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135800000012

第12章 过招(1)

咖啡厅这种地方,卖的好像是服务,或者是环境,所以酒菜成了道具,一般不会物有所值。酒比菜上来得快,我见不过是小瓶装的啤酒,却要20多一瓶,多少有点挨宰的感觉。但今天见着单小双,显然不是心疼钱的问题,断然否定她的话说,你说什么啊,只要你真的需要,我可以倾其所有。

单小双说,谁信?

我只好厚了脸皮说,我信。

单小双又笑了,越笑我心里越没底。我想大家好不容易见面了,干吗老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啊,从实招来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大喝酒,白酒更不大喝,怕陪不起你哩。

谁要你陪了?菜还没来,单小双就往杯子里斟满了酒说,我本来就是要一个人出来喝酒的。

师生身份有别,单小双一直硬撑着,宁肯一个人饮苦酒,也从不给我流露她作为女人的一面。一如她胸中有块垒需要浇灌一样,我也还有回忆需要梳理,且让她自斟自饮一会儿好了。

老车一天不到案,人们的心就多悬一天。因为墨水镇的治安秩序固然不好,从来不乏鸡鸣狗盗之徒,但一般也仅限于小偷小摸,突然间冒出黄蒜薹一起命案,人们说不出的错愕,在田间地头见了面,必在一起扼着腕欷歔。有姑娘的人家,夜里都提高了警惕。狗开始跃居一切家畜的首位,每到晚间,都能好吃好喝上一顿。不喜欢养狗或养不起狗的人家,也开始有意识地训练鹅啊鸭啊的听觉和视力,教育它们在下蛋孵雏的同时,务必兼负起看家护院的重任。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恰在此间,有几个负案在逃的家伙从外省市流窜至此,不光打家劫舍,还奸杀了附近村庄的好几个妇女,有一个还是怀胎六甲的妇女,引起公愤,同仇敌忾起老车来。人们有理由推测,这些杀人越货的勾当也都是老车另纠集了一帮二流子干的,直到老车落网,他们才得知那些家伙来自遥远的异地,和老车各自为政,不是一条道上的混混。但在危机四伏之下,人心那个慌啊,流言那个乱啊,一时人人自危,鸡犬都过不上一个安宁日子了。

黄蒜薹葬在他们村后面一个废弃的土窑场那儿,周围瓦砾成堆,垃圾一地,甚至还有一些死猫死狗。坟墓很小,也就一个聊胜于无的小土堆,稍微高出地面一点儿,权做标记。也不是她的父母不心疼女儿,而是情非得已,因为按乡间的说法,黄蒜薹属于暴死,又属于孤魂野鬼,是永远不能入祖坟的,且坟头不能太大,大了才更惹人闲话,有辱门庭哩。可怜黄蒜薹那么大手大脚的一个人儿,活着时活得局促,没名没分,死了也没有一个宽敞的住处舒展身心。好在生如草芥,人死如灯灭,她死都死了,未必在意还有没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墓冢安置灵魂。但那天中午,她突然在我午睡的梦里出现,摇着我的手说,我都热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

我一激灵,折身从床上坐起来,黄蒜薹已经没影了,我却出了一身大汗。作为同学,作为她生前最看重的一个朋友,我深感愧疚,也不管天气正热,太阳正烈,忙找了把铁锨,拎了只水桶,一路鬼使神差地朝她的坟墓走去,鬼使神差地要给她栽一棵树去。

我认定我的意识是清醒着的,知道眼下不是植树的季节。但与此同时我更知道,我既不能给她的坟包擅自添土,也没能力给她立一块墓碑,除了去她的坟头上栽棵树,我不知还有什么法儿告慰她的亡魂,让一颗负罪的心稍安。我想她是在杨树下死的,一定最钟情杨树,就去路边地里找了棵杨树苗,又从河里拎了一桶水来。黄蒜薹的坟再小也是新坟,在一片花花绿绿的碎砖烂瓦之间,显得醒目而突兀。我远远看见一个女孩在她坟头前哭,以为是她自己的姐妹,近了才看清是白梦娣。白梦娣已哭成泪人儿了,白皙的面颊上有草屑和灰,坟前有她刚刚焚烧过的一堆纸钱儿,以及几根冒着青烟的香烛。我放下树和水桶,想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想黄蒜薹这个时刻托梦给我,是不是为了叫我跟白梦娣在她的坟前重逢。白梦娣转身看见我,稍稍惊讶了一下,神情也是恍然如在梦中。还好,她像梦呓一样地喃喃出声说,你总算没有把她忘了。

我真的万分自责和难受,再一次感到自己的疏忽和不明事理,对于一个亡人,也许白梦娣的这些东西才更实用。如果一点用处没有,几百几千年都过去了,人们这种用冥物祭奠死者的方式,何以还会沿袭至今。白梦娣说完又转过头去,一如那位在古书中葬花的女子,用一根秸秆拨弄着那堆已然烧成灰烬的纸钱,兀自默默地流泪。在这之前,我曾和白梦娣见过一面,知道她没有考好。一从考场上回来,我就急着跟老师同学对答案,也去找她对了对。还没对到一半,她的汗就下来了,两手乱抱住头说,你就饶了我吧。

准确的分数还没下来,考中和落第的信息还在路上,但就那天对答案的情形看,我看见已有一道长长的直线,划到了我和白梦娣之间。实事求是地说,就下的工夫和破题的能力而言,我一点也不比白梦娣突出,基础更没她扎实,与其说是我临场发挥得还好,不如说是县一中的老师押题押得太厉害了,几乎每一科里的那些高难度高分数的题目,我们都曾不止一次地给训练过。依此来看,十年寒窗,一考定终身,真的太不公平了。

白梦娣明显瘦多了,看上去柔弱无骨,越来越像那位在古书中葬花的女子。我知道,白梦娣作为黄蒜薹生前最好的姐妹,一句唇亡齿寒怕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高考失利和痛失友人两件事叠加起来,远不是我能感受体会到的打击和伤害。她先前还是一边哭一边说着什么的,我一来,她就不出声了,只有瘦削的肩头在一起一伏。她虽然没言语,但我想萦绕在她心间的,一定会有“今日侬葬花,他日谁葬侬”的追问和感慨,惺惺惜惺惺中,固然有点可怜兮兮,却也益发楚楚动人。我想说些让她节哀一类的话,想说些让她化悲痛为力量来年复读一类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她那样一个姐妹成堆的家庭,能叫她读完高中已是格外开恩,哪还有再让她复读的财力?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趋步向前,跟她一样默默地蹲下来,默默地把手搭到她的肩头。白梦娣本能地痉挛了一下,却坚持着没有躲开,肩膀一斜,整个人险些倒到我怀里。她没有倒到我怀里,而是思忖着站起了身子,径自把树苗拿到手里说,难得你有这份心,倒比我想得还周到。你老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她栽上。

天太热,树苗一经离土就蔫了。说是树苗,其实已像一棵小树,根部已比手腕粗,高度也有一丈多了。我刨它时,刨了老大一个坑也没把根刨干净,此刻叶子都打了卷儿。我骂自己该死,比较来去,在坟墓南面选了个位置,问白梦娣看着是否行,她点了点头,我便操起铁锨挖坑。这里的土质明显不好,或疏松或板结,间以瓦砾和碱坷垃,原土覆上去的话,树未必会成活,就让白梦娣先等着,另去旁边的玉米地里挖了些好土来填上。白梦娣扶着树干踩土,兼以浇水,只没想到一桶水下去,一忽儿就没了,不知是树太渴,土地太渴,还是黄蒜薹太渴的缘故。白梦娣要再去河边提捅水来,我想想,还是从她手里要过来水桶,自己到河边去了。

我一直忘了说,这条斜穿我们几个村庄的河是金堤河的支流,而金堤河是黄河的支流,支来流去到这里,它已没了母亲河的气象,多数时候风平浪静,清澈得白天可以看见游鱼树影,晚间可以看见月亮星星,绿莹莹亮晶晶的,如同一条锦缎,一面镜子。但眼下正值汛期,河道明显加宽了,水面高出了两岸的地面,昔日一眼见底的河水也浑浊了许多,举目望去,有了滔滔奔腾的架势。我在河边弯腰装水时,晃荡的河面上多出一个暗影,同时突感芒刺在背,一回头,一个人影迅速闪进岸畔的一片高粱地里去。我恍惚觉得那影子有些熟悉,思忖着直起腰来看,却只看到浓密高深的高粱在风中摇曳,连个鬼影儿也没有了。我摘下眼镜,在白花花的阳光下揉了揉汗水迷离的眼,想是出现幻觉了,摇摇头,接着回来和白梦娣植树。要不是白梦娣突然说了句晴天霹雳的话,我真以为是出现幻觉了。

你知道吗,她说,昨天晚上我看见他了。

事实上,白梦娣这话仍然没有引起我足够的警觉,因为她是对着黄蒜薹的墓说的,我想当然地把她说的他理解成她了,就说我也是。我也是刚刚看见她了,就跟她还在我们身边一样。

你说谁啊,白梦娣猝然转过脸来,满眼狐疑地望定我说,你看见他了怎么还不把他抓住啊?

白梦娣说着白了我一眼,负气地把水桶哐啷一声扔到地上,神情已不止是狐疑,简直在愤怒声讨了。我不寒而栗,才知道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原来狗胆包天的老车还幽灵一样地在附近游荡着,并且贼心不死,黄蒜薹尸骨未寒,他就又打起白梦娣的主意。那时白梦娣的五个姐姐已相继嫁到远远近近的村庄里去,东厢房里就她一个人睡。白梦娣说,昨晚半夜,老车翻过她家的篱笆墙,用刀子拨起她的门闩。因为门闩上有个暗插销,他拨了半天也没拨开,倒把白梦娣拨醒了。白梦娣惊问了声谁,他非但没躲,反还隔着门窗说,白梦娣才是他内心里真正喜欢的姑娘,从上高一时就开始苦苦地暗恋她了。他日日夜夜都想着她念着她,即使沦落成了一个逃犯,也不能把她忘了。关于黄蒜薹,他痛心疾首地说,那天晚上他喝醉酒了,没想到二壶老一会趁机对她不轨,更没想到会出人命。又说,在这以前,他一直觉得配不上她才一直没有表白,现在他也知道了她高考没有考好的事儿,受尽了家人的责怨和周围人的冷嘲热讽,与其在村里丢人现眼,还不如跟着他远走高飞。因为他已经在南方一个山清水秀的城市立住了脚,开始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老老实实地重新做人。他是为了她才又千里迢迢地赶回来的,只要她肯跟他走,赴汤蹈火他都在所不惜。老车在门外独自道白了很多,几近于声泪俱下,直到白梦娣的母亲出来小解,她父亲也起来给驴添草料,他才一缩头溜了。

下半夜白梦娣没敢再睡。因为老车走时还不忘叮嘱她一句,要她好好想想他的话,他还会再来。我觉得事情已邪乎到我所不能理解的地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老车竟敢在负案在身的情况下纠缠白梦娣。未必他还真把那次无聊的赌事当成了人生的奋斗目标,非要把黄蒜薹白梦娣单小双三个人给一一摆平了?单小双毕竟比我们大些,知道怎样保护自己,而且眼下又有了新的护花使者,应该不会出什么不测,可是面前的白梦娣呢,她会不会被老车迷惑?又会不会保护自己?我有些着急地擦了把汗说,你怎么想的,不会被他的鬼话打动吧。

那怎么会。白梦娣幽怨地瞥了我一眼说,我只是在拖时间,不知怎样控制住他。

我说你疯了,那么一个亡命徒,你怎么可能控制住他。

可我不甘心,白梦娣说,难道就这样叫蒜薹白白地死了?

我也不甘心。我要是碰到了老车,怕也会想着法儿拖住他,直恨自己刚才太粗心大意了,没去高粱地里把那个影子追上,看个究竟。但白梦娣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怎么能冒这样的风险,其结局很可能是她没拖住他,倒被他拖走了。接着她又期期艾艾地说,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身边,发生在我们同学身上?

白梦娣的问题几近于天问了。曾几何时,我们这几个住得最近玩得也最要好的同学,青梅竹马,少小无猜,一起上下学的路上,不是扯着嗓门赛歌,就是你追我逐着嬉闹,秋天来临的时候,还会去田野里炸豆子烤红薯,笑声朗朗,其乐融融,眨眼间作鸟兽散,死的死,逃的逃,坐牢的坐牢,只剩下我和白梦娣两个相对而泣的人了。如今白梦娣又被无孔不入的老车盯上,她还能囫囵多久呢?这次是他没有拨开门,下次会不会把门闩锯断呢?会不会破窗而入呢?会不会纠集来别的混混把她劫走呢?其时那伙从外省地流窜来的逃犯还没在河北落网,还在周围村庄里疯狂地作案。墨水镇的公安只有对付本镇不法分子的本领,侦查缉拿业已具备反侦查能力的流窜犯可谓难事。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是光打雷不下雨,只见呼啸来去的警车四处出击着察看现场,就是逮不住人,连老车一个土著混混都逮不住。这时别说别人,连我都有点相信老车跟那帮流寇是一伙的了。

时值盛夏七月,到处是比人还高的青纱帐,别说藏一个老车,藏一百一千个老车,你又能奈他何。正疑虑间,恰巧有一股钻天高的旋风陡地吹来,搅得尘沙飞扬,遮天蔽日,旁边地里的一片玉米叶子也跟着哗啦啦响。我又恍惚看见刚才那个逃到高粱地里的影子,怪不得有些熟悉,他不是老车是谁?如果真是他,又为什么会躲我,在背后觊觎我,难不成他要把我给推到河里去?我一惊,本能地环顾四周,一下子把白梦娣揽到了怀里,就像揽住一个随时都可能被人抢走的宝贝。我揽得情不自禁,白梦娣也投入得那么乖顺,后来虽知是虚惊一场,风过处,依然一片乾坤朗朗,但我却没再松开怀里的尤物,一个称谓脱口而出——宝贝,我说,跟我说爱我。

白梦娣没有说爱我,只说蒜薹看着哩。我想起午睡时做的那个梦,斯人已逝,我不能再让另一个好姑娘落入虎口,离我而去。感谢黄蒜薹在天之灵,把我召唤到这里来,把白梦娣当面托付给我,善始善终地做好了她未竟的红娘工作。我把白梦娣抱得更紧更用力了,以至于她不住地娇喘起来,一边喘还一边使劲地往我怀里钻啊钻。真的,我是在另一个姑娘的墓前,突然感到了美好爱情的来临。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用我有限的生命来无限地爱惜这个手心里的女孩,疼爱她一生,怜惜她一世,在无边无际的呵护中,给她健康、快乐、幸福和平安。

我和白梦娣认认真真地在黄蒜薹坟旁植了一棵树。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阴阳两界真的有感应,此后的日子里,黄蒜薹虽然还时不时出现在我的梦中,但已不再动辄就说“我都热死了,你也不来看看我”的话了,只要我好好地善待白梦娣,她会在另一个世界远远地祝福我们。所谓心诚则灵,尽管眼下不是植树的季节,此后却偏逢几个连阴天,我们又常去那里松土,施肥,拔草,它立竿见影地撑起了一片绿荫。我和白梦娣每次去那里,都会手捂胸口,默默地祈祷,期望它能茁壮成长,给黄蒜薹灵魂以荫蔽的同时,一并见证我们的爱情。

同类推荐
  • 女法医之索魂

    女法医之索魂

    女法医吕鸿清楚地知道,让心灵面对死亡背后的真相,比面对死亡更加困难。市区发生了一连串诡异的爆炸案。在警方以高毅为首的侦破工作层层推进中,女法医吕鸿发现,这些爆炸案竟是冲着她来的,一切和她以前经历过的侏儒墓葬案有关,和一个自称为“索魂者”的凶犯有关。索魂者就此浮出水面……索魂者挖出了吕鸿和高毅各自埋藏内心多年的秘密,费尽心力修筑了一座陷阱之城,吕鸿陷于城内,高毅被困于城外……
  • 狗的人性美

    狗的人性美

    《狗的人性美》当一只狗有了梦想,世界在它眼中变得与以往不同;当它开始追寻梦想,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挡在它面前。浪漫主义与荒诞文学完美结合,发出关于自由的绝望呐喊。对灵魂与生命的终极拷问,对痛苦与磨难的深度理解,看“四足甘地”如何上下求索真理之路。
  • 我愿意生活在这三个朝代

    我愿意生活在这三个朝代

    假如给你一次机会,你愿意生活在历史中的哪个朝代?恢弘的大汉?绚烂的大唐?静谧的大宋……如果说,历史有道门槛的话,任何人都不过是槛外痴人,企及遥望。拈起脚尖,伸头探望,总能于门缝问窥及些许的意境,宛若发现新大陆般,惊喜连连。现在,就在这窥望中,让我们的思绪走进另一个美妙的天地……
  • 红楼梦(最爱读国学书系)

    红楼梦(最爱读国学书系)

    《红楼梦》塑造了众多的人物形象,他们各自具有自己独特而鲜明的个性特征,成为不朽的艺术典型,在中国文学史和世界文学史上永远放射着奇光异彩。 《红楼梦》是一部具有高度思想性和高度艺术性的伟大作品,从《红楼梦》反映的思想倾向来看,作者具有初步的民主主义思想,他对现实社会包括宫廷及官场的黑暗,封建贵族阶级及其家庭的腐朽,封建的科举制度、婚姻制度、奴婢制度、等级制度,以及与此相适应的社会统治思想即孔孟之道和程朱理学、社会道德观念等等,都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并且提出了朦胧的带有初步民主主义性质的理想和主张。这些理想和主张正是当时正在滋长的资本主义经济萌芽因素的曲折反映。 "
  • 往N+1的方向

    往N+1的方向

    这是《读者》签约作家陈志宏的第一部小小说作品集,精选作者创作十余年来小小说精华。 《往N+1的方向》融温暖的亲情、复杂的世情和如蜕的成长为一炉,专门为青少年读者朋友奉上精致的文化大餐。作者文笔优美,情感真挚,富有哲理,所创作的小小说读来令人为之一新。
热门推荐
  • 婚婚欲醉:首席眷爱成瘾

    婚婚欲醉:首席眷爱成瘾

    他是A市里的纨绔子弟,也是神秘的首席大大。她是A市出了名的未婚先孕“不要脸”的女人,一纸婚约,将两人绑在一起。宋佳佳:“你个纨绔的流氓!”顾锦琛:“你不喜欢我流氓?难不成喜欢我禽兽一点?”宋佳佳:“……”宋小宝:“我看还是温柔一点好……”【这是一个绝宠到爆的宠妻历史,想要看宠文的,都来绵绵这里吧(づ ̄3 ̄)づ】
  • 冬天的寒流遇到了小太阳

    冬天的寒流遇到了小太阳

    初次遇见宗霖只是一次活动,人生第一次见爱豆就给了他,一次直播中的小小的接触,认云怡更确定的这个爱豆没有追错
  • 秦汉外史

    秦汉外史

    本书写的是一个平凡小人物的成长,前期主要是以种田为主。本书情节比较慢,一开始是秦朝初期,十几年的太平日子。巫法?毒虫?英灵?邪神?大地龙脉?刘邦据川陕虎视天下,项羽占中原而伐咸阳,主角得江浙皆是楚地。天下谁皇之?正所谓龙蛇起兮,谁得白蛇而斩之,谁得火蛇而行之。水德承基,火德煌煌。气运之道,黑灰白红黄青紫也。(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爆旋陀螺先驱者

    爆旋陀螺先驱者

    【本文准确说是幻想竞技的轻小说。不过,不好归纳在哪个类型。所以,我选择了游戏类了。。】简介无力,看文就慢慢懂了···PS:等想好了怎么说再码上去。
  • 学霸女生追爱计

    学霸女生追爱计

    这是一位学霸的故事,第一天上学就遇上了他,之后。。。。。快看吧
  • 阡陌途

    阡陌途

    辉煌终须臾,遗世为人心。纵横千古八荒,忘不了的是伴随轮回的史歌。
  • 谁人不识君:凰腾阁

    谁人不识君:凰腾阁

    誰,一生只为了守护二字,守护不变的情愫,守护苍白的誓言。誰,一世只为天下耗尽年华,却只得繁华一场,孤独终老。他无情地说着:“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之人,没必要浪费你的滥情。”她亦坚定的笑道:“我不在乎。”邶离与清何惜是沧海桑田,情深缘浅。情深是她,所以可以毫无怨言的伴他左右,甘愿等待,等到日出日落,等到卑微放弃。缘浅是他,所以才会孤傲转身离去,不留一丝情意,到最后却撕心裂肺的与天争夺奄奄一息的她。所以,缘浅不怪他,情深不怨她,怪只怪生不逢时,怨只怨爱恨纠葛。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问道:“我,是不是你心尖上的人?”他紧紧将她圈在怀里,落下了一滴泪。“是,一直都是。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 重生之英灵不朽

    重生之英灵不朽

    英灵,当我再次进入这个波澜壮阔的世界,踏上这片弥漫着血与火的土地,我必付出一切,弥补曾经的过错,守护曾经的誓言。
  • 孤冰暗云

    孤冰暗云

    她为了逃避孤独,选择不断的变强,以至于创造了一个孤傲的冰之皇者....他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舍弃了一切,选择与恶魔为伍....冰,坚不可摧,冰冷寒心;暗,无尽绝望,蚀骨噬心,你是要选择什么...她选择了用至冷的冰将自己的心封存起来,他选择在杀戮和黑暗中埋葬自己仅存的理性...她是孤傲孤独不可一世的冰之女皇沧月他是黑暗固执屠尽万人生息的地狱魔君琉星————寒冷如冰的雪风拂过脸颊,九千年前的记忆从虚无中被唤醒,地狱修罗的试炼让暗渐渐陷入迷茫,而冰愿意陪你到世界的尽头不被记载的天与地的第十三位的皇啊,你的终点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