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少爷,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海水倒流回海里后,兄妹二人还看着大海,想看看赵瑜在哪。却听到从脚下海滩上传来了阵阵呻吟。
赵瑜正趴在海滩上叫嚷着。兄妹两降到赵瑜身边,姬小颜赶忙上前查看。见赵瑜只是有些疲惫,身上没什么伤,不由长舒口气。转身道:“哥哥,你下手不会轻点,你就是欺负人。”
赵瑜也赶忙道:“没错,你就是欺负人。你看小颜也是这么说的。姬震满脸无奈道:“他这不是没事嘛。”赵瑜笑道:“听说大少爷今年大比,负责祭天之事。一应器具,所需人员都由大少爷安排。”姬震道:“没错。怎么?这跟我欺负你有关?”
赵瑜笑道:“当然有关。只要大少爷你让我今年也可以一起看看大比,这事就差不多过去了。”姬震笑道:“这有何难。到时候人多眼杂,谁管谁是谁。你只管呆着就是。”
赵瑜一听,心下大定。转过身来躺在地上道:“那就好。不过,大冷天的,我浑身湿透,你们俩衣服还都是干的。。。”话音刚落,爬到近在咫尺的海边,运气卷起大片海水,劈头盖脸地浇到兄妹两人身上。两人猝不及防,都傻了眼。“哈哈,一起湿身吧。”赵瑜说完御起飞剑,扬长而去。兄妹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也追了上去。
三人打闹了一番,各自回屋清洗换衣。赵瑜坐在床沿回味了一番刚才与姬震的比斗。姬震御剑剑法精妙,还有术法施展。自己却空有筑基的境界,其实并没有半分手段。想到这里不由有些丧气。
转而又想到,现在又是年末了。再过几日便是三年的岛上大比了。苍龙岛上,每年各殿内一次小比,三年宫中各殿一次大比。往年自己筑基未成,只顾埋头苦修。况且身份低微,也无缘前去观看。听说姬震负责这次祭祀之事。这次定要让姬震和小颜带我去见识一番。
正思索着。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这天气,还有谁会来啊?姬震和小颜才刚走啊。”赵瑜自言自语地开了门。
一阵狂风夹杂着风雪寒气迎面扑来。敲门的人披着一件戴帽子的青色披风。那人将帽子掀开,赵瑜眼前一亮。是个妖艳的女子。这女子约莫二十来岁,瓜子脸,眉毛聚拢,桃花眼,颧骨高耸,嘴唇饱满。
那女子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颤巍巍道:“这位公子,小女子佘青,最近才来到岛上。便住在殿外的村子里。刚才做了些女工送到雇主那里。这风雪太大,小女子承受不住。想到公子屋中喝口热水,歇歇脚。”
赵瑜看这名叫佘青的女子脸被冻的煞白,忙道:“这风雪这么大,快快进来。”待佘青进来,赵瑜关上了门挡住外头风雪道:“坐吧。你便住在外头的村子里,我与村子里的人向来熟悉。往后咱们少不了往来,不必客气。”言罢又倒了杯热茶。
佘青喝了热茶,许是回暖了,声音不再颤巍:“公子怎么一个人住在这地方?”赵瑜道:“我叫赵瑜,不是什么公子,是狴犴殿少殿主的书童。你叫我赵瑜就行了。别叫什么公子,赵公子之类的,凭白让人笑话。我自己一个住在这快十年了吧。也就是你刚来,不然附近村子哪个不知道啊。对了,佘青姐怎么来了岛上?”
苍龙岛虽说不理中原纷争,但也并非与世隔绝。岛上面积甚大,人口有出有入。常有年轻人在岛上长大后,不甘寂寞,跑去外面的花花世界。也常有在外过不下去的人,机缘巧合之下,让人带来岛上。赵瑜在岛上多年,早已司空见惯。是以现在见到,也不稀奇。
佘青闻言,竟是哭了起来。赵瑜措手不及,有些慌乱道:“佘青姐,你怎么哭了?我说错什么了吗?”佘青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没有没有,赵瑜你没说错什么。是我想起自己遭遇,心里苦。”
赵瑜这才放下心道:“这是怎么回事?”佘青道:“我本是江浙人士,十六岁的时候父母做主让我嫁了一位读书人。我那夫君温和有礼,是个良人。哪知道,那些义军说是打蒙古人,要征粮饷。把我家的粮食搬了个空,我家夫君与那些人争执,却被活活打死。那些人打死我家夫君还不肯罢休,还要抢了我。”说完又是一阵哭泣。
赵瑜听到这,不由义愤填膺道:“蒙古人残暴,我看这些义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佘青又道:“我跑了出来,夫君有位好友,可怜我孤苦无依,说出海有个世外桃源。便出了银钱,雇了船把我送到这岛上。”
赵瑜道:“这位好友还真是义薄云天啊。佘青姐既然来了岛上便好生过日子。这里确实是个世外桃源,岛民淳朴,与世无争。苍龙宫的人也很和善。”佘青闻言破涕为笑道:“确实如此,我见了赵瑜你,便知道了。”
赵瑜见她这一笑,不由看得出了神。佘青见他盯着自己,不由垂下头,有些羞涩。赵瑜回过神来起身看了看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呼呼风声不绝,赵瑜不由道:“看这风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佘青姐便在此多歇息会。待我去弄些吃的。”
佘青一听连忙站起来道:“那多不好意思,太打扰了。”赵瑜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等会我去弄点吃的。”佘青道:“风雪这么大让你收留已经很感谢了,还要劳烦你。不如让我来做饭吧。我虽然手艺不是很好,但也算能入口吧。”赵瑜听佘青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坚持,便由佘青自去厨房弄吃的。
做好饭食,两人坐在餐桌上开饭了。佘青显得很开心,不时帮着赵瑜夹菜。赵瑜有些措手不及,许久不曾有人给他夹菜了。来岛上这么久,一直在苦修。也就前几年筑基成功后,实在按捺不住思念父母的心思,回去了一趟。那次母亲抱着他痛哭,吃饭也不停地给他夹菜。
虽然眼前的女子不是母亲,赵瑜有些不习惯。但人家这么热情他也不好拒绝。况且这女子还是个美艳的女子。两人这么吃着饭,好像是一家人般。赵瑜不由得想起那时回去,母亲唠叨着自己这么大了,也该找个媳妇了。
看着眼前的佘青,赵瑜一时有些痴了。脑海中却在这时掠过姬小颜的容颜。摇了摇头,赵瑜没再多想。那毕竟太遥远了,再多想也无益,不过是痴心妄想。
饭后,佘青坚持地洗了碗。窗外风雪暂停,佘青告别了赵瑜,要回家去。赵瑜送到门口情不自禁道:“佘青姐,有空常来玩。”佘青转身妩媚一笑:“好的。”言毕转身走入大片大片的雪地中。赵瑜在门口发了会呆,这才转身回屋。
深夜之后,屋子里还亮着灯。灯火昏暗,赵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浮现着白日里那个妖艳的女子。口中喃喃自语道:“就是可惜了是个寡妇。”
第二日清晨,东海之上。北风呼啸着,大雪不停地落在海面。风雪之中,一艘大船,渐渐地出现在海面,向着苍龙岛方向进发着。在这般风雪中,甲板上竟还站着一群人。
这群人有的浑身黑衣,头脸都被包住,背后背着把长刀。有的宽袍大袖,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还有的发型怪异,中间剃了个精光,只在正中留了一撮,腰间挎着长刀。这群人服饰装扮皆迥异中土,是来自倭国的倭人。
突然其中一名戴着高帽子的倭人,掐了个法诀,一团黑烟自大袖中飞出,托在了这倭人脚下。随后这倭人便凌空飞起,离开大船。顶着风雪,往苍茫大海飞行。他飞行地不急不缓,漫天风雪丝毫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到了苍龙岛大雾前,他停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一张白纸。白纸上绘有一条青龙。他慢斯条理地将白纸折成一只纸鹤。折成之后,纸鹤亮起一道红光,竟然扇着翅膀,飞进了大雾中。
过了好半会,大雾中闪出一道紫光。却是姬震御剑飞了出来。姬震见了那倭人高声道:“安,倍阁下到来,有失远迎,失礼了。”叫做安,倍的倭人也做了一揖道:“安,倍有世奉足利义诠征夷大将军之命,前来苍龙岛拜见岛主与神风大人。望公子引见。”
姬震道:“我正是奉家父之命前来迎接阁下。”安,倍有世道:“敢问令尊何人?”姬震回道:“家父乃是狴犴殿殿主。”安,倍有世一听,吃了一惊道:“原来是讼大人的公子,安,倍失礼啦。”姬震笑道:“何来失礼。安,倍大人请随我来。”
姬震领安,倍有世进了狴犴殿正殿。姬讼正坐大殿,虎踞龙蟠,不怒自威。安,倍有世进了殿中,躬身行了一礼道:“足利义诠征夷大将军使节,安,倍有世见过讼大人。”
姬讼奇道:“我不曾见过你,怎么?你认识我?”安,倍有世笑道:“在下与讼大人却是不曾得见。但前番征夷大将军即位之时,特地派使节前来拜见过大人。回去之后特地提到讼大人龙行虎步,不怒自威。还有画像呈给征夷大将军。是以大人在我幕府,威名远扬。”
姬讼笑道:“是吗?安,倍先生远来是客,让小儿安排下,前去歇息一番,洗洗身上的风霜。有何要事,不如明日再说。”安,倍有世躬身道:“多谢讼大人。只是此次我并非单独前来。征夷大将军派了一艘大船,携带了许多礼物,前来奉于苍龙岛。我不过是打个前站。”
姬讼道:“既然如此,姬震,你带安,倍先生去休息,再让人去东边码头上接待。”随后又对安,倍有世道:“安,倍先生,随小儿前去好生休息吧。”安,倍有世道:“多谢讼大人。只是我想先前去拜访一下神风大人,不知现在方便与否?”
姬讼道:“安,倍先生不必急在一时,且先下去休息。我稍候着人去禀报他人家。”安,倍有世只得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