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垂肩,剑眉英挺。乌黑深邃的眸子,似能望穿一切,迷人至圣。一身洁白长衫,随风飘飘,洒脱自然,给人儒雅之士之感。
圣人显化,走到了安身前,轻轻将了安扶起,示意了安莫要说话,静等。而后看向祭坛下的老乞丐,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实,已与老乞丐相视而立。他们在神交,不可与外人道来。片刻后,圣人轻叹。
“天将变,大势即将来临!”
“恩怨因果也将终结,我已非圣贤,哪怕搅的天昏地暗又何?”老乞丐若换了一个人一般,双眼似火,他那黝黑皮肤竟有层层龟裂,金光冒出。
“去天外看看吧!或许你会了解更多。”圣人叹道。
“天外?”老乞丐望去,似想起什么。
“天道茫茫,终究会有变,岂是永恒。固守,亦非道之至理!”圣人又道。
“万物终轮回,轮回亦是变,本就在道之中。。。。。。”
了安和张瑞早就被圣人施了法,在圣人到来之际,南山城已经被混沌鸿蒙所遮蔽,无人可以关注。这地方仿若静止,又好似进入了另一片空间。圣人和老乞丐相谈许久,但在外人看来不过眨眼。
“走了!”
待一切恢复如初,老乞丐又回归本来模样,招呼张瑞一声,往山下走去。
“啊~~等等啊!”
张瑞似那怨妇,回头看了眼了安,又悄悄瞥了眼圣人,追上老乞丐。
“那可是圣人啊!我们作为晚辈不拜一拜?这可是一桩大机缘啊!”张瑞抱怨道。
“拜我就行了,你拜他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父?”老乞丐听闻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在张瑞头上来了个爆栗!
“哎呦~~~”
“我们也走吧!”
目送老乞丐离去,圣人转身对了安道。挥手间,了安消失在原地,此地也回归本来面目。
。。。。。。。
眨眼间,了安出现在一处山巅。抬头望去,只感觉天是那么的近。
“这里还是同一片天空下。”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太阳,了安心中想到。
这座山巅似一个火山口,环顾八方,山壁只有丈许高。这是一处避世之地,若非修士,凡人无法上的山顶。此地极为简陋,寸许青草铺满地,山口正中间有一块两人多高的石碑,一颗青松半边天,青松下有一处山洞。
圣人立在那块石碑旁,待了安观察完投来目光,圣人平静道。
“吾姓沐,名卿云!汝之过往,吾以了然。”
“请圣人收我为徒,传我救人之法!”了安上前跪道。
“吾,敬天碑,尊厚土。”
了安望去,这块石碑除了那上面的文字,其他并不出奇。石碑直接埋入地中,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已经契合。上面的文字似图文,又似篆文,让人无从辨别。
沐圣对着天碑深施一礼,转身肃穆。那气势与之前儒雅学士大不相同,宛若泰山,伟岸无比。
“今日便以天碑为证,厚土为誓。收汝为徒!即日起,汝只可拜师!拜父!拜母!拜尊长!不遇天碑不可跪,不见厚土亦不可跪!”
“徒儿李了安,谨遵师命!”
说罢,了安先是对那天碑拜了三拜,起身对着沐圣行三叩九拜大礼。
“随为师来!”沐圣扶起了安,走进青松下的山洞内。
行之三丈处,黑暗褪尽,豁然开朗,别有洞天。此地宛若山外山,了安可以肯定,刚刚走进的洞是再岩壁上,而看那岩壁,也不过几尺厚罢了。眼前开阔,宛如某处群山环绕之下的谷底,他们走出来的地方才是山洞。
洞口十丈外有一潭热浪滚滚,气泡翻涌的岩浆,顶上可以看到天空,如外界一般无二。洞口两边的岩壁被开凿,放满了各类古迹斑斑的典籍。
了安随沐圣来到岩浆池前,奇异的是如此近的距离,竟然没有热浪扑面的感觉。
“为师赠你一物,便当作见面礼吧!”
说罢,沐圣长袖一甩,熔岩池涌动起来,一颗比了安巴掌大些的黑色金精徐徐升空。它一升空,带动整个熔岩池沸腾,数道熔岩喷射而出,浇灌在这黑色金精上。
“这是一位前辈归墟所化,世间比之还要坚硬的玄铁金精只有两种,但都没有它珍贵。”
苍~
了安手中的无名剑自行飞出,沐圣接着道。
“这把剑对你意义非凡,为师便帮你好好淬炼一番,莫要忘了它的意义!”
长剑出鞘似龙吟,它如一条火龙,在天空中肆意翻腾。沐圣右指虚点,它身上红芒突增,将其笼罩,与那黑色金精并列。
噗~~~
又是数道岩浆喷出,浇灌如红芒之中。而后红芒笼罩的无名剑与黑色金精相互靠拢,最终合并成一个巨大的球体。一时间红芒与黑芒各占半边,金色闪电与火红的熔岩游离。又过少许时间,红芒和黑芒彼此交融合为一体。紧接着这巨大球体急速收缩,不足一颗人头大小。
“这柄剑原来用料虽一般,但器灵却有些来历。曾是一把不错的仙剑之灵,可惜太古一战折损。在这火麒麟的圣火中锻炼,亦可重塑,他日你好生磨练它,必将更胜从前。”
此时那球体被熔岩包裹,缓缓沉入岩浆池中,变做一团黑影渐渐下沉直至消失。但下一刻它又出现,在池中游荡似条鱼儿。
“还不出来见见新朋友!”沐圣忽然笑道。
吼~~
那黑影忽然窜出,发出幼兽般稚嫩的吼声。
了安定眼一瞧,原来是一只还没有长出犄角的小麒麟。它约莫五尺长,高三尺,通体火红,四蹄各踩着一团金黄色的火焰,这小家伙在空中围着了安盘旋一周后扑向了安。猝不及防之下,了安被扑倒在地。
“麒麟本是瑞兽,对邪物极为敏感。你身上煞气和血气,让着小家伙误以为你是魔物。”
小麒麟前蹄抵住了安双肩,将他死死压住,鼻子一直在了安身上嗅来嗅去。沐圣笑道。
轰~
岩浆潭炸开,一只硕大的麒麟头冲出。小麒麟看去,立即缩到沐圣身后,怯怯地探出个小脑袋,发出呜咽声,似是在辩解。
“你竟然收徒了?怎么是咱老对头的传人!”
那头硕大的麒麟头金光一闪,化作一个头戴赤玉冠,身披赤红战甲的粗犷大汉从熔岩上走了过来。
“血魔可没那个本事!”沐圣笑言。
“那!?”大汉疑惑。
“这是为师挚友,火麒麟族长,炎燚!”沐圣并不作答,对了安道。
“见过前辈!”了安已经爬了起来,上前作揖见礼道。
“你看他神魂莲台中有何物?”沐圣道。
“这是!”炎燚大惊,“老祖这是何为,当年他将此片传给血魔,造就了那么一个魔头。”
“这不就扔给我这个徒弟了吗?”沐圣笑道。
“不过这小子比那血魔还厉害啊!混元灵根竟然这么早就进阶成功了!这颗神魂血莲魔性不弱,血魔这个老混蛋,是要害他啊!”炎燚道,显然他也知道混元灵根与混元真灵的区别。
“非也!”沐圣摇头道。“他才是真正的混元真灵,世间传闻是虚假的,有人刻意为之罢了!而且血魔如此也非害他,这是他的造化。”
了安也曾在老乞丐那听说了些许自己灵根的事情,如今听沐圣和炎燚这般一说,他心中对自己的灵根更为疑惑。
“师尊,徒儿不知何为灵根!为何又有混元真灵一说!”
“灵根,本是天生。生于魂,显于体。亦为通灵,这灵实则是指道。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凡人修道的道根。根基越佳,自然修道越通畅,成就也可能越高。”沐圣说完,见了安点头,继续道。
“世间有那么一些灵根被冠以名讳,简单点可以理解成,成仙后修道,这种灵根对于相对的道有得天独厚的感悟。同时这种赋予名讳的灵根在修行途中也会给予修士很大的,超乎想象的好处。”
“你的灵根到底为何,需要你自己去体悟!旁人说辞,只会误了你的修行。”
“弟子明白!”听闻,了安点头道。他虽听得一知半解,但他知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身的道理。
“这是我千年前所得,便当见面礼送你吧!”
一颗火红如琥珀的小珠子出现在炎燚手掌中心,那小麒麟见到此物,兴奋地上串下跳,似是在讨要。但见炎燚将至赠予了安,有些失落的耷拉着脑袋。
“拿着吧!这是一粒圣焰精魄,从火麒麟一脉的圣焰中诞生出的。暂且可助你压制魔性,待你心性圆满时在赠予这小家伙吧!”沐圣道。
了安闻言,见小麒麟依旧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精魄,不免有些好笑。
“送你了!”
了安将圣焰精魄抛向小麒麟,小家伙张口接住吞进口中,欢天喜地的在了安面前打着转。
“混小子,老子送人的东西转眼就给你吃了!还不滚去炼化,每个三五年不许出来!”炎燚笑骂道,一巴掌把小麒麟抽进熔岩池中。
“你也去吧!”沐圣对了安道。
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幕将了安包裹。了安浮起,离地三尺,飘到熔岩池上,缓缓莫入。眼前金光耀目,让了安觉得很不舒服,便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沐圣的声音。
“血魔传你近半法力,你若直接索来使用,便是拔苗助长,与你无益。它的法力戾气过重,且受业障加持,你若使用,这业力便转换到你身上。虽说你灵根独特,天生与常人迥异,但魔障之力还是会影响你的心神,是你修行道路上的第一道坎”
了安这才想起自己紫府的异处,他的紫府与常人比起来可以说是大海和湖泊。血魔池里的血水,经历了数代,几十位血魔池弟子修炼,才耗去了大半法力,而他一人竟然尽数吸走。
“这一池乃是火麒麟族归墟所剩圣焰汇聚而成,它本天地间至刚至阳之物,天生克制邪物,与你炼化血魔的法力有益。”
说到这儿,了安感到自己的灵识意识好似被什么东西压迫一般,无法再展出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