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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慈航文昌归星位 火狐献果餐霞峰

在流云金辉中,渡杯突然牵住我的手,对我道:“你我二人陪慈航在人间历经几世情劫,你……”话未说完,旁边突然有人打断道:“哟,琰君又在强人所难哪?您没看冰玉满脸都写着‘我很为难’吗?”闻及此,我赶紧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笼在袖中。琰君略有愠色,道:“哟,这不是芹溪嘛,十几万年一厢情愿地心悦同一个人,可惜却无人领情,还来管别人家的闲事,啧啧!”芹溪不羞不恼,道:“渡杯您当年的风流韵事三界之内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就连魔君的小女儿权无微都痴痴枯等你十万年光阴,到如今霜了青丝、凋了朱颜,您也未曾多看过她一眼。我这女学生心地净纯、不知世事险恶,万一被人蒙蔽了双目、行差踏错,我也没法给天帝交差不是?”我居飞琼殿素来深居简出,对酆都冥府之事一贯不甚了了,芹溪今日所言关于渡杯往日种种于我实属初闻,当下惊诧莫名。琰君未露丝毫尴尬,反道:“魔君之女,人人得而诛之,莫说枯等十万年,就算等到星辰凋尽、金石发花,我亦不会多看她一眼!”“那你当初又何苦去招惹……”芹溪生生刹住这句话,转开话头继续道:“渡杯琰君敢情是想与我们二人共赴宝华殿,与昊华天帝在早朝上共议政事?”渡杯道:“朝会自是不必,议政自有如夫子之流,何须兴师动众。”芹溪道:“既如此,不敢劳动琰君一路远送,就此别过方是正理。”言罢,芹溪对我挤眉弄眼。我便赶紧也道:“琰君舟车劳顿,多谢相送之谊。由此地一路东行方是宝华殿,酆都冥府却是在西,如此劳烦琰君,令我也十分不安。不如就此别过可好?”渡杯便也不相强,道:“既这般说,那我便止步于此,与二位别过!”芹溪赶紧举手揖别。我只觉眼前人影一动,渡杯已不见踪影。

渡杯走后,我对芹溪道:“你为何对他出言不逊?”芹溪道:“此前我并不知他对你的心思,此番下界却全落入我眼中。他乃三界第一浪子,十几万年间欠下的情债早已数不胜数、难以清偿,实在不是你能沾惹的。故以言相激,实指望他知难而退,将念头转到别人身上才好。”我道:“难得夫子为我想得周全,小女子此厢谢过!”芹溪赶紧将我扶住,道:“少来这套虚礼!我这般行事,可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徒儿!”我一听他提到他的徒儿,顿时想起冠卿所受之伤,便问他道:“上次在忘川,我好不容易寻到返魂草的踪迹,如今要替冠卿炼制定魂丹药,却不知如何炼法才能成药。夫子可否指教一二?”芹溪道:“太子殿下此番既受了内伤又中了虺毒,只怕世间除了‘鹤衔丹’余者皆不能治他之伤。”“鹤衔丹?”夫子见我不明,解释道:“餐霞峰之上有处地涌墟,经年天火不灭,加之夕照之光亦聚于此墟,乃是炼制丹丸绝佳之地。只一件事须谨记,炼药一旦开始,必得日夜不息施展仙力,相助墟涌之火,兴许能炼成一枚。”我道:“大概需多少时日?”芹溪略一思索道:“全凭炼药之人的修为,若你如今这般,恐怕……”他迟迟不言,我急道:“恐怕什么?难道炼不成吗?”芹溪道:“炼大概炼得成,只是需要数倍于往日的时间。鹤衔丹一向又是极难得的……餐霞峰之上终年笼罩冰雪、寒风萧瑟,只怕你此去要受许多苦楚。”我道:“太子之前为了替我疗伤,几乎倾尽一身功力,这才会遭到权无染的暗算。如今他身受重伤,还在赤铁狱中受苦,教我如何安心。餐霞峰莫说是终年笼罩积雪,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上一回。”

正说着话,一位神仙急匆匆从旁赶来,从我们身边经过也未有招呼。芹溪便唤住那位赶路的神仙道:“敢问仙吏这是从哪来?如此匆忙,可是遇到甚么急事?”那位神仙不防被人唤住,不情不愿扭过头来,一看是我与芹溪,赶忙行礼道:“小仙见过二位尊神。实不相瞒,确实有急疑之事,故以方才未曾见礼,还望二位上神莫要怪罪。”芹溪道:“无妨无妨!四照无忧冢离宝华殿有数十万里之遥,想必奉陵道人此来必是有什么要事在身吧?”听芹溪如此说,我才知道眼前这位小仙,正是数万年前由天帝亲自指派,御卫四照无忧冢的奉陵道人。奉陵道人听芹溪如此说,作揖道:“事出紧急,小仙不敢耽搁,特来禀报天帝。即刻就是早朝,不敢稍陪,还望二位尊神容小仙先行告退!”芹溪笑道:“罢,容你先行一步。”奉陵道人闻言,道了一声“多谢”方才再三拜别。待奉陵道人走远,我问夫子:“莫不是……”夫子打断我道:“早朝之上,便知何事。”我们也加快步子,向宝华殿行去。

诸神入殿列席唱诺,繁文缛节此处不表。政事略理,我突然听闻天帝宣召慈航姐姐,顿时来了兴致。从人间历尽情伤归来,不知向来“铁石心肠”的慈航道人可受了几分磨炼?正想着,姐姐从众仙之中出列,对天帝略一施礼。

慈航姐姐着藕色的衫子,眉目如昔、闲冷如旧。天帝道:“慈航,你私纵坐骑青翼犼伤英招神兽,故而有历劫之祸。如今劫满,即日便可回归仙班、重领旧职。”姐姐道谢毕,正返身退下,天帝又宣:“文昌星君何在?”夫子赶紧上前应诺。

他二人一往一返,相遇于途。

不知你可曾有过这样感受?在熙熙人潮之中,总会遇见那样一个人,在目光相撞的刹那,时光行慢、百涩皆甘。在轻语时、在微嗔时,在离别时、在重逢时,在远处时、在近处时,在每一颦、每一笑、每一怒、每一泣时,露华光影、石火风灯种种,皆成长忆。纵使从此天倾地覆、河海生桑,心上自住进这个人,便再也不能忘、不能忘。

当慈航姐姐与芹溪夫子相顾,我终于感受到他们的感受。他们未曾对彼此有过只字片语,但是时光瞬间的一滞,他二人目中晶莹闪耀、溢彩流光,整个宝华殿因他们之故熠熠生辉、光芒万丈。

天帝咳了一声,芹溪幡然领悟,赶紧上前见礼。天帝笑道:“夫子,慈航本应经九世劫,因你竭力求情之故,故得以提前归来。你此次下界,可还顺遂?”夫子恭道:“蒙天帝悬念,有鸿鹄上神相伴慈航左右,得以诸事安好、无惊无险。”天帝诧道:“哦?!果然如此?”天帝沉吟,又道:“缘由劫定,劫因缘起。既已归来,着你即日重掌懿文殿,不得懈怠!”芹溪领诺。

轮到众仙依例禀奏朝事,奉陵道人上前跪倒,进禀道:“小仙奉陵道人,有事启奏陛下。”天帝示意准之。奉陵道人:“臣谨遵陛下之命,日夜镇守四照无忧冢,一步不敢稍离。自魔君权无染被困于旻苍戴日鉴,此冢便不复安宁。近日冢中异动频频,下臣担忧天空星不日将破出弘济大帝之封印,与魔宫之女权无忧复出来作乱,故特来启奏天帝陛下,望陛下明察。”

昊华天帝闻听此事,抚须问道:“四照无忧冢又现异动,哪位天将愿前往镇之?”他话音落下,九锁天罡出列奏道:“臣愿去降服四照无忧冢之妖!”天帝颔首道:“准奏!”

待早朝毕,众神纷纷离殿,我特意赶在慈航身侧,对她道:“姐姐去飞琼殿稍坐一会儿可好?你可颇有些日子没去妹妹那里了。”慈航不及答话,芹溪亦赶将过来,非和我们凑在一处。

我打趣他道:“什么风把夫子吹来了?”芹溪笑道:“不才无风自动,见笑见笑。”等他站在慈航身边,一贯妙语连珠、谈辞如云的仙学首席师保,却成了一个讷口少言、寡语敦默之人,看起来十分有趣。

我们三人一路行了许久,芹溪始终无甚言语,倒是慈航开口道:“你跟着我们作甚?”芹溪张口结舌,一副面孔渐渐涨红,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昙儿,你忘了我吗?”他这句“昙儿”甫一出口,慈航姐姐便不悦道:“夫子向来是最知礼的,如此称呼恐怕十分不妥。”慈航姐姐小字悉昙,亦有别号七昙上神,因知她小字的上神甚为寥寥,是以七昙这个名号并不为人所道。夫子这般称呼她,倒勾起了我对往日的诸多回忆。殒命于神魔一役的辛阳元帅也曾如此称呼过慈航姐姐,只是此役之后他元神化为灰飞,从此再也不能相见了。芹溪道:“你忘了我们在凡间曾以夫妻相称、曾并肩作战、曾历尽悲欢?!”夫子越说越激动,慈航却只淡淡道:“夫子大概不知,我这个人向来最是健忘。”夫子闻言,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竹笛,问慈航道:“昙儿,你可识得这只竹笛?”慈航见此笛,诧道:“这不是我……”话未完生生顿住,改口道:“天下竹笛何止千万,我怎会识得。”芹溪再欲开口,慈航已截住他话头,对我道:“妹妹方才相邀,可是随口客套之语?”我道:“姐姐怎么如此说道,全然委屈了我的一片心。”慈航道:“你既诚心相邀,我们这便前往吧。”芹溪对我道:“也算上我,行吗?”我看慈航不豫,赶紧道:“今次就免了。改日定当亲自相请!”芹溪只得闷闷作罢。

及至飞琼殿,我与慈航在影木下落座。我明知故问道:“姐姐,你今日怎么如此心事重重?”慈航不答,反问我道:“冰玉,你可会时常做梦?”“做梦?”神仙千年一梦,平日里何曾做梦?除了那一日从灵夕湖回来,我曾在书案旁有过一梦,其他日子如若非关忧思,从来都是一觉至侵晓。我道:“姐姐时常做梦吗?”慈航叹口气道:“也不知为何,我已做了数万年的梦,每晚的梦中,都会出现同一个人。”我奇道:“果有此事?那人是谁?竟能出现在姐姐梦中?”慈航道:“不说也罢。可能是我为开第九重仙目,操之过急,导致虚境迷神、不得脱解,所以才会着了梦魇。”我道:“姐姐向来是最好气性的,怎会有操之过急之说,这一准是托辞吧。连我也不告诉,是将我这个妹妹也信不过吗?”慈航想了又想、思之再思,似乎好容易下定决心,缓缓吐露道:“万年来我常作一梦,梦中我踏遍万水千山,却仍然逃不开他一双眼。他的眼,也望着那片万水千山。在千山万水之间,我看见他一双眼,心中立即明白,他便是我梦中那万水千山……”我忍不住赞叹道:“好一个千山万水、万水千山!姐姐,你梦中的那个他,我猜就是今日的……”慈航不待我说完,便打断道:“妹妹休要取笑于我,我深知己过,早已无地自容。”我道:“果然,果然!你梦中的正是今日那文昌星君、和仲夫子吧?!”慈航不答,我却从她的神情中读出了答案。慈航被我说中心事、浑身不自在,兀地立起身道:“我还有道法尚未参悟,就不叨扰妹妹了,来日再会!”我苦苦挽留,慈航仍是一径出门去了。

待慈航走后,我略作打点,便也出门向餐霞峰行去。

餐霞峰位于玄天之北、极寒之十重霄,之前我对此峰仅止略有耳闻,没想这次却要亲赴。随着越往九霄之上行,云层便变得愈浓、愈重,有些竟凝成了巨大的冰晶,其间缀满大颗大颗的晶珠在阳光之下闪耀、一如宝石璀璨。但也随着越来越严寒,我渐感呼吸滞重、心口不舒,脚步愈发沉重难进。

在九重天以内行走,偶尔还能于途中偶遇几路尊神。可是自进入玄天之北、十重霄上,几乎再难见到众仙身影。遥遥极目、旷旷高天,融融流云、灿灿冰晶,倒真是一处极佳的修炼之所,难怪芹溪曾说餐霞峰是炼制丹药的上佳之地、不二之选。

又向玄北不知行了多久,我足靴湿透、眼睫凝霜,正举步维艰之时,突然在云山雾海之上一座孤峰兀现。我顿时喜出望外,加快步子穿云前行。

越近餐霞峰,层云便越稀薄,点缀其间的冰晶亦尽数消融。当我踏上此峰,顿时被峰顶的景象震惊了。

只见山石皆然、炎起数丈,爆裂飞动、日相决争。趋近垓心,群墟之中赤焰从地底升涌,皆为流质,如金汁焉,喷溅不息。火汤顺着荧台始向下奔流,过处焦铜裂石、枯烟弥漫,颇为壮美。

烈焰灼人,迫得我即刻御云后退。我立在云头,眼观餐霞峰之变,整整候了一炷香之久,汤火才渐灭、垓心之沸亦已停歇。我观察良久,确认无妨,才复又慢慢落回此峰。

地涌墟荧台火窟之内,铁羹汩汩,此时却似为壳所裹,动流不得。热浪退却,寒气立即卷土重来、略地侵城,在这一极热极寒交替之际,我顿觉风刀雪剑、料峭难禁。夫子曾道餐霞峰终年积雪、严寒彻骨,如此看来此话当真不虚半分。

我强耐冰寒,从药篮中取出草药凡几,略微调息吐纳,便催出内力将药花草叶融为一体。眼见药草已然糅接成丸,我念动仙决将丹丸沉入火窟沸金当中,随之盘腿而坐。忆及夫子所说此药一旦入墟,炼药伊始便再不能少停,我已预料到接下来必有一番艰难苦辛。

峰顶时而恶雨,时而叠雪,时而炙热,时而烈寒。当我凝全副神思在炼制鹤衔丹之上时,峰顶诸般事物于我便皆形同虚设。年不可晓、月亦无从晓,昼不可分、夜亦不可辨,乃不知有夏、无论商周。我与火中之丹,神气相接、一脉真源,渐入忘我之境。

如此周而往复,直至某夜星大如斗、映于石隙,火中出一物,其毛如丝如絮,长曰数尺,重达百斤。其形似狈,亦似狐。我手握细石,掷于其脊。火银狐吃痛,嘶嘶而走。时日久之,吾方知其恒居于火,时时出外。独坐廖寂,得遇此狐,我欣甚,目随之、逗引之,渐至成趣。

在炼丹苦寂之暇,能在夜色之下见到四处乱窜的火银狐,一派怡然气象,倒也不失为一种悦事。这只火银狐见我只是扔一两个极小的石子,并无其他动作,可能渐已察觉到我并无伤它之意,时间长了胆儿也肥起来。它有时会拿爪子叩我的膝盖,有时会在我视线正前方随地打一个滚儿,似乎在说:“嘿,瞧我,多自在!”我都不甚理会。直至有一日,它不知从此峰何处衔了一只果子,掷于我怀中,口中咽咽呜呜个不住对我攒手弄脚、指指点点。我料想此果定然甘美,也不加拒绝,用灵力浮起果子送入口中。果然一如我所料,此果酸甜甘脆、余香满口,入得腹内,只觉背后的寒意顿时减了三分。那火银狐歪着脑袋瞧我,似乎心满意足,重又大摇大摆踱回荧台去了。火银狐灵异非常,自那日衔了果子,亲自监督我食下腹中,此后便时常寻些花草果木。果子我尚可食用,花草却腾不出手整理,数日下来,居然都枯在身旁,变成了干花。

火银狐似乎很满意我这个邻居,时不时过来探望探望我。初时它只敢趁着夜色,在我周围蹿上几蹿露露小脸,后来青天白日里也咋呼着脊背毛蹲在对面打量我,两只圆圆眼睛十分天真。可能它也觉得诧异,为何此人镇日打坐、不动不食,真是奇之怪哉吧。它卧便卧了,瞧便瞧了,只是有时面对面打起呵欠来也不加掩饰,张开血盆大口,十分不注重社交礼节,给我增加了许多烦恼。它逐渐也发现我与火窟之中那枚鹤衔丹似乎颇有渊源,所以有时候也会给那枚丹药来上一小爪子。若是我有分身,肯定是不许它这么胡来的,万一把那丹药打入火窟之底,估计我可是捞不上来。不过一想它就住在火窟之内,若丹丸真陷落其中,它兴许能轻松帮我叼上来,于是对它打丸子的行为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火银狐时常叼来果子与我,令我思想起冠卿的雪狼了。也不知小心心最近过得如何,是否比之前更肥了几分,打滚都打不动。它是否还是经常在殿里四处碰瓷,招惹雪意她们。这么多时日不见我,不知它会否偶尔蓄起几滴眼泪,趴在门头边盼着我回去。它有否比初时长得高些、长得壮些,魁梧些?思及这些,再看着眼前的火银狐,只觉它更增添了数分可爱。没想到炼一丸丹药,居然还承了一只灵物的情。若来日鹤衔丹成就,我要离开此峰,不知这只火灵狐会否伤悲不舍?

这样过了许多日,我又迎来了访客。那访客一经出现,便满口感叹词:“哎——哟——喂!”我不及转身,来者继续道:“我说冰玉啊,你怎么弄得这副狼狈形容?”听声音便知,正是那荐我来此的芹溪夫子。我未好气道:“夫子,你若只是专程过来挖苦于我,大可不必跑这么远,腾个云也够你累的,瞧你那小瘦身板儿,怪可怜见的。”夫子行到近前,看见我身旁的数堆干花,又道:“哟,到底是名动四海八荒的鸿鹄上神啊,都已到了十重霄上,还有人借花表意哪?”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不过送花之人是谁,却不能告诉于你!”芹溪道:“哦?果然不能告诉?”我道:“果然不能告诉!”芹溪道:“那冠卿之事也不能告诉于你了。”我道:“太子殿下?他不是在赤铁狱中吗?能有何事?”夫子道:“你可知你已在此峰呆了多久?”

我看着身旁堆作一个花冢的草枝干花,心道:“火银狐隔几日才叼一回花草,都堆作如此巨大的一堆。想必日子已经不短了。”夫子道:“再过三百年,冠卿流刑期满,便该回他的正泽殿了。你这鹤衔丹若还炼不出,他出了赤铁狱,天帝与金母必会想尽千方百计替他疗伤。届时我那徒儿只怕也无福消受此丹了。”我一听他道冠卿再过三百年就满了万年刑期,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这餐霞峰,一呆就呆了九千七百年,我与这只火银狐不知不觉竟做了九千多年的邻居。夫子见我诧极,不忍道:“太子若知你此行,必会心疼自责,你可得紧着点炼制此丹,再不能懈怠了。”我道:“怎么如今灵力这般不中用,一颗丸药居然炼制了这般许久都还未炼成,连我自己也惊得呆了。”夫子笑道:“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你可看看,我手中拿的是甚么?”我定睛一瞧,他手中拿着一个满刻瑞兽的炉鼎,只是此鼎甚小,摊在掌中十分玲珑。我问道:“这是什么鼎?”夫子道:“这是我央求妙光天尊许久,才讨来的炼丹宝尊迟父鼎,有了此鼎相助,估计鹤衔丹数日内可得。”我听罢大喜道:“如此就多谢夫子了。”芹溪笑道:“鸿鹄上神真是贵人多忘事呀,难道你忘了方才对我说过什么?”我面色一惭,所幸夫子不再深究,将那炉鼎慢慢放于火窟之上。我刚用仙力将鹤衔丹升起,那鼎便在火窟之上暴涨数倍,将丹丸吸附其内,鼎盖开阖之际金石之音许久方停。得了此鼎之力,我顿觉身子轻松许多,再三向夫子致谢,夫子又反复叮嘱我数遍不可再耽搁,方才返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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