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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风声鹤唳

田无独和田有偶兄弟二人没了长枪,身子又失去重心,再也避不开飞来的两个黑球,眼见其他队友都在各自忙于应付袭击无暇来救,只好闭上眼等死。

才刚闭上眼便忽然感觉另一只手腕被人抓住,将二人向后拉去,跟着身子竟然好似轻飘飘要飞起,忙睁开双眼看时,却见飞鹞子已不知何时褪下了脚镣,双腿施展开来,如风般飞快地蹬向地面,拉起兄弟两朝后退去,这速度猛一起来,二人的身子被大力一带竟都腾在了空中。

飞鹞子虽脚力了得,但拖着兄弟二人施展身法,毕竟快不过那飞行的黑球。亏得大小田也是反应奇快,就这么缓得一缓的时间,身子还在空中,另一只空闲的手已拔出腰间短枪,各自啪啪啪连开数枪,将两个黑球击得粉碎,一时间硝烟弥漫断刃横飞,三人的手上脸上都被划破了几个口子。

硝烟散尽,却见剩下四名黑衣人再次包抄掩杀过来,先前抓去两柄步枪的黑球又破空袭来。大小田兄弟有枪在手便毫无惧色,抬手几枪将黑球打爆,跟着几个点射,各自又射杀一名黑衣人,剩下两名见势不妙,唿哨一声分头向两边逃去。

其中一个合着该死,朝着木林和孙秃子藏身的方向奔来,孙秃子方才被周旺揪着衣领一路拖来,脖子被勒得七荤八素白眼直翻。此刻也把自己的枪拔在手里,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趴在草丛里又不敢出来,便去瞄那跟周旺缠斗的黑衣人,怕伤了周旺总也找不到开枪的时机。正在纠结间,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朝自己方向奔来,抬手瞄准了就是一枪,黑衣人猝不及防胸部中枪仰天便倒,孙秃子起身赶上前再补两枪,立时结果了性命。

另一个黑衣人眼看着已跑到林边正要逃走,冷不防林中传来一声嘶吼,一条身影窜出直直地撞入怀中,顿时被撞得口吐鲜血,哼也没哼一声向后飞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木林定睛一看,那林中窜出的人却是李豹。

双方交手一回合间黑衣人便已死伤过半,林中忽然传出一声清亮的鹤鸣,余下几名黑衣人一听,好似得了命令一般,一齐都不再恋战,虚晃几下各自散开向林中逃走,布谷布谷地声声远去。

大洪正打得兴起见对手忽然转身跑了,大喝一声便要追去,却被郑鹤按住。

郑鹤四下一望,长身向空中一抱拳,朗声说道:“好好好!风声鹤唳,杜鹃啼血!郑某人今日领教了,阁下既已露相自然是不死不休,我等自当恭候诸位再次大驾光临。”

浑厚的声音远远地传开去,在两边山壁间久久回荡,林中果然又传来两声凄厉的鹤鸣,似在表达愤怒,但显然已是去得远了。

见敌人已逃远,屠胖子才从草丛中喘着气跑出来,一边查看自己的褡裢,还好并未破损。

丁野也强撑着从树上爬下,爬到一半便觉肩头一阵剧痛,手再也把不住树干,哎哟一声跌落地面,所幸并不甚高,没有再次受伤。

大洪和屠胖子见状连忙跑上前扶起丁野,大洪看看伤口又牵引着丁野的胳膊上下左右缓缓活动,见无异状便对屠胖子说道:

“没有伤到筋骨,就是个皮外伤,你给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行了。”

听大洪说骨头没事,屠胖子便皱着眉头仔细检查伤口,血肉模糊地甚是吓人,左肩前后各被撕扯去一大块皮肉,几乎要露出骨头,丁野疼得嘴里嘶嘶作响,黄豆大的汗珠如雨滴下。

屠胖子立刻行动起来,从怀里掏出十几个瓶瓶罐罐放在旁边,竟然还有剪刀纱布,东西掏完整个体型都瘦了一圈。

先取了一丸丹药塞进丁野嘴里,丁野只觉味道奇苦,知是良药便皱眉吞下。屠胖子见药已下肚,忽地一掌砍在丁野的后颈处,丁野立时晕了过去,头软软地耷拉一旁。

随即用剪刀将丁野伤口周围的衣服剪开,又拿个瓷瓶将一些黑色粉末均匀地洒在伤口上,又掏出洋火擦燃,凑近一点,呼地一声伤口处闪过一片火光,一股焦味弥漫开来。丁野在昏迷中似乎也能感受到这一下剧痛,闷哼一声身子跳了一下。

这几下一气呵成,虽然简单粗暴但却十分有效率。众人虽然知道这是在给伤口高温消毒,但这一下仍然看得心惊肉跳,仿佛那火燎在自己身上一般。

屠胖子轻车熟路地又摸出把小刀,去割那被烧得坏死的皮肉,割去一块便倒些白色粉末按住伤口,止住流出的鲜血,只见他手脚不停,不一会儿已将伤口清理干净。

这时屠胖子方才放松下来,长出一口气,对着伤口左瞧右瞧,十分满意地拍去手上的药粉,忽地跳起来,对着丁野一把扯下自己的腰带。

众人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嘛,孙秃子见状“哟嗬”一声,咧嘴一笑眯着小眼等着看下文。

却见他那条手掌宽的腰带其实是粗布缝成的中空带子,屠胖子两个手指从一端伸入一夹,拉出一段绷带来,正不知里面还藏了多少东西。边拉边在手上绕圈,估计差不多够用了便用剪刀剪断,拿些纱布遮在伤口上,再用手里的绷带固定缠好,把丁野身子扶正靠在树干上。这才起身重新系好自己的腰带,再把地上的瓶瓶罐罐塞回怀里,又恢复成鼓鼓囊囊的体型。

屠胖子包扎丁野的同时,郑鹤和大洪便在一边清点战场,黑衣人一共留下了七个,五死二伤。一个被郑鹤打断了腰无法动弹,另一个则是被李豹撞在胸口昏倒在地。

郑鹤先去看两个伤者希望能问出点什么,却发现早都没了气息,仔细检查尸体,看见身上各插着几枚细小的毒针,想来定是被同伙趁乱下手灭了口。又去翻查几具尸体的随身物品,亦是一无所获。

这些黑衣人从出现到撤走,也就不到半分钟时间,一击不中绝不恋战,同进同退临走居然还不忘灭口,显然是训练有素有备而来。

郑鹤叹口气道:“惭愧,若不是豹子及时破了他们的杜鹃啼血,我等此刻只怕俱已在黄泉路上。”

大洪问道:“你们这说了半天,到底什么是杜鹃啼血?”

屠胖子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他们这伙人是以前从云贵一带兴起的杀手组织,最擅长黑苗巫术,门下众多功夫也稀松平常,但每每行事时都以虫唱鸟鸣暗中慑人心神,然后再一击得手,因此栽在他们手里的高手也并不在少数,故此得名杜鹃啼血。本来一开始行的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倒也无可厚非,但自从老当家的凤鸣九天死后,一代不如一代,竟然不时做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此番便是不知什么人请了来对付我等,还真就差点着了人家的道啊!”

说完喘了几口气,转身责怪李豹道:“我说你是怎么警戒的?人家都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等还浑然不知,差点让人包了饺子。”

原来李豹不与众人同行,一路却都在众人前后左右警戒望风,埋了钱教授出发不久,便发现有人跟上了众人。李豹原打算暗中接近将对方擒下,未料对方也是个高手,亦发现李豹的行踪,与他玩起了捉迷藏,有意无意地将李豹引开众人。

追逐间李豹远远听见木林的一声大吼方才醒悟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也发觉那鸟鸣声的异常,随即一边往回赶一边以长啸驱散魔音唤醒众人。

郑鹤闻此点了点头道:“敌暗我明,不能全怪了豹子。想来引开豹子的便是他们现任的当家--风声鹤唳。”

屠胖子见郑鹤如此说,也不反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黑球来,拿在手里左看右看,又放到自己脑袋边比比大小,发觉黑球还要大上一圈。点点头嘿地一声照准旁边一颗树干扔出,眼见黑球要撞到树干时,手中长索一抖,那黑球咔地一声张开露出一圈亮闪闪的金属刀口,咬住树干又是咔地一声合上,竟将树干生生切下老大一块来,又往回一扯,黑球倏地飞回手中。

屠胖子惊讶的啧啧赞叹,将黑球在手里不住把玩,激动地嚷道:“嘿嘿,血滴子,这是血滴子!”

众人或多或少都听过这种歹毒的暗器,但谁都没有亲眼瞧见过,听屠胖子一喊,都围拢来看,不住啧啧称奇。屠胖子又给众人演示了一遍用法,便把血滴子缠在腰间,再不肯拿出来了,嘴里说着给你们也不会用,没准儿还伤着自个儿。

众人又分头去寻找还有没有其他血滴子,再没有一个好的了,尤其是大部分都被大小田的枪给打爆了,零件碎片倒是落了一地。

屠胖子气哼哼地对大小田道:“我就说那劳什子的火枪有什么好用的,看看看看,全让你们祸害完了,知道这玩意儿拿到外边去能卖多少钱么?”

大小田知他啰嗦,也没工夫理他,寻回自己的两杆长枪,又把脚镣找到,要给飞鹞子戴上。

孙秃子一听这玩意儿值钱,凑近屠胖子问道:“您说这东西金贵,那怎么那帮孙子整得人手一个跟不要钱似的?”

屠胖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道:“对呀,郑老大,这血滴子流落在民间的本就极少,十几年前我见过一个,被个富商一千块大洋给买走了。你说这些小子是从哪里搞来这许多宝贝的?”说着踢了踢地上黑衣人的尸身。

郑鹤阴沉着脸道:“哼!不是民间来的,那就自然还是从大内流出来的。”

孙秃子插嘴道:“现如今民国都二十六年了,哪儿还有什么皇宫大内哟?”

屠胖子附和道:“对呀,这大清朝都亡了多久了?紫禁城怕是也空了好些年头了吧?”

郑鹤抬眼看着二人说道:“你们别忘了那满洲国里可还住着一个皇帝呐,再想想钱教授中的是什么毒药?此中难道便毫无关系么?”

屠胖子猛然醒悟道:“血泪散,血滴子。。。,俱都是大内之物,如此说来那满清的皇帝也要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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