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瞅着眼前的眼镜男,装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半真半假地说:“少侠饶命。”
眼睛男不为所动,仔细地观察着楚灵脸上的伤口。
楚灵装出一副更难看的表情,接着求道:“好汉饶命。”
眼睛男依旧不为所动,撩开楚灵的上衣,检查着他肚子上被“白虎尾击”抽到的地方。
楚灵将那若有若无的眼泪都挤了出来,拉开嗓门叫道:“壮士饶命。”
眼镜男皱了皱眉头,手中的动作没有停,将楚灵的上衣彻底撩开,观察被“虎铳”打中的地方。
楚灵心中大骇,这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扒另一个大男人的衣服,这是要劫色吗?士可杀不可辱啊!急眼吼道:“劫财可以,老子身上一分钱没有。劫色休想,老子誓死不从。”
眼镜男检查完伤口,退后几步,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嫌弃地骂道:“滚!赶快滚!”
楚灵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如蒙大赦,撒腿便跑,一边跑,一边使劲拉着衣服,生怕衣服盖得不严实。
眼镜男目送着楚灵消失在夜幕中,然后抬手弓腰,冲着一棵树道:“晚辈博执眀,恭迎前辈。”
“小家伙不错,感觉很敏锐。”话音刚落,便见白柔从树后走了出来。
博执眀将腰弯得更深,恭敬道:“前辈谬赞了!若非前辈故意露出破绽,晚辈纵有七窍玲珑之心亦不能察觉前辈丝毫踪迹。”
白柔不为所动:“很知礼,但没用。在我的地盘违诏,总要给我个说法。”
博执眀再拜:“家师仙游在外,走之前,特意交代弟子,一定看护好小师弟。今小师弟有小伤在身,晚辈特来查看。急切之下冒犯前辈,实不是晚辈之心意,请前辈责罚。”
白柔眉头微皱:“哦,你师父是谁?”
博执眀遥拜正东:“家师闵世轩。”
白柔不由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原来是他。有我在,真是多此一举。滚吧!这次看在你师父的份上就饶了你,如有再范,决不轻饶。”
博执眀深深一拜:“谢前辈。晚辈告辞。”说着话,博执眀慢慢退入黑暗之中。
“师父是只老狐狸,徒弟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家伙竟然在试探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闵世轩竟然收了玄武家的弟子,他究竟想干吗?有意思!真有意思!”白柔看着博执眀消失在黑暗中,喃喃道。
南州,遥邦城。
一个短须独臂的中年人正在禀报:“圣王,东州琅琊城方向出现雷鸣闪电,威力不俗,但手法稚嫩。实力应在超凡之境。此子不凡,有王级之资。”
听到话的锦袍长发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嗔怪道:“阳明,你我乃是兄弟。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独臂中年人王阳明毅然道:“长幼有序,礼法不可废。”
锦袍男子叹道:“想我叶悠远已执掌朱雀圣王之位十九载,身边值得信任的也只剩下阳明一人。阳明何必如此。”
王阳明垂首不答。
叶悠远又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东州之事,阳明是什么看法。”
王阳明答道:“东州乃是无主之地。出此良才,实属罕见,可招揽之。不过……”
“不过什么?”叶悠远问道。
“如所料不错,电闪之处应为琅琊城。琅琊城由通天神剑白柔依诏守护。如若贸然前往,恐生是非。”
叶悠远接着问:“阳明的意思呢?能否判断是否在世家之子?”
“无论是不是世家之子,如此良才,都值得我们前去一探究竟。”
“有通天神剑在,太过危险。”叶悠远迟疑道,同时看向王阳明空荡荡的左袖,这条手臂便是通天神剑十八年前在琅琊城斩下。那一役后,无人敢小觑通天神剑,无人敢小觑天子诏,更无超凡以上修士敢随意踏入琅琊城。王阳明自从失去左臂,更是闭门苦修,十八年未曾出过遥邦城。
王阳明对叶悠远的关切无动于衷,娓娓道来:“如我所料不错,如此异象,中州天子必然震怒,通天神剑定会亲自前往中州接受质询。一旦通天神剑离开,便是我们的机会。”
叶悠远轻蔑地说:“震怒只怕言过其实,轩辕只会色心不死,设法将通天神剑纳入后宫而已。”
“圣王慎言,切莫妄议天子!”王阳明躬身向北道。
“本王失言了。不过莫说是轩辕,就连本王亦想娶此美人。如此境界,天下谁人不想求而得之!”
王阳明躬身不语。
叶悠远叹了口气,道:“阳明继续说吧!”
王阳明微顿,说道:“通天神剑一旦离开琅琊城,圣王可遣人前往,如此异象,想一探究竟应十分容易,所以遣一伶俐之人即可。如有所得,自当重金招揽。若事不可为,也应悄悄离开。万莫招惹是非,惊动通天神剑。”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你办事,本王放心。”叶悠远突然收声,转向门外喝道:“谁在外面,出来!”
一阵悦耳的女声从门外传来:“父王,是我呀!”
听到这声音,叶悠远和王阳明相视大笑,心中了然,这是陵光公主来了。
只见门外走进一宫装少女,少女长发及腰,艳丽似火,精致的脸上挂着萌萌的笑,对着叶悠远撒娇道:“父王,听说您要派人去东州,派我去呗!派我去呗!”
叶悠远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故作嗔怒道:“此乃国事,岂可儿戏。”
陵光公主抱着父王的手臂摇着道:“不嘛不嘛,我马上就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儿了。为父王分忧,怎么能算儿戏?”
叶悠远不为所动:“此行甚是危险。本王怎舍得让王儿涉险?”
陵光公主继续撒娇道:“女儿不怕危险,女儿什么危险都不怕。”
“这件事已经交给你阳明叔叔了,这些话你对你阳明叔叔说去。”叶悠远知道自己拗不过女儿,干脆把事情推给了王阳明。
陵光公主闻言,甩手就推开了叶悠远的手臂,完全不顾叶悠远自嘲的笑,迅速跑到王阳明面前,拉着王阳明的胳膊,用力挤了挤根本就没有的泪水,可怜兮兮地说:“陵光知道阳明叔叔最疼陵光了。陵光想去东州。阳明叔叔一定会同意的,是不是?”
王阳明苦笑了一声,然后摸着陵光公主的头,说:“我自然知道公主已然长大,更明白公主一心想为圣王分忧的心情。只是此次东州之行确实危险,即使我亲自前往,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圣王妃仙去得早,只为圣王留下公主一人,公主便是圣王的心头肉。公主如有不测,圣王岂不生不如死!公主不为自己着想,也应为圣王着想。万不可涉险啊!”
陵光公主知道父王和阳明叔叔不会同意此事,恨恨地推开王阳明的手臂,遥指叶悠远放在桌子上的书,那本书突然起火。陵光公主一甩头,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叶悠远右手在空中轻压,那本正在燃烧的书便突然熄灭,连一点火星都没有。叶悠远苦笑道:“这个女儿呀!真是淘气。”
中州东部,冥王境。
一白发青年正在禀报:“吾佛,东州琅琊城有雷鸣电闪异象,其中夹杂着丝丝佛之气息。恐怕与失踪已久的地藏王有关。”
佛稳如泰山,声如洪钟:“可敢肯定?”
白发青年认真回答:“不敢肯定!”
“白,去吧!一探究竟。”
被称作的“白”的白发青年应声:“谨遵吾佛。”
佛又言:“如遇通天神剑,报我冥王息之名号。生死由命。”
白双手合十拜下:“谨遵吾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