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老太太那里用完晚饭后,大夫人单独把沈云菀和沈云笙叫到了正院。沈云笙和沈云菀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人让她们坐在下手,丫鬟先给大夫人沏了杯茶,然后又斟了两杯茶分别放到二人手边,随后从容退了出去。大夫人端起茶,呷了一口,用帕子点了点唇才缓缓开口。
“笙儿,菀儿,今日皇上向你们父亲透出意思来,有意跟咱们家结亲,早先你哥哥被太子选去做侍卫时,皇上就透了这意思的,当时被你们父亲以菀菀还小拒绝了,这一次再拒绝却是不能了。”
沈云笙愣了愣,记忆里似乎是有这么回事儿。
“还是太子?”
“对,皇后娘娘还发了赏花宴的帖子给咱们家,让我带着咱们家的姑娘去,我想着就带菀儿和你好了。”
“云笙感谢母亲惦念、照顾!只是,母亲为何会选我,四妹声名在外,岂不是更便宜。”
“你四妹这个人性子骄傲,不比你沉稳,宫里规矩森严,菀儿是个跳脱的性子,我顾了菀儿便没精力再顾你四妹,她惹了祸我也不能及时帮她收拾,你性子沉稳,比你四妹要可靠得多。只是,若是皇后娘娘看中了你,怕是最多只是个侧妃。”
“母亲,我明白的。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是未来的储君,云笙这样的身份,不会存着那样的妄想。”她这样一个勋贵家的庶女是难以匹配尊贵的太子殿下的。
“母亲,我脸上还带着伤呢!这样去皇后娘娘的赏花宴是不是对皇后娘娘不太尊重?”沈云菀摸摸脸颊,那里已经浅浅的结了一层痂了。
“我倒是忘了这个了,菀菀你这样去确实对皇后娘娘不尊重,算了,我跟皇后娘娘告个假吧,倒是要委屈笙儿一个人去皇宫了。”
“无事,母亲放心,云笙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行,姐姐怎能一个人去?母亲,反正皇后的赏花宴是为太子开的,那殿下也会到吧!大哥哥是殿下的侍卫,一定也会到,让大哥哥陪三姐姐一道进宫岂不好?”
“也是,这样更好,你们兄妹二人在宫里也有个照应。”大夫人是惯会处理事务的,一下就反应过来允了。“既是这样,那我跟你大哥哥打声招呼,顺便明儿叫仕女坊的人来给你裁新衣裳。你呢,这几天好好准备一下,别让人看了我们国公府的笑话。”
“是,母亲!云笙定不叫国公府丢脸!”沈云笙想着,这赏花宴倒是个拒绝苏明哲的好借口。只是,这东宫也不是好进的。宫门一入深似海,那里面的倾轧要比这国公府复杂的多,何况向来皇权争斗残酷无情,最后活着的只有登上帝位的赢家和支持者,这赏花宴自己还是不要太出头的好。
“嗯,那你们就先回房去休息吧。”大夫人摆了摆手,让二人回房安置。
“是,母亲,女儿告退。”沈云笙和沈云菀向大夫人行了礼,才徐徐退出房间。
“三姐姐,我听说宫里规矩多,那些世家小姐的心眼子都小得很,你千万小心,可别再被人给欺负了。”沈云菀一出正院,就拉了沈云笙的手叮嘱。
沈云笙不禁失笑。“小丫头,我是你姐姐,你方才这话说的,倒像你才是姐姐似得。”
“我也是担心你嘛!要是进宫的是沈云悦,我才不管她呢!”沈云菀拖着沈云笙的衣摆撒娇。
“这话菀菀你就又错了,在家里,可以随你和四妹怎么闹,但一旦到了外头,就必须团结一致对外,我们都是国公府的姑娘,沈云悦的名声坏了,我们的也好不了。”沈云笙难得的正了脸色。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我先回我的院子了,三姐姐早点安歇。”说着带了落樱、落蕊两个先走了。
“姑娘,您要进宫?”画未是个沉不住气的。
“在这里不好说,等回房了我再和你们细说。”沈云笙制止了画未的问话。
待沈云笙三人回到院子时,院里的小丫头早把灯笼挂在了廊下,一圈圈晕黄的烛光把整个院子照得灯火通明。
进了房,画央给沈云笙脱了外面的罩衣放好,方问起了自己关心的事。
“姑娘要进宫?是为的什么事?”
“皇后娘娘下了赏花宴的帖子给母亲,母亲说菀菀脸颊受了伤,进宫失礼,只能向娘娘告假,让我和大哥哥一起进宫。”
“四姑娘不去?皇后娘娘的赏花宴明着是让官家夫人们带着小姐们去赏花,实际上就是为太子殿下举行的选妃宴,四姑娘甘心不去?”画央在国公府待了这么多年,也知道四姑娘沈云悦是个心气儿高的。
“四妹心性跳脱,母亲怕她闯祸,况且娘娘的赏花宴,咱们家嫡女不去,去两个庶女也说不过去。”
“这样也好,四姑娘去了,定是一意要出风头的。”
沈云笙听了画央这话,暗自摇了摇头。沈云笙知道画央是怕沈云悦抢了自己的风头,可画央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愿进东宫的,所以她并不在意有人抢着出风头。现在只有一件事要解决,就是尽快和苏明哲说清楚,把自己的香包拿回来。沈云笙走到书桌前,裁了一张小纸条,提笔写了几个字,叫过画央。
“画央,你把这个去交给弄墨,别被人给看见了,快去!”
画央走后,画未问道。
“姑娘是跟表少爷解释赏花宴的事儿?”
“不全是,就算没有赏花宴,我和表哥也成不了。”沈云笙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画未也识趣地没有去究根问底。
很快,画央就回了来,也带了苏明哲的口信。
“姑娘,弄墨说表少爷定会按时赴约。姑娘,你在这档口约表少爷干嘛呀?要是被人知道,您还哪儿去的了赏花宴啊?”画央一脸疑惑,自己姑娘什么时候和表少爷有的牵扯,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事儿你就别问了,我自有计较,不会耽误赏花宴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