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之巅峰造极者,十年内,不再复出江湖,主人大计可成矣。”一个黑衣紫冠的中年男子笑道,周围净是皑皑白雪,他脚下踩着一口水晶棺,棺中人俏丽的脸庞令他神往。”
算了吧,生死轮回,无药可救,既无长生者,何来长生药。你该安心了……她已达轮回,则心临受审,审判之日啊!“又一男子腾空而来,白衣飏飏,脚踩着长空,潇潇洒洒。口中绕音,音如烟如述,来到黑衣男子身侧凝视着棺材人。
黑衣男子见了白衣男子,眯眉淡视,良久。两人皆大笑道:“客从,客从,风矣,风矣。好笑好笑。”黑衣男子从怀中抽出一支细长黑箫,白衣男子从背后摸出一方长板,袖中抖出一卷蚕丝,蚕丝飞舞空中两人又笑往一声,轻功一出,飞到空中。
黑衣男子吹箫,白衣男子邹琴,此中一曲《七绝序兰辞》。
……
捂着胸口的伤口,我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手上的长剑直直的一截没入我的胸口,我没有任何的恨意,因为他是我爹更是叶渺崖,整个叶家的家主,天下第一铸剑师。
我不知道死亡有没有意义,不知道死亡恐不恐怖,不知道那钻心的疼痛过后会有什么结果……
但我知道一件事——
我无法去反抗他,且不能反抗
——
幸运的是,在死去的那一刻,我看见一柄剑同样刺进了他的心窝,他大张着嘴,喷出一大口血,怒睁着双眼,却在这种扭曲的力量下倒下……他比我更快的死了,他的头被割下来,与那柄刺进我心口的剑,一起被一对黑白的影子带去了。
我知道那柄剑的一切,且它的威名:天策
————
黑暗之后便是永无止境的黑暗,黑暗中我迷茫的向前走着,走了很久,很累。随着一束光闪烁着从黑暗中指引着我,然后就是一种全新的舒适,在寒冷中获得了一种热源一般。
过了很久,我感觉到了一丝的温度,我睁开了这双眼,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不是我所经历的黑暗,而是一团模糊的唿光,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尝试着抬起左手,这具身体仿佛百千年未启的机器,但也终于动了,这不是我的身体,很真的,我,叶家少主叶痕,已经死在了家主叶渺崖的剑下,还是他刚刚冶炼,刚刚拔出鞘来的剑,天策,我死在了天策剑下!
那柄剑绝尘而出,在它刚刚出鞘时的银芒般的剑身被我的眼睛瞄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那剑的无双,它的鞘永远没有能配的上它的,那是剑的锋芒!
我屈身爬起,这具身体真的恍若隔世之人,各个关节都像被灌入了浓浓的铁浆,且我身上半分内劲都运不上来。身体是微麻的费力的挪动着身子。
“嘭”重重地落在地上,生硬的感觉让我一下子掌握了身体,冰凉的肌肤触在地上居然感觉一丝微暖,站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都没有。手一扶握住一件铁器,运转内力,一下把铁棍样的物体甩向上方。
“砰”
上面的顶一下子被砸破了个大洞,这具身体的主人的内力浑厚到了这般地步倒让我心中一惊,光从上面的破洞中透过来让我看清了周围。
这是个女子的房间。装饰之物美艳色均,看起来这女子正值花季芳貌,十分爱美。
但床上有一滩半凝的血水,一柄断剑斜跌在床头。我看了眼摆在床尾的长斜铜镜,那里面映着一赤着身的美艳少女。我心里喷出一口老血,要知道我叶家少主叶痕,纯阳之躯上辈子还没有被破,阳刚之趣都还没有享受过,这辈子居然成了个女的。
而后我看到这女子的肚皮有着一道不长的血痕,鲜血早已凝上血痂,在玉白的娇躯上画上了血花。
从少女的衣柜中取了套红鱼鱼长衣穿上,这具身体对如今的我来说,除了行动微微有些不适,也就没什么了,平白无故的变了个人又怎么了。要知道这人的功力深厚,远超我当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怎么会感到沮丧?我没有一丝痛楚,正应了江湖中对重生的解谜之千桦:重生者,超脱轮回,不死不灭,得永生!
我要报仇,但杀谁呢?叶渺崖已死,我又该何去何从?
一掌打破房顶,运转内力一跃,上了房顶。这是太阳!刺目的光芒让我有些眩晕感。四周是片望不见边际的原野,有几个蛮人赶着小牛犊,吆喝着民歌,说是江山如画不为过,以前做叶家少主的我天天在山峦间寻髓冶炼铁石,哪时遇见过这般美景,一时间惊叹不已。
非我不知江山丽,只消平生一剑绝!
走在街上,贩子的叫卖声喊的卖力,人来人往的果然是热闹非凡,比起在叶家的整日冶铁铸剑,如今的闲走闹市竟是如此逍遥快活。袖中甩出两个铜钱,从一个眼里冒光的冰糖葫芦摊前取走一根冰糖葫芦,轻启红唇含住一枚山楂,酸甜可口。
“芙蓉楼,玩去。”我咬着一枚山楂含糊道,脚步踏前走去,我的一身红装引得路人目瞪口呆,少有人还流下了口水,我瞥了他们一眼,有色眼没色胆的色胚不是好色胚!果然,还是有好色胚的,几个等徒浪子样的盯着我看。
“小二,上酒。”对于一个好酒的铸剑师来说简直一刻都少不了,我虽然变成这个女子却还是改不了这个酒性。
小二一个笑脸的跑过来:“姑娘可是第一次来这芙蓉楼,如是可免费提供我酒楼的一壶冰凝香,这是本楼的规矩。”
“这么好?”我满意的笑笑,点点头,有酒不用付银子最好,比较随身带出的钱银不多,正好没钱。
“你这酒楼倒是不错,酒肉都是上等,还第一次的客人免费,这些可不是一般的酒楼能够承受的,”我又饮下一杯冰凝香,我可没尽兴,“小二,麻烦再来壶酒,我付银子。”
小二听到我在叫他走过来说道:“姑娘觉得这酒如何?”
我看他一眼,心中一动:“这酒半艳集嫣,用邬草百花熟煮一宿,取卿穗幽兰草浸泡龙井百日,再又放在暴日下暴晒次百日,汇进虚?,褪进冰火内熬炼又是百余日,制成这清洌微辣之滋味,若浸在百年的寒冰砂中,味道会好许多,我说的可对?”
“对,姑娘说的竟分毫不差,看来姑娘也是酒道有心之人,”小二的头低下一躬。
“那你上酒啊,快啊。”
废话的人向来都是些废物,终于又是一壶冰凝香上桌,我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摆在桌上,说:“这是酒钱。”
“姑娘的钱,我家主人说姑娘的银子不必了。”小二脸上挂着笑,撸起胳膊手指向对面桌上的一位少年,少年微微笑看着我,我没有看过去,只是用内劲涌入手指间的瓷碗,轻抛过去:“公子的酒在这谢过了。\“
少年点点头手指就环住了杯子,喝一口又看向我,我移开目光看向小二,你家主人是哑巴?”
小二叹息一声说:“家中这少主天生聪智,命理本是极好,相貌也是家内数位主子中顶好的,只是这人道有埻,还是被人毒害去了这么一副嗓子。唉!有些人老天终究看不得能周全,姑娘,我家主人虽说不能人言,心性确是个好人呢。”
我又看向那个少主,他的脸上仍然挂着笑,看上去他很灵秀又和煦,风似乎也只能掀起他的一缕黑发。
……
“你怎么能有一双比女子还要美的眼睛,有些让人嫉妒。
”我一口一口的啃着手里的鸡腿,歪着头看着他,心里想着哑巴为什么还会有一这么好看的眼睛,天公好像还是蛮公平的。
他的名字我也知道了,叫方易,他的笑在风里带着中阳光的气息,美好的让人晕唿。引得我不得不在他的眼里陶醉一下。
他歪着头笑,天哪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拥有这么灿烂的笑,笑的让人能醉在里面不能自拔!消失
“好了,我走了,认识了,方公子我们下次再会!”
转头就走,消失在了人迹的尽头。
“王莽,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和煦的目光看着那人的走远,看着美人的远走,身后的人影虚恍着消失在昏暗里。
……
“风熏子,你就这样把他们杀了,恐怕对他们也是羞辱啊!还是你亲自动手吧。”
“哈哈,也对,还是我亲自了解了他们更好啊。”
我轻轻的走向那片草丛,,听着草丛里的嚷吵声,一脚踩着虚空腾空飞过,虽然肉躯不再是那从前的林家少爷的身子骨,但这具身体的半成内功还是使用得了的,众人只觉得一道如仙儒般的身姿一过,面前便多了一个面容清秀,手扶白扇的少年人。
风熏子看到那个人心头一怔,这容貌也太好了吧,少年的肌肤如同一方温润白玉,红嫩的唇盈盈的挂着笑,看的他自己心慌,不敢直视少年一汪幽泉的眸子。
我看看眼前的这五个男女,问道:“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叶家在哪?”完全没有方向感的我找了好几日都没有发现这里已不是渝州城,她的家自然不在这偌大的皖安了。
“公子,这里是皖安,而叶渺崖叶前辈家似乎是渝州人吧?”那个女子捂着肚子上的伤口,秀容上满是诧异,连鼎鼎大名的叶渺崖铸剑大师的都不认识这还算是江湖人士吗?十大名剑有近半都出自这个老人的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请他为自己锻造一柄好剑。
“是吗?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渝州而是皖安?”我又问一句确认了然后看着他们,“你们这是在杀人劫财还是在玩江湖恩怨?”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比较起来,那个叫风熏子的两个人的武功是要胜过
这三个男女的,而且这三人还负了伤。
“这位公子,我们两个是丰攸宗的弟子,虽然我们现在有些趁人之危,但实属我家师有命,不得不取这三人的惜命,”风熏子眼神瞟了眼前的少年人一眼,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年岁不大,这功力绝对是要在自己之上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好翻脸,便想到用师傅的名号来吓吓眼前的少年,虽然他也摸不清楚眼前的少年和他师傅谁的武功要更上一层,“我师傅名号断袖剑,想来他老人家的威名公子是听到过的。”
“断袖剑?原来是徐衍生,他不是在十几年前就闭关准备天玄位了吗?”我一下子想到那个从我手里接过一柄质地不错的细剑的中年人,那年的徐衍生方年四九,面上尽是颓废,眼中却带着些许欣喜,胡渣像是倒着的寸头,“叶公子,徐某就这就谢过公子的铸剑大恩,在下没世难忘,若有在下办得到的事,定当尽力办到!”
那张脸上的执着和苦恨化成满满的柔情,将剑平放在断袖的肩臂上,用干裂的唇去吻那郢木的剑鞘,布满血丝的双眼滑下两行热泪。我那时年方十七,却也懂情,所以才愿自费时间晶料去帮他铸造了一柄掺杂了他妻子骨灰的断剑,这是在史上第二柄用掺杂了使用者情人骨的剑,这种剑从父亲叶渺崖的口中说道过,这种秘法铸造出来的剑带着一种灵气,我那时看着他对剑的情便让我也得到了一种领悟的境界,而后的我才真正从那时成为了一位铸剑师。
“家师已经出关十三年了,如今也成了一名天玄位高手。”风熏子笑道,面容上带着一种傲气,他对师傅只有由心的敬佩,提起他师傅江湖上也少有人不晓得他的威名,让他这个做徒弟的平日也荣光了些。
十三年?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死的那年这徐衍生还在闭关啊,难道这十三年,现在是我死了十三年以后?
我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痛的厉害。
“那你们是谁?,为什么惹上了这丰攸宗?”我没有再问那个风熏子,而是看向那三个负伤的男女看他们的样子更需要照顾。
女的先是恨意的瞟了风熏子一眼,开口道:“我们是落雁坡的,丰攸宗的人在街上无理打伤了我们的子烨师姐,我们几个人和师傅气不过便去他们的府上理论,被那徐衍生老头子见了直接就来要杀我们,师傅奋力搏杀救出我们三个,本来还有几个师兄师姐逃出,却仍死在了路上。”
我点点头,看向他们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不过也没什么,毕竟这种事在徐衍生的眼中既然是对的,那也错不了。
转头看向风熏子:“告诉你师傅,若是他还记得断袖纸姻,搀指骨入剑缘的旧事,就愿他能放下那恨,做些真事。”
走了,是该走了……
没有再停留,没有意义不是吗?
我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去独自度过啊!我要杀我恨的人,我要趁他们还活着去让他们停止去呼吸,因为我恨。
……
抬头,斗篷下我能看到天空的阴暗,要下雨了。看到前面的破庙,想着进去躲下雨,免得淋湿了这具肉身,不知道得伤寒我会不会也会得病。
把马拉进庙内,破败的庙里到处都是干草散落着,要是我带了火石该多好。
盘起腿,运功先回复这具身体的功力,这具身体的女子功力之高让我大为吃惊,这已经到了江湖中极少人触碰到的入真!
我听说过的几个入真高手无一不是年岁大的吓人存在,但这个少女居然也是传说中的入真高手,真让我吃了一惊。
一道道的气旋在身上环绕,浑身的冰冷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气海的浑厚简直就是我原本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入境!我的天,我的命居然那么好,重生在了这么一个堪比武林盟主的高手身上!
正当我心里浪涛万丈的时候,一声传来,我的马在里面,自然不是我的马在叫,正想起身外面却传来了一些人熙攘哸声。
“爹!雨大了,把货和马拉进去吧?”
“好,赵胜,找几个人过来把货和马拉进去,我们在这过个夜明日再行。”
“是,大哥。”
脚步声上听得出进来的几个人倒是武功不高,我没有抬头,继续我的恢复,这几个人我根本不用太过注意,以现在我的功力我一只手指都杀的过来。
……
“嗯,有人?”张玄凌一惊,但没有太过于表现在脸上,只是眉头微皱,他的感觉告诉他对方没有把一丝丝的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老江湖的上前去行礼,问道:“敢问阁下是?”
“路人。”语气平淡的回答让张玄凌的心平复了些。
我的确是个路人,实话实说。我的气旋都已经散开了,看上去我又是一个普通的人。容不得他不相信,我也已经起身在整理自己的头发,换了衣服靠着柱子将头发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