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得了令,立马行动起来,只可怜喜鹊被点了穴,也说不得话,被遗忘在一边,好不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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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长愉答应了杜兮颜让她留下,这个女子便像是禁了声,安安静静的跟着顾长愉进了将军府大门,在前厅自己寻了个位置坐在一旁,如此生的一副好面貌,穿的又是高级衣料,不明所以的人见到大概还会以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只是喜鹊对这个长的好看的姐姐避之不及,一下车,人一溜烟的就不见了,怕是被吓到了。
有一个婢女端了茶进门来,对顾长愉行了礼:“少爷,李叔听说您回来了,请您到后厅一趟。”
顾长愉淡淡的点了头,府上的一切都由李叔打点,这个府这些人顾长愉自己也还不是很熟,看了眼正四处打量的杜兮颜道:“好生招待杜姑娘。”
“是。”
说是后厅,其实却是当年建府时特地建的一个议事厅,离前厅也就百米距离,只不过建的比较为封闭隐秘,空着时平常也无人会来,此刻也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竟然也没有一个人。
李毅只一人在屋门前面来回走动,似乎很是着急,见顾长愉立马迎上去:“少爷!”
“李叔,何事如此着急?”顾长愉心中微微有个想法,却也要先求证一下,往那屋子里看了眼,心里却莫名长长的舒了口气。
李毅先是查看了四周,确定无其他人,也并未回答顾长愉的话,只是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少爷,快快这边请。”
他似乎是高兴坏了,拉着顾长愉就进了屋里,这厅子原本就不大,也空荡的很,所以顾长愉一进门便就看到了两个背着光的中年男人的身影。
李毅将门带上,还没来得及介绍,那两个中年男人竟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公子!”
“顾……你们是……!”顾长愉心中的想法被求证,兴奋不已,急忙过去,两手扶着两人左右:“你们这是干嘛?快些起来!”
两个人都暗中使了力,无论顾长愉如何竟是不动分毫,只是其中一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大汉道:“我等有罪,未能保护好将军,自然是要请罪。”
“你们没罪!”顾长愉自觉受不起他们的礼,就干脆双膝一弯跪在二人目面前,与他们对跪:“有罪的该是我!”
那两个汉子一愣,脸上闪过惊宅之色,却也未曾阻止,李毅却是看不得这模样,马上就要上前去扶顾长愉:“少爷,您这是做什么?”
“李叔,你不必扶!”顾长愉淡淡道,他长叹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事,微微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竟有点点泪光,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还好……还好、你们还活着。”还好他如今没有认贼作父,还好长安还活着,还好他还没有将他们交给肖远琛,还好如今你们都还活着……
“公子!”一句话隐藏了太多情绪,两个大男人,竟然也有种被那种情绪所熏染,面对一个少年到显得他们刚刚那莫名的怨气有些小家子气了,两人合力将顾长愉扶起:“公子言重了,快快起来说话。”
“其他弟兄可还好吗?”顾长愉也知道如今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刚刚不过是没管好情绪,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才开口问道。
“这……”两个人互看一眼,又齐齐的看向李毅,明显是要避嫌的意思。
顾长愉到也是明白他们意思,虽然李叔和他亲近,但顾家军这一支一直以来都是直属拿令牌的人的,别说和李毅就连顾卿其他部属也都不相熟,甚至有些面都不曾见过,和顾长愉也不过是只有几面之缘,若不是李毅拿着信物想必也是断然不会过来的,了解他们的顾及,便对李毅点点头。
事干重大,李毅虽然想留下,但也不敢拖大,便自己道:“少爷,府中还有些事未处理,那我就先下去了。”等顾长愉点了头,李毅才行礼出去,将门带上。
屋内只剩下三人,顾长愉这才打量起两人来,两人都是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其中一个生的彪悍,满脸胡子,左眼斜往额头有一道疤,咋一看有些吓人,另一个生的文气些,皮肤偏白,到是不像是军人更像军师,那一双细长的眼睛透出一股傲气。
顾长愉曾听父亲提起过顾家军的几位主力,再与之相貌结合,倒也将面前的人猜出了七八分正是主力中的洪木全和卓明:“洪大哥,卓大哥,你们这些日子可过的还好?”
“弟兄们都好,只不过将军之死是我等心中压着的石头,若一日不能查清我等也将日夜不得安宁。”说话的是卓明,他见顾长愉叫的上他们的名字,知道顾卿可能已把顾家军的令牌交到了顾长愉手上,刚刚顾长愉的表现到也还可以得人信服。
“你们是父亲的亲信,可有什么线索吗?”顾长愉自己空有猜测,却没有一丝明确的线索。
洪卓两人对视,最终洪木全从怀中拿出一个用一块手帕包裹好的东西,交于顾长愉:“这两样是在现场捡到的东西。”
顾长愉蹙眉,将手帕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个飞蝶形状的玉坠,触手生温,此玉从里由外的透出一丝血红,有红色流苏点缀,多看一眼他才发现那玉蝴蝶的翅膀是一个奇怪的图腾,像只――鸟?没有头绪,顾长愉将手中的方帕抖开,明黄色的锦缎,干干净净只有其中一角绣了花俏的肖字――
卓明看了看顾长愉的神情,语气中多了无奈决然:“公子,想必知道这帕子只有皇族才有的物件吧!今日我和洪大哥进来着城内,是为了打探皇宫守卫,祁大哥已经计划好,在下月的游诗会上杀了那狗皇帝!”
将这等大事告知顾长愉,意思已经很明显,认同了顾长愉也希望顾长愉和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你们可将这东西查清了?或者是确定了这手帕是肖为之物?”顾长愉并没有急着附和和否定,只是将手中的玉坠交还给卓明,也不看他们现在是什么表情,声音冷淡的不像一个少年人:“我想要的是还我父亲还我将军府一个真相,让父亲光荣凯旋,而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行刺皇帝,让我将军府真真正正的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我要的是那些参与其中的――都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不是逞一时之快而全军覆没……”
“……”卓明突然觉得,这少年兴许会比顾卿更加出色,只不过怨气过重了些,他执手行了一礼:“公子的意思,我会传达给祁大哥的。”
“有劳卓大哥了。”顾长愉回了一礼,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但他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和顾家军的首领祁阳接触过,也不敢确定他会不会明白他的意思,抑或是配合他:“如若下次需要见面,怎么和你们联系?”
“城北有一个茶楼是公子的母亲留下的产业,那里的老板是信的过的,若下次公子要寻我们,直接叫和那老板尹大爷说他会明白的。”卓明道:“我们两个就告辞了,出来那么久,祁大哥也该担心了。”
顾长愉微微点头,如今和顾家军见上了,也不急怎么一天两天,况且目前对顾家军而言他不过是将军遗子,要得到他们的支持还需要一个得他们信服的理由,只不过看来母亲手下留下的也并不止表面那般简单。
“对了。”洪木全突然想起什么,他回过头:“公子可得小心黎君策此――唉……”
话还没说完,卓明已经制止了他,强拖着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功夫,瞬间就离开了,只听到门哐啷的声音――
顾长愉表情只愣了一会,突然就笑了,刚刚他还有些忐忑,如今却确信了,祁阳明白他的意思,不,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想的都是一样的。
坐至书桌前,顾长愉提笔沾了那快干透的墨水,在桌上的萱纸挥笔写下一个“肖”字,末了,又在一旁写了“黎君策”的名字……
顾长愉没有在将军府多留,将杜兮颜交给李毅,又往柳府去。
“你这个小哭包――”
顾长愉从马车看出来,就看见自家弟弟一副小霸王的模样,在柳府的大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哭的未来的国师大人曲淮之。一旁的婢女小厮一副想上前去又不敢的的模样。
“唔~”曲淮之憋着嘴,大眼睛像开了闸,泪水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偏偏被顾长安给吼住了,不敢发出声音,那模样有多可怜就多可怜,就连顾长愉都觉得顾长安过分了。
“长安,你在做什么?”顾长愉让喜鹊将马车安放好,自己下了车向那两个孩子走去。
顾长安见到顾长愉,将地上的曲淮之扶来,欢快的像顾长愉招手:“大哥,我在陪淮之玩呢。”
顾长愉不看他,直接看曲淮之:“怎么哭了?是不是长安欺负你了?”听到这话,背后站成一排的婢女小厮头都点了头。
奈何顾长安抢答:“没有,是他自己摔跤了!我是在告诉他,男子汉不能为了怎么一点小痛就哭来哭去的呢!”众婢女小厮此时的内心:分明是被你拌倒的!
“是吗?”顾长愉继续问曲淮之。
曲淮之眨眨眼,看看顾长愉,又看看顾长安,委屈点头――
“大哥你看吧。嘻嘻。”顾长安一把搂着曲淮之道:“大哥我们要去玩啦。”
顾长愉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顾长安走路也不好好走,一蹦一跳的,偏偏还搂着曲淮之,跟不上他脚步的小家伙好几次都被拌的差点摔倒。
一个人的性格真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吗?还是说是因为他的重生导致的效应,或是还有什么还没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