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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灯笼鬼

美猴王与独角鬼王被请到了都母都国城拉默拉的一处商栈。马帮卸了货物,通知被代采客户来取等等事不必细说。领队乃商栈少东家,名叫瓦铭,引二王见了自己的父亲,并述凤凰山遇险经过。商栈东家对二王十分感谢,并盛情相待,请多逗留些日子。第二天晚上,少东家瓦铭来请二王,道言城中有灯会。“灯会?”二王诧异,感到新鲜。这里地处西番,不同东土,咋也会有办灯会的习俗?另说了,是日也并不是元宵节呀?见二王充满疑问,瓦铭言道:“国王最喜爱的一位小公主到了适嫁之龄,经过严格筛选,最后招了一位来自东土一方郡王的公子为驸马。灯会便是为了庆贺这一大喜之事而仿东土习俗来办。在我们国度还是头一遭呢。”美猴王道:“原来如此,那就瞧瞧。”于是,三个人结伴走上了大街。但见:万灯张悬,百街人盈,垂红结彩,充满喜庆。

三个人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欣赏着各式各样美丽的花灯,一边说说笑笑。可突然弥漫起了烟雾,并夹一股怪味。人们猜疑:“是不是哪里不小心失了火?”却看到数十只灯笼,于两丈左右的高度飘飘荡荡,并未有人挑举。一路西来,正冲美猴王三人这边。乌烟不住地由之中涌滚而出,弥漫开来,同时发出声声利啸,宛如柳哨。所经之处,好多人即跌翻不起,难明所以。人群恐慌,四散乱奔,混乱不已。瓦铭对二王道:“出凶事了,快躲,以免着害。”但美猴王道:“此必鬼魅作祟,我当除之,不能避躲。”鬼王生有鬼眼,看个真真,道:“是一班灯笼鬼,不能容之造孽,任彼猖獗。”瓦铭一听,更加怕了,道:“什么,灯笼鬼?这里落大祸事了。听说东边的沙沙国都城也闹了一场灯笼鬼,合城人口一夜之间暴毙十有五、七,那个惨呀。怎么让我们都母都国城也遇上了同样的事情?不得了,不得了,咱们还是早避的好,免得为之把命勾去。”美猴王道:“你如果害怕,便去躲躲,本来也派不上用场。我与鬼王可要清肃这班恶类。”与鬼王各亮兵械,奋勇扬威,将灯笼鬼来打击。瓦铭的胆气并非那么过小,要不也不敢率商队马帮出外经历风险,他只是不具备与妖魔鬼怪抗衡的本事罢了,将身隐于自认为是安全的地方偷窥。

二王与灯笼鬼展开一场较量,阴风凛冽,光华旋动,双方各释法力。灯笼鬼摄平常人的魂魄轻而易举,然现在所遭遇的对手一个是鬼母所生,一个是灵石之中结出的仙胎,且各自又有很深的道行与超群的神通。所以,一班灯笼鬼根本不是对手,被销大半,止余不几只迅速逃去。美猴王道鬼王:“不能跑掉它们,免遗后患依旧害人。追,或可能获晓它们出自哪里。一鼓作气,捣毁鬼巢。”一路直追到王宫。那几只灯笼鬼到了这里便隐踪不见。美猴王与鬼王并不知此处是王宫禁地,只看到一片建筑极具规模,气势宏伟,非平常之所。华灯兆盏,光辉灿灿,映照壁金堂皇,别是一道神奇的景观。二王并不顾忌自己到在了什么地方,或还以为鬼灯笼便是这里制造出来的呢,当做了大作坊。寻来观去,一只只灯笼均非所觅,并不具怪邪之气。二王心疑:“它们究竟藏匿哪儿去了?”有宫卫发现了他俩,大呼:“有贼擅犯大内禁地。”“呼啦”,涌来大帮,来捕二王。二王不便擅杀,美猴王运用定身法,定住了一班武士。见那边灯火更为通亮,歌舞升平,于是走将过去。细看来,原是国外大宴群臣。当然二王并不清楚详实。拿眼光一扫,那几只暂时侥幸逃过厄运的鬼灯笼早已收了烟儿,暗了光亮,很老实地隐于角落。鬼王大叫:“哈哈,在这里呢。”与美猴王丝毫不思索会产生什么后果,便行莽举,飞进太和殿径扑鬼灯笼。“乒乓”,下手利索,破毁所有。美猴王喷三昧火,鬼王捉而嚼食,销了一班饿鬼幽身。事发突然,大众惊恐万状,宴场混乱。那国王唬个真魂出窍,张御毯之上,惊呼:“妖精,妖精,捉……捉……”可哪个还有胆量捉“妖”呢,跌跌翻翻爬爬,好几百人几乎逃散个净光。只有龙子、龙孙还顾及到国王,扶持便走。遗有三、五,或瘫软难挪,或吓死过去。惟仅一人,正是新驸马,怒不可遏。将外袍剥去,将宽一拃的腰带持于掌中,却原来是件软中硬,硬中软,绵里藏铁砂的兵器,精心制作而成。他大叫:“哪儿冒出来的臭贼,与某作对,坏我的大事?”鬼王见之,对美猴王道:“大鬼在这里呢,打东西。”不容分说,抡铛便枭。驸马应对。美猴王也跳将上来,加入战斗。凶恶激烈,一场好杀。驸马抵挡不住二王的轮番攻击,赶忙一张嘴,吐出青烟,飘现十数个勾死鬼儿。灰身白爪,舌长血红,舞动铁索加入战团。鬼王叫道:“好,好,肚子尚未填饱呢,正可进补。”将首一晃,绕项另生出多颗脑袋吗,张口而吸,将勾死鬼儿尽纳肚腹。之后,收了多余之首。美猴王道:“鬼王,你还有这本事呀?”鬼王道:“那当然了,还不止这一手呢。”美猴王又道:“待捉下这大鬼,予你为食,只别撑爆了肚儿。”说笑之间,加大攻击。驸马独木难支,一招措手不及,被美猴王一棒打翻。但想不到的是,随尸体倒地,由之上跳分出来另一个身躯。青面獠牙,发蓬如鹊窝,赤条条不挂一丝。但大带仍执在手上。原是借壳的饿鬼。这饿鬼跳身便遁。二王恐其再害别人,于后大追。饿鬼摆脱不掉对头,回转身来,高叫:“与你们无冤无仇,何苦迫我太甚?”美猴王道:“你若果没有害人,哪个又会追你并旨在灭杀?”饿鬼道:“我害不害人,碍你们什么?”美猴王道:“不论是否碍得,只不许恶类残害无辜。你还是乖乖就伏待毙。”饿鬼咬牙切齿,奋带打来。美猴王分身数个,缠住饿鬼劈棒滥打。饿鬼怎行顽抗,被打翻擒执。鬼王道:“让我吃掉他。”美猴王道:“别着急。如果立时灭了他,真相便不能白于天下,但恐外人会认为是我们两个为恶害人呢。”鬼王道:“这倒是。做了大好事没有人称善,反还代鬼背黑锅吃人骂,可是挺委屈的事情。”大呼:“这里的人,带活气儿的出来几个。如果不然,便纵火狂焚,可没一个人会活得下来。”美猴王也嚷:“出来,出来,不害命的,甭怕。”有一王子与三、五宫奴、卫士冒出头来,战栗栗拜伏二王面前。美猴王道:“人太少,都唤将出来。我们乃上界遣下的神君,来此捉鬼伏魅,不必担心会对你么你造成什么伤害。”很快,陆陆续续来了千把人,其中便有基国国王,无不行拜“上仙”。

美猴王吩咐分身将饿鬼以棒叉起,示于众人,道:“这便是你们新招赘的驸马(他怎么知道饿鬼乃为都母都国的驸马?之前与先出之人行有一番对话,已搞个明白)。还不知道吧?他本是一害人多多的饿鬼。现在教其招供罪行,让大家清楚。”怕饿鬼死硬而缄其口,不肯招认,美猴王做了只火把,来烧饿鬼之足。使得饿鬼不胜其痛,声声怪号,告饶愿招。原来,饿鬼来自荆州,也有几百年道行。常常驱使得一班灯笼鬼摄人魂魄,并仗强而生生吞之,夺众之力量集于一身。收回之后,饿鬼便再从灯笼鬼身上转采气精补充自己,修炼阴功。由于运用这种方法,所以功力及本事增升很快,要不然也不会与二王抗衡那么久。但是东土大汉王朝道教虽不比儒家,但也十分兴盛,产仙士众多,修炼之余便以惩恶扬善与降妖伏鬼为榜。这对饿鬼的生存构成大大威胁,惟恐被捉而销。于是“转战”蛮夷之地,一路来到了都母都国城,并附在了东土某郡王的公子身上,仰借壳的英俊表相与己身的好本事,赢得了国王的喜欢与小公主的芳心,被招为了驸马。至于灯会的举办,当然是他提出,从而引发上万人上街观灯,大利于他行恶,可吸摄更多的魂魄,转化集聚更多的力量,充实自己,巩固根基。他还想着将来做上都母都国王呢。但未曾想到,恶有恶报终归有头,遇了美猴王与独角鬼王两位高士而遭生执。

美猴王道鬼王:“交给你处治了。”鬼王并不客气,抓过饿鬼,先一口咬下头来,然后扯肢解躯,一段段食下,津津有味,大呼:“过瘾,好香。”只唬得一班凡夫俗子瞠目结舌,三魂七魄差点儿迸出泥丸宫。国王心中虽害怕,但也硬头皮盛谢二王,排下酒宴,亲自坐陪。几杯酒下肚,寥寥数语之后,确信二王不会危害到自己,国王遂放下了心。问及二王所来,美猴王简单一说。国王听美猴王说只会小住三两日便要离开,而道:“还是请两位上仙留下来吧,孤家有意聘为国师,不知意下如何?”美猴王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们也是有家有乡有属众、臣民的,太多的事情也要做的,断不能长留于此。”鬼王也如是说。国王看挽留不住,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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