要活命,束手就擒!”
樊安出现在他们身后,他们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方缺在哪里?”樊安问。
史俊笑了笑:“你有能耐就自己去找!”说罢,绰起腰刀就跑过来,举刀就朝着樊安身上劈。
樊安一个侧踢,毫无花哨,也就一脚就把史俊踢飞了出去,落在了梁丘石面前。史俊的嘴里汩汩的冒着鲜血,眼睛却是死瞪着他,仿佛在说,都是你的贪婪,让弟兄们葬身于此,你就是杀死他们的罪魁祸首。不过,很快,史俊头一歪,就断绝了气息。
梁丘石双眼充血,捡起地上的刀,吼叫着朝樊安冲了过去。樊安不闪不避,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梁丘石登时间跪倒在地,他杵着刀想要站起来,樊安又一脚踢飞了腰刀。
他揪住梁丘石的衣领子,将其提起来,质问道:“说!方缺现在在哪儿?”
“呸!”梁丘石冲着樊安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这孙子也配知道帮主的下落!”
樊安一把推开梁丘石,掏出布绢擦了擦脸上的唾沫。随即箍起碗大的拳头,照着梁丘石的脸颊猛砸了几下,梁丘石的几颗牙齿都被砸了出来。他边打边吼道:“我叫你吐!我叫你吐……”
梁丘石喷出一口的血水,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樊安问。
“我笑你也太天真可爱了,我们拜火人成天生活在阴沟里,过着老鼠一样的生活,我们是没见过什么金银宝贝,我们贪婪,贪得无厌。不过,你知道吗?我们已经不晓得死是什么滋味了!”
“他娘的!”樊安一脚踹在梁丘石的肚子上,“说!你是活不成了,不过只要你说,我会让你痛快点!”
梁丘石想要支撑爬起来,可是他做不到,他说道:“你今天怎么对我,帮主就会怎么对付你们。况且,你只会死得比我还要惨,我还会留下一份臭皮囊,你呢,连渣滓都不会剩下的。”
樊安已经受不了了,他提起脚,猛地跺在了梁丘石的头颅上,直到把他的脑袋跺得稀烂方才罢手。梁丘石的身体一阵抽搐之后,终于还是没有再动弹。
断骨手跑了过来,对樊安问道:“你问出什么消息来了?”
“没有。”樊安气急败坏的说道,“像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死了干净!”
“我们杀光了所有拜火人,可是并没有看到方缺那家伙。”断骨手说道。
“他兴许早就跑了。”樊安不以为然的说道:“以他的能耐,逃出总坛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纵使他逃离了这里,四海帮灭亡的命运早就注定了。”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们这些当杀手的,总是无病呻吟,疑神疑鬼。”樊安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四海帮就是几千号人马,现在全都躺在了这里。”
也就在他的这句话刚刚说完,一个小喽啰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不好了……铸铁庄……铸铁庄……”
“铸铁庄怎么了?”樊安问。
“铸铁庄被四海帮占据了!”
“什么?”樊安的脑袋登时间嗡的一下,像是一群蜜蜂在脑腔子里乱飞,身体晃悠着,差点跌倒。
浪子门,铸铁庄。
方缺带领四海帮人马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夺取了铸铁庄,他不仅得到了众多的兵器、铁材、铸造炉,更重要的是,得到了铁匠和铸兵师。
拿下了铸铁庄,四海帮终于还是暂且摆脱了被灭亡的命运。现在,方缺只需要等待史俊他们能够尽快撤回来。
可是,他左等右等,也没有看到史俊等人的身影。却是在忧心忡忡之中,传来噩耗,攻打总坛的人马,因贪图总坛宝贝,互相残杀,最后被浪子门围困,屠杀,无一生还。
刚刚扭转的局势忽就急转直下,他本来打算等梁丘石他们撤回来,留守铸铁庄,自己空出手继续招兵买马,壮大四海帮。可是,现在,四海帮人马已经损失大半,已经不可能两手兼顾,四海帮总坛与铸铁庄只能舍去其一。
浪子门很可能很快卷土杀来,但方缺念及留在四海帮总坛的钟离玥的安危。虽然他吩咐星月狼王保护她,可是倘若浪子门攻打四海帮,那一切都将岌岌可危。
眼下,方缺并不清楚浪子门会攻打四海帮总坛还是铸铁庄,但无论是哪里,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对此,方缺只能让靳珊珊带领大部分人马固守铸铁庄,自己则带了十几个身手不错的兄弟往四海帮一路快赶。
邵鼎听从了断骨手的建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袭击四海帮总坛。因为他对刚愎自用的樊安产生了隔阂,要不是他擅作主张,或许铸铁庄就不会落于他人之手。
方缺为了钟离玥,孤军涉险,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血腥的厮杀。其实,他用不着为一个女人去冒险,只要固守铸铁庄,浪子门就奈何他不得。可是,他心中清楚,钟离玥是拜火大帝的直系后裔,也是众多拜火人心中无形的凝聚力,看似微弱,实则强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