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液和粪便的味道已经弥散到厕所外，也幸魏长兴与游凡齿都与臭味打过不少交道，并不会对此有多大排斥。但是厕所内的模样就有些触目惊心了。地面的石块已经变了色，小便池里棕黄的污垢沉积已久，更不要说厕所最主要的部件了。即使是用上了顶部压力储水槽冲洗，也仍有大量的粪便残留。水是由县外的水车引进的，压力并不算大，流过便池造成的冲击力确实微乎其微。可以说，二人今天的劳动量绝对不会少，不过也多不到哪里去。两个男孩子绰绰有余。
不过，事情肯定不会像杜洪义想的那么简单……
“冲啊！”事实证明，想让两个玩心奇重的男孩一起打扫没人看管的厕所，并不是一件明智的决定。这不，这俩熊孩子已经完全被冲水时的储水槽吸引了。
不过便池二人居然有好好打扫，原因很简单，这俩孩子哪愿意看一路冲过来的水收到阻隔呢？于是在前几次冲洗时，两人便把沉积在便坑中的粪便残留全部扫进了下水道，连边上的污垢也不肯放过。粪便与水一起掉入整个谷县最大的化粪池中，集中发酵，反过来提供谷县的能源。而这一整套地下设施的开辟都是施石英一个人完成的。他把地下的岩石整块掏出，顺便将这些石头做成了校舍。灵珠师的创造力可见一斑。
当然这并不是这俩熊孩子关心的问题，现在的厕所，简直成为了二人的游乐场。提着桶，任水往这建筑的每一个角落流淌。而孩子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拿扫把当武器打来打去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玩心，而水他们早已玩至厌烦，于是，他们便想到了动用灵力玩耍。
这个点子明显是魏长兴先想到的，他把手深入桶中，灵子波动散发而出，就这样“抓出”一颗水球，旋即甩了出去。而游凡齿早就发感觉到了灵子的波动，一侧身便将这颗水球躲开。水球在墙壁上炸出一朵灿烂的水花。“哇哦！”魏长兴欢呼一声，再次伸手抓出两个水球一并丢了出去。灵巧的游凡齿仍然不紧不慢地闪开了它们。水球在身后接连炸开，折让游凡齿有些得意，挑衅地够勾了勾手。这一举动让魏长兴的好胜心一下子被挑了起来，左手虚按，灵力分子透体而出，将水桶密封起来，再讲右手深入水中，竟一把抓出一段水柱，将“一端”握在右手手里，左手用力一按，只见一段水柱“扑哧”一声从右手喷出。游凡齿猝不及防之下，立马被喷个正着。
“哇啊！”游凡齿一激灵，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淋了一身，气得直跳脚。“可恶！趁我不注意！”作势便要冲过去抓魏长兴，魏长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开始不顾自身灵力上的消耗，用力挤压桶中的空间，更粗的水柱一下子喷了出来，而这时游凡齿也学乖了，你用灵力我为什么不能用？想到这里，意念一动，一抹乌光透体而出，游凡齿也旋即变得敏捷起来，毫无难度地躲过了魏长兴的水柱。
一时间，水花四溅，墙壁，天花板，还是隔断视线的小木门，无一幸免，都被淋了个水渍纵横。当然，水桶里的水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待魏长兴桶中水源枯竭的时候，游凡齿看准机会一个健步冲到面前，却不料不管冲到哪的水都是会回流到地面的，算上之前他们玩闹时留下的水洼，这石质的地面可谓是“此刻尽湿滑”。一脚滑倒，游凡齿摔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哈——”魏长兴可乐坏了，却是没高兴多久，魏长兴也是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地上。刚刚还一脸愁容的游凡齿也是笑了出来，那残存的不快一扫而光。
“好玩好玩！凡齿呀，你用了灵力之后好厉害啊，跑那么快，我根本打不到你呢！”
“哪有你厉害，”游凡齿摇了摇头，“我肯定没办法这样用水的，你们水属性到了河边不是怎么都用不完？”
“灵力是灵力，水是水啊，我用了好多呢！哎呀，好累好累……”魏长兴也是不管地面湿滑，就坐在地上盘腿冥想起来。“诶！这水沾身上不舒服，就这样恢复灵力吗？”
“没问题啦！我感觉比我坐在地上恢复的快哩！”“啊呀，你是水属性的……败给你了……”
等二人神气完足的时候，睁眼却看见杜洪义站在他们面前，担忧却又有些欣慰地看着他们。
“怎么坐在这么湿的地板上修炼？别着凉咯！我看过了打扫了还行，你们可以回去吃完饭之后在宿舍好好修炼，何必要在这里呢？”
“这里快！”魏长兴欢快地叫到，一点也没有刚刚玩闹过的疲惫之感。
“嗯，你的多属性天赋我已经听说了，但是按你们灵珠班的教导主任说的主体属性还是水属性对吧？”杜洪义稍稍点了点头，“但是普通的水中能加快你修炼速度并不多，以后有机会到大瀑布，或者灵力聚集的水源处修炼，那才叫一日千里啊！”“嗯？老师你不是没有灵力么？”
“耳濡目染吧，我来这学校也有六七年了，一直在管你们借读生宿舍，灵力高的孩子我也见过不少嘞。”
“嗯！老师，那我们可以回去的是吧？”魏长兴带头说到，身体前倾，作势欲冲。
“等等。”杜洪义耸了耸鼻子，皱眉拦住了俩孩子，“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啊？有吗？”
“你们女厕打扫了吗？”
“啊？要吗？”二脸懵逼。
“嘿！我还特意提醒过两三遍了，你们还给我忘记掉啊？赶紧去扫，就算你们再勤奋在这里修炼，你们也得先把工作做完啊！今天算我通融了，以后再忘了可是要扣工钱的。”
“啊？”俩孩子声音中明显地带着失望，但碍于老师都这样温和地教导他们了，也不好意思再忤逆他。最后自然是梗着脖子就去了。
日暮渐沉，终于将女厕也打扫干净的二人终于带着手里的扫把告别了杜洪义。魏长兴吐了吐舌头，拽着那根矮他不多的竹扫把飞似的跑了，而游凡齿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回头对着杜洪义鞠了一躬，回头便去追魏长兴了。
杜洪义看着游凡齿的瘦小的背影，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