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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花不胜人

“那么,你呢?”左擎苍单手拍在地面上,一阵狂风自地面升腾而起,泥土混着沙石,铺天盖地得卷来,一个土堆后面,显出一个俊俏的脸蛋。脸蛋沾满了灰尘,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惊恐至极。

原来是那公子。

他见了左擎苍这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做派,哆哆嗦嗦,脸色煞白,浑身已呆住,汗水自下巴滑落至地面,打在土壤中。

按照惯例,此人,必不能留。

左擎苍右足将地上长剑一踢,朝着白威直射过去。

“嘶……”浩荡得剑气凌风,长剑未至,剑气已至,穿过白威的头绳,头绳“嗤”得一声,被削断,掉落下来。

风一吹,长发竟翩然起舞,如悬泉飞瀑一般,散落下来。

白威望着左擎苍的眼睛,左擎苍也望着白威的眼睛。

“女人?”他疑惑道。

更疑惑的,却不止如此。他望着那双明媚清澈的眼神,竟有些眼熟。

长剑即至白威眉心,忽的停了下来。左擎苍抢先一步,握住了剑柄,白威吁了一口气。

“第二次半价,现在共一万五千两。”左擎苍面无表情道。

他拿了金波旬花,起身欲要离开。

“我叫白薇,紫薇花的薇。”白薇抚了一下长发,将它缕好,拿出两万的银票,清点完,递给左擎苍。

“这是两万两银票,不用找了。”白薇道。

“告辞。”左擎苍拿起银票,装在怀里,舔了舔指尖的血。

“你等等。”白薇叫道:“你多拿了我五千两银票,便要走吗?”

“嗯?”他疑惑转身,拿起五千两银票,手指轻轻一撕,撕个粉碎,抓在手里。向前平举手臂,松开之后,银票纷纷扬扬,落在地面,左擎苍道:“多余的银票在地上,劳烦大小姐弯腰了,擎苍告辞。”

“你~”白薇气的大叫道:“你~~”

“我?”

“你让我看一下花呗,左大哥。”白薇忽的转愤怒为可爱,她长发抓在手中,捏着一束,不住逗玩着,眼睛一眨一眨道:“左大哥~”

“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方才你对人家动手动脚,还抱了人家,”白薇见左擎苍不说话,继续撒娇道:“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我的贞洁,竟如此被一个陌生男子玷污……”白薇越说越可怜,最后,鼻子一抹,竟梨花带雨般哭了起来,白净的小脸这几天已弄得脏兮兮,沙土与胭脂混在一起,如一只小猫般,一哭,更是楚楚可怜:“又有道是,女子贞操大于命,这一来传出去,白家大小姐在这荒郊野外,与陌生男子眉来眼去,含情脉脉,可怜我不能照顾我家年迈的爹爹了,女儿不孝……”她愈说哭的愈是厉害,最后直接提到自隘而去,又大声哭起来:“天啊,为何如此对我……”

山林回应道:“天啊……为何……如此……对我……对我…………”

“不行。”左擎苍道。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有着毋庸置疑的气势。

“你!”白薇指着他,直气得喘不过气来,道:“你把人家放在那么高一棵树上,就走了,你知道人家怎么下来的嘛,摔得人家屁股现在还好痛……呜呜……而且这山路这么不好走,我的脚又酸又痛,衣服还被树枝划破……又不慎扭到脚,痛死了……呜呜……这么辛苦,就为了看这朵花,呜呜……你还不让。”白薇一边哭一边道。

说这白薇,也实属命大。那日,左擎苍将她放在十丈的树枝上,后离去。她便抱着树一点一点向下爬,又不通晓半点武艺,离地面还有一丈高时,实在没了气力,手一松,硬生生摔了下来,又忍着疼痛,一瘸一拐追了上来。

说到这里,左擎苍心生惭愧,叹了口气道:“可以,”

“真的?”

“如果你不怕死的话。”

听到这里,白薇心中咯噔一跳,心道:“这恶魔花当真威力不小,”又朝左擎苍道:“我不怕。”

“那你尽管来看。”

说是看花,白薇走到花前竟也不觉得花有多好看,反而痴痴的望着左擎苍的侧脸,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左擎苍的脸颊,映衬得骨骼更加修整,风将流海吹起,白薇呆呆傻傻道:

“太美了…………”

“花生帮帮主回来了!”听得白府一声报,只见这气派不凡的白府门前,一个叫花子模样的女子,一步一瘸得走来,刚来到门前,已有三五人前来搀扶,道:“小姐你没事吧?”

那大宅当真气派,红漆大门上,拍拍整整安置了百十来颗铜钉,每颗铜钉又有半只手掌大小,一行规整的楷书上道:“白府”。檐牙高啄,有五禽六兽的石雕至于屋顶,象征风调雨顺之意。

院内又是另一番风景,只见自门外一步起,便用了金石铺路,九块为一排,延至院内,这条路便分做三条三块金石一排的金石路,一条直通正厅,一条弯弯曲曲,穿过一堵拱形白石门,通向后院,这是议事厅,再有一条,在一个僻静小竹林间止住,竹林外青篱环绕,真可谓,万金丛中一点绿。

这宅第前院,并无甚麽山水,尽是金银雕塑,正院中,一只巨型金蟾傲然挺立,嘴角上扬,口中尚含有一枚巨大金钱币,白薇在众人搀扶下,到了这金蟾面前,小声骂到:“笑,笑,就知道笑!”说罢,一瘸一拐得进了正厅。

还未进到正厅,忽的从厅外传来一声喊叫:“小姐!小姐!”随即跳进一个丫鬟来,正是桃红。

厅内一张樵夫打柴图正对门面,两张太师椅放置两边,中有一张檀木方桌。

(樵夫打柴图,一樵夫左肩担柴上山,右肩站着一只猴子,意为财(柴)源(猿)滚滚。)

白薇进了门,见白镇山坐在太师椅上,安详得闭着眼。她小声叫到:“爹。”

“嗯?”白镇山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望着白薇,站起身来道:“是南疆花生帮帮主啊,找老朽有何贵干?”

“爹,女儿当时就跟那看门的随口一说,玩笑罢了。”白薇心中一阵惊慌失措,陪笑解释道。

“玩笑?”白镇山一挥衣袖,厉声道:“人家云行镖局都找到门上了,你跟我说玩笑?”

“爹,女儿错了。”白薇见状急忙后退两步,但一只脚扭到,一退便忍不住疼得哎呦得叫了一声。

“还受了伤?”白镇山更是生气,“一个女孩子成天乱跑,上次烧了人家店铺房子还没找你算账!”

“那是他们先强买强卖嘛。”白薇委屈得说道。

“上上次,你将人家古董砸了个粉碎,又怎么解释?”

“那是假的,他们拿来骗人!”

“再上次,你把猎户辛苦打来的野物全都放走……”

“人家小动物好好的为什么要抓它们?我这是替天行道。”

白镇山也不翻旧账,拿起桌上的戒尺便从头上打去。

“哎呦。”白薇受了伤,动弹不得,只得挨了这一下子,转身欲逃,不料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在林中曾被树枝划破衣服,这一摔,更是香肩露了出来。

“你瞧你,还有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将来这样,哪个公子要你?”白镇山见她衣衫不整,更是气的说不出话。

“秦家那个儿子前些天还来提亲呢,被我拒绝了而已。”白薇辩解道。

“哪个秦家?”

“就是秦丞相家啊。”白薇解释。

“你!”白镇山气的将胡子一吹,将她按在地上便打。

“又打屁股!从小就打屁股,呜呜……不要!”白薇动弹不得,只得任凭戒尺在屁股上一下一下。

“啊!……啊!……啊!……呜呜……”白薇惨叫道。

此刻,从厅外跑进一个中年妇人来,衣着华丽,叫到:“老爷,别打了!”

说着,赶忙跑到白镇山身边,双手死死抓住那把戒尺,道:“薇儿还受了伤,让她先回房休息,”

白镇山也不理,挣扎着甩开那妇人的手,道:“你别管,我今天好好收拾这不成器的东西!”

“你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嘛?我不成器怎么还这般打我?呜呜……娘亲救命……呜呜……”白薇在地上也挣扎着,却无济于事,无论她身体怎样扭动,双腿如何乱蹬,始终被白镇山单手压在地上。

殊不知,这招名为翻云覆雨,任凭掌下之人力气多大,也逃脱不掉,更别说这虚弱加受伤的白薇小朋友。

“老爷,别,别打了!”那妇人总算抢过戒尺,将白镇山推在一旁,急忙来安慰白薇:“薇儿,你没事吧?担心死娘亲了。”

白薇一边哭一边指着白镇山道:“本来没事,爹爹打的我浑身疼痛,呜呜……”

白镇山听到又是一阵气急:“老子用了多大力气老子心里还没数?你这小…………”

“小什么?”那妇人大喝一声:“白镇山,反了你了!”

“你这小……你这小祖宗,”白镇山又气又笑,向那妇人求饶道:“娘子大人,我错了……”

那妇人扭头问白薇,:“怎么处罚你爹?”

白薇脱口道:“跪……”

“嗯?”白镇山冷哼一声,眼神如锋利刀剑一般,直直盯着白薇。

“额……”白薇被吓得低下头。

“嗯甚麽?”妇人向白镇山道:“你嗯个甚麽?很厉害了是吧?我治不了你了是吧?”

白镇山赶忙道歉:“不敢不敢。”

妇人朝白薇点点头,道:“尽管说,薇儿!”

白薇看着白镇山的眼神忽的一下子高傲起来,大声道:“跪荆枝!”

白镇山老脸一沉,暗道:“不妙!”

“你可听见了?”妇人道。

“是,娘子。”白镇山应了一声,便出门寻了荆棘枝,跪了上去。

白薇在桃红与娘亲的搀扶下,回了房间,她躺在床上,平日活蹦乱跳的白薇,竟一点也不想起来。

桃红给她摘去脏兮兮的鞋袜,露出脚丫,打了一盆温水来,将她白嫩的双脚放了进去,只听得床上“呼~呼~~”的呼噜声,白薇泡着脚,也不顾浑身脏兮兮的,已昏昏沉沉打起呼噜,流着口水,睡了过去。

“真是累了,小姐。”桃红一边帮她揉脚,一边摇摇头道:“小姐的脚磨出这么多水泡,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这个傻白甜萝莉,给别人卖了都得帮人家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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