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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修行伊始

午饭,赵小鱼一般是跑去厨房,就在那看着菜出锅直接吃的。周天子分封的鲁国,礼仪之重刻入骨髓。诸侯并起,周室失鼎,便有周礼尽在鲁矣的说法。苍龙岛先祖是鲁国国君,如今虽然没有钟鸣鼎食,但就餐之时,也是分餐各食。就餐时还得从席子后面入席跪坐。便是服饰,赵小鱼披发垂髫,衣衫短打,袖口窄小。这是蒙元入主中原的影响。况且本来就是贫家小户,做事全为方便。而苍龙岛的人大多宽袍大袖,颇有古风。

所幸,这只是岛上的人以此表示不忘祖宗。繁琐的礼仪多是在岛上集会的时候,长辈在的时候。各自独处,也不会要求那么多。毕竟周朝已经过去何止千年。姬家的人如今也是修行中人。大部分人都是各自闭门修行,以求修行有成。礼仪也是删繁就简,平时还是颇为放松的。

赵小鱼午饭过后帮着收拾碗筷,整理厨房后,便回了自己屋子。他今天也没吃多少。心里记挂的全是等会姬小颜来了之后,教他的修行妙法。哪里能吃下什么东西。便是去厨房,也只是多日来的习惯。到时辰了便不由自主跑去厨房,其实心神不定。一直思索着等会自己一举炼气成功,踏上修行之路,神仙之流指日可待。

等了一两个时辰,还不见姬小颜到来。赵小鱼不由急了起来,心里七上八下。“小颜是不是拿法诀出来,被家里发现了?那可就糟糕了。这样一来,我还怎么当神仙?是被她爹发现?还是被姬震发现了?要是.......”赵小鱼心里阵阵打鼓,诸多猜测。

按捺不住,起身往窗外看去,还是没来。索性开了门站在门外等候。看着茫茫大雨,心思起伏不定。这一下午,赵小鱼便在坐下又起来,看着窗外又走到门外,站了一会又进屋中度过。

等啊等,天色渐昏暗,景色渐荒凉,雨越来越大。终于一道小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雨中。赵小鱼欢呼一声,跑到门外,看到姬小颜兴冲冲问道:“怎么这么久才来?急死我了。”姬小颜翻了翻白眼:“你真没良心。这么大的雨,我冒雨跑来找你,你还嫌我慢了。”

赵小鱼学着戏台的作揖道:“是是是,我的姬大小姐,是我错了。来来来,快进来。”说完还殷勤的帮着姬小颜把斗笠和蓑衣放好。二人进了屋中。

姬小颜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赵小鱼。赵小鱼赶紧翻开一看,是几页纸张,上面写满文字。另外就是一个小小的白瓷瓶。赵小鱼拿起那几页纸张一看,满页认识的字就没几个,看得他头晕目眩。

赵小鱼晕乎乎道:“大小姐啊,这些字我都认识不了几个啊。这个瓶子里又是什么?”将瓶塞拔开,倒出了瓶里的东西,是颗黑乎乎的药丸,带着些药香味。.不由又道:“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啊?闻起来好香啊。”

姬小颜笑道:“你才跟着我识字几天啊。这里面的字你连一半都认识不了。至于那个瓶子,那可是我从狻猊殿中偷偷拿来的。要不是为了这颗炼气丹,我早就来了。”赵小鱼问道:“这个炼气丹是干什么用的?”姬小颜一副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算你走运。这炼气丹是为了让岛上的子弟,可以在炼气伊始省下许多苦功的灵丹妙药。最近岛上开始修行的人数不多,狻猊殿也很少开炉炼这种丹药。再加上这种丹药吃多了也没什么用。所以狻猊殿的丹房里也剩没几颗。”

赵小鱼一听这就是传说中可以增进修为的灵丹妙药,赶紧将丹药放进瓷瓶里,好生放好。姬小颜又道:“这炼气功法的字你太多不认识了。炼气首要就是辨认穴位,经脉走向。你看看最后一张纸,那上面都画好了。你要好好背起来。现在我就教你怎么感应内气。”

赵小鱼奇道:“我还没开始修行,怎么就有内气了?”姬小颜道:“你呼吸的时候不就有气,没气你早就死翘翘了。不过这呼吸的气和真正的内气还是有区别的。气沉丹田之后,什么时候你能随意呼吸,但是仍然能够感应一股气流在丹田游走,那就是内气了。现在你自己好好看看经脉穴窍图,最好能记下来。”

看了一会,赵小鱼就问道:“我看你们整天说气沉丹田,气沉丹田的,这丹田到底在哪里啊?”“图上不是画得很详细吗?”姬小颜指着图中写有丹田的地方。赵小鱼摸了摸自己肚脐眼,感觉怪怪的。

想了想把腹部的衣服掀起来,指着自己的肚子问道:“你摸摸看,看哪里是丹田。”这要是个成年男子这么对着个成年女子,怎么看怎么怪异。女子或许还会骂一声登徒子,甩一巴掌然后走掉。但这只是两个总角孩童,哪有什么淫邪之事。

姬小颜脸上有些发烧,捂着眼睛道:“你干什么?干嘛把衣服掀起来?”赵小鱼一脸无辜道:“你不指给我看,我哪里知道到底在哪里。你不是说有一点点不明白就要问你嘛。”

姬小颜这时也不到十岁,只是模模糊糊有些男女之防。听了赵小鱼的解释,这才放下捂着眼睛的双手,红着脸在赵小鱼肚脐眼下三寸,用力地按了一下。赵小鱼点了点头,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记忆。又看了看图,又问道:“那膻中穴是在哪里啊?”一听这问题,姬小颜脸越发红了。

赵小鱼看了看图,把衣服又往上拉了拉,这才道:“你按一下我就知道了。”姬小颜看到赵小鱼胸前两点又捂住了眼睛。赵小鱼无奈道:“你干什么啊?捂着眼睛怎么指给我看啊?”姬小颜只得又放下眼睛,看了看赵小鱼胸前,又用力在他****正中按了下。

所幸这是女教男,要是男教女,便有些为难了。赤身裸体,便是夫妻之间也有些害羞。这两小无猜不知,这教习经脉穴窍之位,一向都是至亲之人,再不济也是男师傅带男徒弟。虽然有文字图像解释。但人体何其精微?不以手按压,令学习之人记忆深刻,但凡文字图像有半分偏差,顷刻间便是一条人命。

赵小鱼又问了几个问题,姬小颜经受不住道:“够啦。你只是感应内气,知道这些经脉和穴位就够了。接下来,我教你气沉丹田,感应内气。”

进了房间,赵小鱼盘膝坐下。姬小颜道:“胸要挺,腹要收,腰要直,鼻息若有若无。轻叩齿关,赤龙搅海。”赵小鱼问道:“什么是赤龙,海又在哪?”姬小颜道:“赤龙便是舌头,海便是你的整个嘴巴。”赵小鱼嘟囔道:“舌头就舌头,还什么赤龙。”姬小颜听了笑道:“这是法诀上写的。你要听不懂就来问。以后你识字了,自己也要常常看看法诀,对照自己的修行,看看有没有偏差。”

赵小鱼点点头,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很快,赵小鱼便学会炼气最重要的一步,感应内气。但学会了,不代表感应到了。赵小鱼努力半天也没感应到像姬小颜所说的气流。反而憋着气,涨得脸红。

姬小颜扑哧一笑道:“你这是在干嘛?感应内气首在放松,入虚。这样憋着气,别憋断气啦。今天就教你到这了。你把我教的记好,多做几次。等熟练了再说。那颗炼气丹最好是等你将经脉、穴位都熟悉了。炼气法诀上的字都认识了,行功路线都记得了。你再找个时间吃下去,这样就可以省去好几年功夫。不过你自己不要乱吃,一定要等我在旁边看着,才能吃。”

赵小鱼点点头道:“好吧。反正也到晚饭时间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姬小颜教了他一天也疲惫了,外面雨又大也没心思玩闹,就各自散去。

晚饭过后,赵小鱼按捺不住心思,又再次修炼起来。他听姬小颜说得郑重,也不敢胡来。只是按部就班地照着姬小颜所教,气沉丹田,感应内气。偶尔还停下来,细细回忆姬小颜所说,对照自己所做的,看看有无偏差。

修炼到了大半夜,赵小鱼精疲力竭,再也坚持不住,躺在床上,呈大字型。休息了会,走到窗前,这雨仍旧没完没了地下着。天空黑漆漆的,屋子里只点了盏油灯,用纸笼罩住,以免被风吹灭。显得很是昏暗。

拿起那几张写着法诀的纸张,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阵头晕目眩。又拿起那个白色的小瓷瓶,仔细看了看,拔开塞子,凑到瓶口闻了闻。一股清新的药香扑鼻而来,赵小鱼不由眯起眼,很是享受。把那颗炼气丹倒出来好好看了看,心里满是渴望。

过了会,他把纸张和瓷瓶收好,用一块小布轻轻包好,贴身放在了怀里。心下稍安,走到了窗前。

望着窗外,沉默的天际,赵小鱼心里生出一股思念。小小孩童,多日不见父母,在这异乡,独自一人,心中甚是惶恐。要不是在这有姬小颜这个漂亮的小女孩,跟他一起玩闹,他早就大哭着要回家。

转而又想到修行之事,喃喃自语道:“我要是能够当上神仙,以后就带着爹娘也一起当神仙。这样一家人就可以不怕老,不怕生病。而且神仙好像不用吃饭,这样爹也不用整天去海里抓鱼,让大风吹,让太阳晒。以后就用不上钱了。娘也不用在家帮爹补渔网,一直补到天亮。”

当神仙原来不是为了能飞,只是觉得当神仙好,不用钱,不用为生存而奔波。可是赵小鱼却不知道,凡人有凡人的好,神仙有神仙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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