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田青贞屋里,一片狼藉、七零八落。自从樱桃离开,她是三番五次的被奚落、被嘲讽,可偏偏都没有出气的当口,虽然恨得牙痒痒,却还只能忍气吞声,发作不得。
苏启树一脚还没迈进屋,便一个水盅和着盖子向他砸过来。他都来不及躲,便已经碎在了肩膀上,顿时灰色绸布衫上湿了一大片。
他刚刚才从大哥房里出来,最近外面风声紧,做事又不敢张扬,苏红军这小子才一天上阵,就是一大堆道理,说完便跑得无影无踪,剩下他们几个人翻来覆去的推敲,他本来就不在行,大哥二哥不断的让他给意见,他心里都快炸毛了。
田青贞这个时候算是撞枪口上了,他一进屋便恶狠狠地踹了田青贞一脚:“你这个疯婆子,一点儿都不给老子省事儿!你哪根筋搭错了啊,这么多年儿子生不出一个也就算了,今天还敢谋杀我,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啊。”
说完,犹不解气,捡起倒在地上的长凳就想给田青贞甩过去。田青贞见情况不妙,他一只手撑起来,一只手则摁在小腹上,拼了命的往门外跑去。
“救人啊,出人命啦,救人啊,出人命啦……”田青贞一个劲儿的朝田奶奶屋里跑,一路上魔怔了般疯狂的吼着,听得所有人毛骨悚然的,一股脑儿的全都跳了出来。
屋里,苏大婶正给田奶奶拆了发夹,听到这声音又赶忙插了回去。田奶奶双眉紧蹙,脸色极为阴厉:“这是谁在大呼小叫的,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苏大婶立即帮田奶奶收拾妥当,一转身便看见田青贞狼狈的趴在门口,发丝散乱,衣着不整,眼眸恐慌还散发着怨毒,象极了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鬼,这副模样,着实地把苏大婶和田奶奶吓了一跳。
“母亲,大嫂你们要为我作主啊。”田青贞甚是凄惨的悲嚎,毫无往日八面玲珑的形象可言。
“刚刚还好好地,这是抽什么风呢?”田奶奶痛心疾首的一句充满了愤怒的情感。
“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青贞你怎么这副模样,快起来说。”苏大婶虽然平时和田青贞不对盘,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对女人有所同情的。她走过去搀扶起田青贞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这时,所有人都赶了过来,都惊诧的看着田青贞,苏启云和苏启泰直接坐了下来。田奶奶也坐回了太师椅。
“三弟妹,你倒是直接把话说清楚,谁欺负你了,你这跌跌撞撞、哭哭嚷嚷的又是为啥啊?”苏启云看着田青贞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扑通,田青贞忽然在屋中跪了下来,扬起一张哭花的脸,加上粘住的发丝,几十岁的人倒显得有些滑稽,和往日的圆滑世故大相径庭。众人又是一惊。
“母亲,你要替青贞作主啊,那个没良心的苏启树他不分清红皂白的打我、骂我,要把我往死里整啊。我这风里雨里侍候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一点情份都不给啊……”田青贞这一哭诉,惊得众人那是直接快丢了下巴。
莫说解放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地位平等,就是现在直接把苏启树抓起来吊打,那也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在这封建思想坚不可摧的信念里已经积重难返,反而田青贞会落得凶狠怨妇、无良的下场!
“我今天不仅打了你,我现在还要休了你!”倾刻,苏启树从人群中窜跳出来,气愤填膺地对田青贞怒吼到。
全场哗然、鸦雀无声,各自平息着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