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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魔动

百里横川,飞瀑惊雷!

悠悠天地,一眼忘川,于神树而言,数百里横川如同发丝系挂!

神树驮峰,其顶不见天,根入九幽之境。

悬峰之上,巍峨宫殿沐浴道香,更有一股极其神秘气息笼罩山门,磅礴、厚重,那清圣的气息仿佛亘古便以存在,百鬼闻之嚎哭,妖邪遇之辟易。

神树高不知几千丈,其驮负之大山绵延万里,身如天地支柱,难以度量,根须错杂,如同成千上万条虬龙,深扎于坚岩巨石之间。

它的根须直入九幽,缠绕之巨石形如危卵,生成独特的风景,只见万龙吐雾,让这里极不真实。

奇石堆积,其间百岫嶙峋,洞穴森罗密布,而其中便:有一圆洞,竟喷出淡淡的紫气。

穿之而过,却是别有洞天。

那里一片紫色,无边无际,只有巨石堆积而成的山峰,各具其状,有如百兽昂首,耸峭而立。半空一片阴霾,不见天,常年白雪纷飞,这里气息极其阴寒,让人临之冻骨寒魂,如坠万年冰窖。

紫色的世界,无数紫华浮空,冰雪遍地,成年堆积的冰晶,有的形如怪树林立,有的却如花草绽放,有的似是巨兽……

奇景!这里自成一界,上、无天,下、岩石堆积万里,不见尽头。只有中央区域,有一紫色深渊,崖边,有数十石像,蹲膝而坐,似是向神树祈祷朝拜。由于时间久远,无可探寻,不知本体。而无数紫色蜉蚴物,便是从深渊处飞出。

深渊中,神树一以贯之,直入九幽。树须如同虬龙,盘根错杂,缠绕巨石,由上而下盘旋,形成蜿蜒的石阶,螺旋阶梯尽头,有一洞穴,洞口经年浓雾弥漫。

洞穴曲径通幽,绵延不知多少里,一路布满紫玉水晶,犹如竹笋林立,参差不齐,直至深处,唯有一十里圆心湖,没有地面,穴顶光滑内陷,如巨碗倒扣,唯有一轮紫月,似沉侵于湖底。

让人诧异!洞中无月,恰是水中月将紫色幽光投入墙壁之上,形成影像,宛如月光照耀。

水中月华,幽邃而凛冽,湖中浮起点点紫芒,如万千蜉蚴吸附在洞壁上,忽闪忽灭,若星斗闪烁,美轮美奂。

波光粼粼,紫华若萤。四处水雾弥漫,一片云蒸霞蔚!

如月影止,镜水不波!湖中月,如梦似镜,更似一道空间门户。

何时!?

紫月之中,凭空惊现数百人倒影,位于月之心!

镜转反侧,天地颠覆!数百人影立于湖心,无数浮游的紫色光点,越加密集,弥漫整个空间。

数百人!不动如山,沉如高峰林立,静若宝锋,利刃横空。

那些人,眼神凌厉,一看便是久经沙场。一身杀伐之气,是凛冽、更是萧杀!

为首者,眼如鹰隼,目光如电,冷峻的脸,不怒自威,那男子长发扬空,身披一袭黑羽大髦,左肩上的银眼紫枭,瞳孔锋芒如剑!

只见他缓缓抬手,屏息凝气间,一簇黑焰覆盖右手。

莫名黑焰在洞内跳动、摇曳,气息诡异凝重,黑光照在那人脸上,极为瘆人。

却见那人遂沉元一纳,洞内狂风大作,因洞穴特殊,风流过境之时,如籁如陨。

受魔煞牵引,无数紫华向其手心,尽数聚集而来。无数紫华,铺天盖地,璀璨夺目。

倏尔!

无数紫华凝结成珠,手掌心大小,它浮在半空,紫华闪耀,内蕴黑丝游动。

只见为首者沉元一喝,右手化掌,拍至自己胸口,强逼一滴心血!

紫血!

极阴之气,寒煞流转,一时六出飘零。那是阴魔的标志,性极阴寒,越浓者,其修为越是深厚。

此时那滴血,如紫金,却带有王者之气,寒气逼人,周遭空气,瞬间凝晶化雪。

紫珠吸收魔血,一时光华大作,难以逼视。

片刻魔血消弥,紫珠光华内敛,宛若一体。

“紫月之泪!每当望月子夜时分,紫月在极寒与极热交替之际,由散发的紫雾凝结而成。它犹如一颗缩小的紫月,所照之处,方圆百里尽受其限。它因时宜不同,白天极热,夜间极寒。此地虽自成一方小世界,可所受影响,较之魔狱,微之甚微。这里不简单,魔元无法渗透而出,隐隐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让人无迹可寻,难以捉摸!“

枭首托起手中的紫月之泪,幽光凌冽,如星辰一般。

初出魔狱,却没想到此地,别有洞天。无尽阴寒魔煞,被石壁吸收,却不知所经何处。

“紫月之泪,虽是无坚不摧,但是太难把握,至今为止无人可炼成器,也可能是魔狱锻术太落后了吧。没想到,受魔狱紫月影响,紫月经过无垠之水折射而来光华,在凡境居然生变,竟凝结出这么大的一颗紫月之泪,实是让人匪夷,不如成全他人,留作一段机缘!”

枭首诩诩自言,望着成型的紫月之泪,陷入沉思。

紫泪浮空,紫光流溢,一片离奇空间!

枭首面沉,竖手作令!

“各部听令,四魔将执九幽镇狱图,封锁蜀山,定要青天飞鸟绝,大地蝼蚁尽。其余者洞口待命,擅自行动者,杀无赦!”

众人听令,疾如风,行如电,顷刻尽数离去,唯一剩下侍影跟随枭首身后,甚是虔诚恭敬。

“侍影,你跟随我多少年了?又可存后悔过?”

这突然的一问,让人莫名生疑。

“大人,何出此言?”侍影迟疑,不知君上为何支开麾下人马,与自己单独相处,而这般言辞,所谓何意?“我之性命都拜您所赐,常伴君侧,那是侍影荣幸!”

“人总得为自己而活,没有人天生便低人一等!我知道你是因为感恩,才屈膝物于我!”

侍影蹙眉,心中莫名起伏,一紧!

“在魔界,这个封印于十八层地狱下的地方,每个人出生之时,是没有名字的,普通人终生只有一个代号,唯有强者或是功名昭著者才被君上赐名。你衷心耿耿,随吾身经百战,屡获功名。吾曾为汝赐名,而汝不肯,你却自名侍影,还说此生此世,只愿成为我的影子,寸步不离。”

紫华艳艳,波光上的人,背影相立,银眼紫枭早已酣睡,只是人的呼吸,凝重几分。

“对于魔族,忠诚二字荒谬可笑,而汝更不该把自己的性命,交托于他人之手,与我走得太近,将是你的灾难!”

语毕!话势顿时生变,气氛凝重。

枭首闭眼,心神一凛,手凝剑指,指间黑芒乍现,杀气凝实,浓得化不开!

“灾难?身处魔狱,活着便是灾难,除非战死或是死于君手!”侍影斩钉截铁,似是觉悟。

“你!”枭首勃然一怒,紫发扬,羽髦起,人影漂浮,剑指惊如闪电,划出一道黑色轨迹。

一时!洞内之内,唯有那道墨光,让一切黯然失色。

枭首锋芒居然横向最忠心部下!

让人讶异的是,伴随指芒划过,侍影颈部留下一丝魔煞,“这才是我侍影之归宿,能死于君上之手,我甘之若饴。”

侍影屈膝,眼光如炬,仰首,无所畏惧,更是释然。

唯颈间一道血痕,紫色血液丝丝渗出。

却见枭首左手浮有一羽,遂注入魔元,瞬间羽化人形,那尸身几与侍影无二,毫无生息!

侍影一时僵住,再见枭首右手一拂,侍影颈间血液化为红线,受到莫名牵引,尽数飞向枭首手心,侍影颈间伤痕因残留魔煞瞬间愈合。

纳气、沉元!枭首缓缓将右手血气贯入尸身之中,尸身因侍影血液贯入,散发的气息竟与侍影无异。

“这样的尸身,才是真正的侍影吧,可从此,世上也再无侍影此人!”枭首佯怒于色,却喜于心。

“君上!这是为何?”侍影一时不解,诧异。

“侍影,你跟随吾多少年了?哈!久远的让吾都忘记了。”

“君上,从为奴的那天起,我跟随您已经四百年!”

“四百年!”

侍影无言。

“记得那时候,吾为将、你为侍,吾为王、你为侍,吾为君、你仍为侍,而如今你早已是王般的实力,却仍然为侍,还说至死都是我侍卫。四百年光阴,我岂只是感动,在君上心中,你早已是我的兄弟!今后的路,苦不堪言,魔狱将来亦不会存在,我需要你为吾之子民,在凡境铺好道路,将来赢得生存的空间!”

枭首无奈一笑,魔狱水深火热,终有一天,天地不复存在。

魔族并非表面上的团结,水深的很。

兄弟二字,沉重如山,侍影五腑动漾,内心深处更是火热。

“君上,侍影定不负所托,在凡境谋定而后动,为君上霸业垫石铺道!“

无垠之水,覆之如地。

“哈!这凡境的大地,会因为吾的脚步,而颤动吗?”

镜天水地,枭首渡步而去,傲然的身影,在这紫华飞舞的镜月湖上,一袭羽髦飘逸,席卷悠然,绝尘而去!

而镜月湖上,侍影双膝屈地,拜别君上。一段情,从此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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