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张一品玉涛纸、十几瓶符引收入纳虚袋中，莫白心里总算平衡了些。
这就好像上一世去饭店吃饭，免费的赠菜不管好不好吃，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辛小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梁老笑呵呵地道。
“可有聚灵阵出售吗？”莫白问道。
“这个真没有。”梁老愕然道，“小友也是修行中人，也知道阵法可是各宗门的不传之密，哪里可以买的到。”
莫白有些失望的点头。
其实，现在灵棘草田的问题已经不算是大问题了。
交不足定例，无非罚俸而已，如今手握八枚下品灵髓，将来还可以继续制符，大不了往灵植堂里多交点灵髓就是了。
可是入宗以来莫白全部心思想要解决烂田的问题，不把这个问题搞定，心里总是不舒服。
“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东西，不知小友能否用的上。”梁老道，抬手取出一块黑漆漆的圆盘来。
“这是什么？”莫白问道。
“聚灵阵的阵盘。”梁老道，“当年一位阵师留下的，可惜是件半成品。”
阵盘有圆饼大小，表面覆盖着极其细密的纹路，其上有五处小小凹陷。
梁老指点着凹陷之处，道：“这里嵌入五行灵石，就是一件成品了，至少价值五枚中品灵髓。”
一枚中品灵髓价值百枚下品灵髓，五枚中品就是五百枚下品，很大一笔数目了。
“为什么不镶嵌五行灵石呢，灵石很难弄到吗？”莫白问道。
梁老笑道：“五行灵石我店里就有不少，不过哪里是随便放入灵石那么简单，除了那位故去的阵师本人，就是其他阵师想要嵌入也极其困难。”
莫白点头，接过阵盘灵识一探，意海中顿时出现条条符纹，密密麻麻，如大大小小的蛛网最终组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渐渐地，灵海之上那高悬的古镜陡然放出一道光芒，意海中的符纹图案一收，钻进古镜之中。
“咳咳。”莫白接连咳嗽几声，掩盖心中的狂喜。
这不就是聚灵阵的阵图吗！
在灵棘草田里虽然可以探查到聚灵阵的情况，但不能形成完整的聚灵阵，也不能被古镜收入其中。
这些日子费劲心机想要弄到聚灵阵图，始终得不到，原本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这块阵盘。
真是好运气！
回忆《五行阵法本注》中所讲聚灵阵的结构，五处小小凹陷的地方应该是用来镶嵌五行灵石作为阵源，除此之外，聚灵阵的所有部分都已经完成，自身已经可以形成符纹通路了。
暗暗长出一口气，莫白道：“聚灵阵是那位前辈让我找的，这个也不知他老人家能不能用的上，怎么卖您开个价。”
梁老笑道：“老朽虽然是个生意人，但也不是见钱眼开、什么都要钱啊，这阵盘其实是个废品，就送给你们了。”
“那我就替那位前辈多谢梁老了。”莫白笑道。
……
剑琴阁外，与梁老挥手告别，莫白向闲云坊外走去。
梁老手捋胡须，看着莫白的背影沉默不语。
一位可以制出银甲符的神侯府符师，不在大晋国享清福，却隐匿到清一宗脚下，难道是叛逃？
“神侯府那边可有什么密报？”梁老轻声问道。
“刚刚传来的，前几日大晋国太子叶飞扬在辟灵之时显出暗焰双灵根，赫连神侯出关，将其收为关门弟子。”一旁侍女轻声道。
梁老明显精神一震，道：“暗焰双灵根！”
近一个月内，墨云谷的云冰烟收了个幻雨灵根的衣小依作为亲传弟子，清一宗出现华子白和花千朵等四个天才，而远在西域的大悲禅院有一弟子破境之时天降宝光，光芒中竟有佛祖垂泪宝相，人称佛子转世。
如今大晋国又出现了个双灵根的叶飞扬，让闭关多年的赫连神侯亲自收徒。
这些天赋在众灵界也是罕见的，居然在区区一个尘界的半月界内接连出现。
忽然想起稍早之前大晋国某处异宝出世，青光冲天引发天壁漩涡的异象，而追查多日损失了好多人手，也没有查出下落。
真乃异数！
沉吟良久，梁老才道：“血魂婴的来历仍然没有查清么？”
侍女无声点头。
……
出了闲云坊，莫白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在四周瞎转了一圈，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自己，才取出纸鸢向清一群峰方向飞去。
小心驶得万年船。
莫白两世为人，又跟老骗子江湖闯荡两年多，自觉眼界开阔高人一等。
可刚才那位梁文韬梁老给他上了一课，仅仅几句话，就盘出“有符师做银甲符”的底。
幸亏自己小小年纪，导致那位梁老先入为主并没有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符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莫白今后再也不敢小瞧别人了。
不过这一次收获颇多，不但卖了八枚下品灵髓，几百张玉涛纸、十几瓶符引揣进腰包，而且意外得到了聚灵阵图和一块聚灵阵盘。
他并没有奢望在短时间内就能做出聚灵阵，但在拿到聚灵阵盘时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五行阵法本注》中说，五行灵石蕴含五灵之气，作为阵源为聚灵阵提供灵气，与天地灵气互感形成循环。
《人级符箓纲目》中说，聚灵符可以作为阵法的阵源使用。
难道就不能用聚灵符代替五行灵石吗？
这种可能性越想越大。
在现有阵盘上附加五枚聚灵符，需要对原有阵法构造极其了解，而且要通过引导符纹将聚灵符与聚灵阵融为一体，这都需要对阵盘上原有符纹有着极其精确的观察和控制。
这就是手中阵盘不是随便放入五行灵石就可以的原因。
这一点别的符师未必能做到，可莫白觉得自己能够做到，因为他有神奇的古镜。
古镜对符纹的控制能力堪比电脑，不但能copy、存储，而且能够随着意念随意快慢播放、局部放大，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
“就这么办！”莫白暗自点头。
一路赶回宗门，先到莲花峰厚德堂买了八十张寒鸦纸，莫白才返回自己所在的山谷。
刚进谷口，就见东方涯坐在纸鸢上，两手不停变化指形，看来是在练习什么法术。
这小子倒是真勤奋，连赶路的时间都在修行。
东方涯也看见了莫白，抱拳道：“莫兄，一向可好？”
“还行。”莫白笑道：“你那块灵田怎么样了？”
东方涯道：“还能怎么样，我也懒得管，只能任由罚俸了。”
“连续两次交不足定例，可是要被开除出宗的。”莫白忍不住提醒道。
重重叹息一声，东方涯苦笑道：“我跟内宗许敬修师兄相处的还好，实在不行，只得倒时候求他帮忙了。”
说罢连连摇头。
莫白知道这个东方涯个性执着不喜世故，眼里不揉沙子，如今也被逼着要向别人低头了，心里肯定极其难受。
也不由长叹一声。
两人正聊着，忽见前方一人扛着锄头，向山谷深处飞去。
“那不是尹光宗吗！”莫白道，“他怎么也下地干活了？”
入宗以来尹光宗成了新来这批弟子中的大哥，加之极受黄管事重用，灵田都是别人打理的，从没下地干过活儿。
东方涯笑道：“看来莫兄不知道，听说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黄管事臭骂了尹光宗一顿，还给他换了一块最差的灵田，现在可没人替他干活儿喽。”
说罢哈哈大笑。
莫白微微一笑，看来那天尹光宗是撞上黄管事的丑事了。
“让你跟老子玩儿阴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他的原则。
人若犯我，就必须还回去，这也是他的原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