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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进宫

进宫当天一大早,大夫人就使人叫了她起床,开始梳妆打扮。大夫人指点着下人给她梳妆,眉心一点朱砂被绘成一朵梨花钿,黛青的柳眉斜飞入鬓,睫毛纤长卷翘,大大的眼睛顾盼生波,小巧的琼鼻挺直,朱唇不点而绛。她的容色不经打扮也可算得上是不俗,这一通打扮下来更是增了三分颜色。画未画央服侍她更了衣,她的发被梳成流云髻,头上插了一把洒金发扇,发扇两边垂着鹅黄的流苏,同时还配了四支素净珠钗,耳上是一对银色柳叶耳坠,腕上配了同色系的银镯。上身穿的是一件对襟如意团锦碎花上衫,下面是一条拖地烟笼寒沙百褶裙,腰间是素色的撒花软烟罗,上头挂着一只精巧的香包,脚上是一双平头透空绣花锦缎鞋。整个人看起来当然是美若天仙。

进宫沈云笙是不陌生的,毕竟三年前她带着沈云菀也是进了一回宫的。只是这次毕竟是为太子选妃,她不免有些紧张。沈云翊回头看了沈云笙一眼,觉察出她神经兮兮的样子,一笑。

“别的女子过来都是兴高采烈的,怎么你倒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儿?”

“哥哥觉得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今陛下有五个皇子,却一直没有不利于太子殿下的留言传出,这虽然也有皇后的功劳,可也说明皇上是个极度自律的人,这也正是太子聪敏睿智的地方。

“太子殿下我看不透,不过殿下性子好,不会与人为难。”

刚进了宫,就有小太监传皇后娘娘的口谕,说是皇后娘娘召见。沈云笙一头雾水,她只是国公府的一位庶女,皇后娘娘见她做什么呢!

皇后的凤藻宫中,沈云笙独自一人在小宫女的带领下进了皇后宫中。皇后打扮地比较隆重,穿上了华贵的朝服。皇后一见了沈云笙,就热情地抓着她的手,温和地拍了拍。

“真是个漂亮孩子,怨不得皇上要给澜儿定下来做媳妇儿呢!”

沈云笙小心地坐在皇后身旁,屁股按规矩只坐了三分之一。

“娘娘谬赞,娘娘才是真的美呢!若不是奉召来见娘娘,云笙还以为是哪位公主呢!”

“哟,瞧瞧这小嘴甜的,这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听了舒坦,靖国公夫人真是会教女孩儿。”皇后点了沈云笙鼻尖一下。

“皇后娘娘!时辰快到了,您也该在梳妆一下。”随侍皇后的朱嬷嬷提醒道。

“秋萍!”

皇后扬声喊了一声,一个大宫女走了进来。

“娘娘有何事吩咐?”

皇后指着沈云笙,吩咐道。

“这是靖国公府的姑娘,你先领她去清凉台等着吧。”

那叫秋萍的大宫女领着沈云笙到清凉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千金都在那里候着了。虽然沈云笙与这些人不怎么熟悉,但基本也是知道的,这里面还很有些重臣的嫡出,随着大夫人外出做客是惯常能见到的。这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私语。

“姑娘入座先等等,娘娘马上就来。”那宫女说完就走了。

沈云笙入座,众人皆朝她看过来,对着她指指点点,沈云笙也不在意,只静静坐着等。

不一会儿,皇后果然就来了,众人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免了众人的礼,刚要坐下,一个声音就插了进来。

“还请娘娘恕罪,明珠来迟了!”一个穿着浅黄宫装少女缓缓走进来,然后撒娇的抱住皇后的手臂。“娘娘当不会怪明珠吧!”

皇后捏了一下少女的鼻子。“明珠,你这张小嘴呀……”宠溺地笑着摇摇头,顺便把那少女安排到身边坐下了。

清凉台是一个四面透空的方形楼台,面积颇大,台上四角和中间被放上了各种各样盛开的鲜花。

小宫女流水般的上了点心、瓜果等物,水酒则呈上的是梨花酿。

“今日本宫请各位小姐过来赏花,就权当是聚一聚,好好乐呵乐呵,陪陪本宫!本宫敬各位一杯!”

众人纷纷说着不敢当,同饮了一杯梨花酿。酒过三巡,宴会的重头大戏才艺表演开始了。礼部尚书千金的水墨舞、刑部侍郎千金的绸扇舞、镇国将军孙女儿的剑舞、内阁大学士妹妹的古筝无一不是精彩至极,看的皇后娘娘笑眯眯的,直呼表演得好。

这一轮表演的正是曾与沈云笙有过过节的周芍菡。她跳的是惊鸿舞,一身粉色露脐羽衣,水袖长至拖地。随着琴音响起,水袖扬起,脚尖轻点地面旋转、跳跃,稳稳地落地,水袖半遮住自己面庞。

突然,“铮”的一声,琴音断了,周芍菡僵硬地愣在台上,也不知该做什么。众人看向琴师,琴师匆忙跪下向皇后请罪。

“娘娘恕罪,臣扰了娘娘雅兴,还请娘娘责罚。”

“下去自行领罚!”

皇后的神色有些不悦,周芍菡站在台上越发的尴尬。沈云笙叹了一口气,越众而出。

“娘娘恕罪,若是娘娘和周妹妹不介意的话,臣女愿为周妹妹伴奏!”

“哦?那去吧!”皇后娘娘点头允了。

沈云笙让画未摆上琴,焚了香放在桌角。然后点头向现在中间的周芍菡示意可以开始了。

淙淙琴音自然的流泻出来,周芍菡水袖一甩,舞再起。伴着舞蹈的进行,琴音忽高忽低,如泣如诉,直到琴音、舞蹈结束,众人都未回过神来。好一会儿,皇后终于回神,大声鼓起掌来。

“好舞!好琴!靖国公夫人果然会教女儿,这琴音,必是下了不少功夫吧?这周姑娘,不知是哪家的?这舞得也好。赏!都有赏!”

周芍菡跪下,恭敬答话。

“臣女宣威将军府三姑娘周芍菡,芍菡谢娘娘赏赐,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沈云笙亦跪下谢赏。

两人走下台,周芍菡似是不经意地经过沈云笙身边,小声的道。

“这次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怕是真得领罚了。”

“不用,只是看着气氛尴尬,你就那样现在台上着实可怜,一时同情心泛滥罢了。”

“你……哼!”周芍菡被沈云笙一句话引得生了气,气咻咻地哼了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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