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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比开始

见来的是佘青,赵瑜有些惊讶,也有些欢喜。佘青提了个包裹抱在胸前,如上次那般,颤巍巍道:“赵瑜,好冷啊。快让我进屋吧。”赵瑜赶紧让开,让佘青进了屋里。

关上门,赵瑜倒了杯热茶。喝了热茶,就着炭火烤了会。佘青这才道:“赵瑜,我本来正在给自己缝件衣服。那****收留我进屋取暖,又请我吃了饭。我寻思着这天这么冷,你也该添件衣物。便加了把劲,将那还没缝好的衣服改了改,弄成男人穿的样式。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赵瑜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佘青却摊开包裹,取出了一件青色袍子。袍子布料细腻,是上等的布料。佘青帮赵瑜将衣服穿上,退了几步细细观看了片刻。眼中露出迷醉道:“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赵瑜有些羞涩道:“是佘青姐手艺好。只是看了几眼,就知道我的身材尺寸,穿起来很是合身啊。”佘青笑道:“合身就好。你先坐会,刚好我带了点菜。天这么晚了,我去料理一下。”不等赵瑜出声,便自顾自地到了厨房,操持起饭菜来了。

赵瑜看着佘青在厨房忙碌的婀娜身影,摸着身上新穿的袍子,闻着袍子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心里浮出了些莫名其妙的感觉。

正吃着饭,门外又传来声音。“小鱼,开门。”赵瑜听出是姬小颜的声音,看了看佘青,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姬小颜又敲门叫道:“小鱼,你干嘛呢,快开门啊。外面很冷的。”赵瑜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开了门。

姬小颜进了门,自顾自地关山了门。抖着身上的雪花,对着赵瑜道:“怎么这么慢啊,我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冷死我了。”转过身来还要再说什么,却看见了佘青,一时间好像被人掐住喉咙,说不出话来。

赵瑜有些吞吞吐吐道:“这是新搬来的佘青姐,上次路过我这进来歇脚,就这么认识了。”佘青在旁边问道:“赵瑜小弟,这是谁啊?”赵瑜道:“这是狴犴殿的大小姐。”佘青一听赶忙行礼道:“原来是大小姐。小女子佘青见过大小姐。”

姬小颜回过神道:“哦,免礼。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小鱼这,吃晚饭啊?”佘青笑道:“上次多得赵愉小弟照顾。我便做了件袍子送来谢谢他。顺道的,我还带了些菜,来他这煮了一起吃。”

姬小颜“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瑜道:“小鱼真是有福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赵瑜被姬小颜这一看,心里莫名其妙出现一股做贼心虚感。呐呐地,不敢多说什么。佘青这时又道:“大小姐吃过饭了没有?要不,留下来一起吃啊。”

佘青说这话,不仅赵瑜觉得怪异,姬小颜也跟吃了苍蝇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语气有些僵硬地道:“不了,我吃过了。我来是要告诉小鱼,明天记得早点到南郊的圆丘参加祭礼。祭礼之后,大比就要开始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赵瑜连喊几声,也不答应。

赵瑜与佘青便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吃完了这顿饭。

周礼,冬至之日,于南郊举行祭天之礼。狂风夹杂着大雪,吹得人颤栗不已。天还是黑蒙蒙的,赵瑜便起身来到苍龙岛正南之处。刚到就见姬震和几个人在那忙着。姬震见赵瑜到了,忙喊道:“小鱼,来啦。快来帮忙。”

赵瑜应了一声,跟着上前,接过几杆大旗,旗上绘有龙生九子,日月星辰、草木山石。赵瑜围着圆形的小山丘插了一圈。插完旗子,又见十几个人在旁搬着桌子往山丘上抬。顺手抬了一张,也搬了起来。此后,柴火,玉璧、玉圭,诸多祭祀器物,一一上了山丘。

清早,天微微亮起。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来到山丘旁。为首一人,鹤发童颜,身材挺拔。身穿大裘,内着衮服。衮服上饰有日月星辰及山、龙等纹饰图案。头戴前后垂有九旒的冕,腰间插大圭,手持镇圭。这便是苍龙岛岛主,囚牛殿殿主,姬弦。

此时,跟随而来的鼓乐手,鼓乐齐鸣。姬弦上了圆丘,立于圆丘东南侧,面向西方。开始了祭天仪式。赵瑜看得直打瞌睡。这祭天之礼,每年冬至都要来这么一次。苍龙岛姬氏多年下来,许多东西都与从前周礼要求的大不相同。唯有这祭天,雷打不动。

无聊的赵瑜看看四周,找寻着什么。猛然间有个人回过头来,赵瑜一看,再也移不开视线。姬小颜头顶正中将发盘成一个十字型的髻,上有簪梳。两侧头发盘成环形,下垂至肩。穿着黑色大裘,下身着大红长裙。

姬小颜狠狠瞪了赵瑜一眼,也不理他,自顾自看着台上的祭祀。赵瑜凑了过去道:“小颜,你今天真好看。”姬小颜哼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今天才好看?平日都是丑八怪?”赵瑜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道:“哪能啊,你一直都很好看,只是今天更好看。”

姬小颜再瞪他道:“你家里的佘青不是更好看。你去看她呀。”赵瑜无奈道:“你这又是从何说起?”姬小颜也不理他。他讨了个没趣,只能闭口不言了。

祭台上,祭天之后,姬弦便下了圆丘。姬讼则登上圆丘高声道:“鼓乐手,杂役奴仆下人,一干闲杂人等全部退下。我姬氏子孙,苍龙岛弟子,全部留下。”姬讼这声音,并不刺耳,反倒是如春风拂面。但就是能够清晰传入众人耳中。赵瑜道:“终于开始了。”往年他都是祭礼一结束,便匆忙离开。今年姬震负责筹办祭天之事。有姬震安排,自然留下观看。

待姬讼口中的闲杂人等退散之后,姬讼重又高呼道:“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着华美庄重之服,奏悠扬悦耳之乐,行祭祀苍天之礼,乃是我华夏之根。否则我等与戎狄蛮夷有何区别?然而,独有礼乐,不足以成华夏。还须有兵甲征伐之道。自我姬氏入岛以来,远离中原,自成一脉。虽然不理王朝更替,更少与外界争斗。然则居安思危,不可不慎。是以修行之余,先人还创立各种神通法术,以卫修行之路畅通。为使苍龙岛子弟,不至于闭门造车,纸上谈兵。宫中规定,每年各殿内部小比。每三年宫中各殿大比。今年便是大比之年。各殿子弟,当借此而勇猛精进。”

姬讼看了看台下,姬震拿了个箱子放在圆丘下的桌子上。姬讼又道:“各殿出四人,共计三十六人。各自抓阄,以决场次。”听了姬讼的话,早就在纸箱前集合的三十六人,依次上去在纸箱里摸了张纸条出来。姬震和姬小颜也在其中。

接着那三十六人好似得了什么号令,齐齐声响大作。各自拿着纸条跟旁边的人对着号数。此次抓阄,纸条共有三十六张,分别写有一到十八的数字。每个数字各有两张。抽到相同号数的自然就是对手了。比试场次也是从一到十八,依次比下来。

好半响,声响静了下来。看来是都找到自己的对手。姬讼在圆丘上高声道:“一号比试二人上前。”赵瑜惊讶地看着上前的两人。这两人其中一人是姬震,另一人也是狴犴殿的弟子,唤作闻英。赵瑜住在狴犴殿中,其他殿的或许认识不了多少,狴犴殿早就走遍了。这个闻英自然也是认识的。

苍龙岛绝大多数都是姬家的人。少部分外姓,也大多是出嫁女儿的后代。也可以说,基本上都是姬家的人。少数几个与姬家毫无关系的,如刘基之类。大多是姬家的人外出游历,见其资质奇佳,才收罗回来当弟子的。但这类人还是少之又少。这个闻英便是姬家的外戚。

姬讼见竟是自己儿子和自家弟子,也是不由苦笑。这运气也是倒霉,第一场就让殿内的弟子比试。但他仍旧向旁边的一位老者示意道:“霸下殿主,请。”

那老者乃是霸下殿主姬诘点点头,手中托起了一个金环,这金环唤作“界环”。老者将界环朝高空一扔。此处离海边不过数里。那界环冒着金光,迎空风涨,刹那间将海面与海滩套在里面,随后重重落地。于是一个一半海水一半陆地的战场形成了。这界环一旦有人从边缘出入,便会冒出金光。而比试规则便是谁出了这界环,使其冒出金光,便算是输了。

赵瑜在旁也是摇摇头。这闻英也太过倒霉,第一场便遇到姬震。同在狴犴殿中,各自实力都了如指掌。闻英虽然筑基许久,但在殿中也经常比试,却是输多胜少。

姬震与闻英见这金环已立下了战场,各自御使法器冲入了战场,分两边站定。闻英身着紫色长袍,袍上绣有狴犴。剑眉星目,风度翩翩。年纪大约三十上下。同是狴犴殿的弟子,二人衣着一般。闻英苦笑道:“震师弟,还请手下留情啊。。如今第一场我就倒霉地遇上了你。真是时也,命也。”

姬震大笑道:“闻师兄,怎么还没开打就认输了呢?哪怕是遇上我,你也要提振精神,奋力一击。况且比试怎么能手下留情。此番无论胜负,都要竭尽全力。胜者可是还要继续挺进比试,为我狴犴殿争光啊。”

闻英点头称是,也摆开架势。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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