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涵枝,寂寞了一树的清凉。天阶月色,晓知遥相望。
“姐姐,我明天陪你一起去,这钱先不要和奶奶说,明天咱们给苏家把绣品送过去再做定夺”。
清辉直泻,我望着树梢的弯月,惦念着姐姐心里的疑忧,心里蔓延出一股冷意,连带着周糟的空气都冷凝了几分。
“好”。
姐姐淡淡的开口,听不出喜忧。
第二日清早,苏家堂屋。
田奶奶细细的抚摸着怜儿的绣品,高坐于堂屋的太师椅上。
“早些年啊,我那会儿年轻的时候也喜欢绣个花儿啊、猫儿啊什么的,但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我记得有一次啊,我学着绣了一只猫儿,欢天喜地的想向母亲炫耀,结果哥哥一把抢过去,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说了一句:‘嗯,这绣的是野猪吧,毛这么长?’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摸绣针了。为此,母亲还狠狠的教训了哥哥一翻。”
众人听得,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母亲那时家境殷实,想来也不需要在这上面劳神费力吧,你把诺大的苏家打理得上下井然,就凭这份气势,也不是绣花这种小事可比的啊。”
说话的是老三—苏启树的媳妇,也就是苏樱桃的娘,田青贞,说来也巧,她居然和田奶奶是同一姓氏。
苏大婶别有深意的瞥了田青贞一眼,一脸嫌弃。
苏二婶倒是象稳坐钓鱼台一般娴静。
苏二婶的两个儿媳妇紧挨着都微微一笑,并不表态,缄默不语。
“就属你嘴灵!”田奶奶对着田青贞嗔了一声。随后笑眼成线的对着怜儿招了招手:“怜儿,你来。”
我推着怜儿向田奶奶走去。
“田奶奶(田奶奶)。”我和怜儿同呼出声,清淡、沉稳。
田奶奶面色温暖:“嗯”,拉起怜儿的手:“都说绣娘的手柔弱无骨,青葱如玉,今儿个我是体会到了。这绣技,怕是比城里的那些个老练的绣娘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奶奶我是越看越喜欢。”
如果放在以前,我会以为这个老奶奶奶慈祥和善得紧的,可是放在眼下,我只想到三个字:“老狐狸!”
“田奶奶取笑了,怜儿自小无父无母,亏得有个奶奶教导与照顾,若还没能个吃饭的技俩傍身,恐怕早就没有怜儿这个人了。”怜儿惭愧的从田奶奶手里抽回手,谦卑、恭敬的看向田奶奶。
“这怜儿啊,手巧、知礼,模样儿又水灵,我也是越看越喜欢。”苏大婶突然捧花般的欣赏起怜儿来,笑得花枝乱灿的。
这一大家子,哎,女人多的地方事非多,我是真不耐烦了,很不耐烦,面对这些妖妇八婆似的围攻,早走为妙。
怜儿眉头微蹙半含羞涩。
“田奶奶,我们出门时间也不短了,屋里还有一大堆农活,奶奶一个人还盼着我们早些回去,既然这绣品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着,我便想推姐姐出门。
“轩娃子,等等。”曾氏(苏二婶二儿媳)缓缓起身,但见她穿着一件蜜粉色上衣,容颜瑰丽,更显得丽质天成。
“这是田奶奶给你们的。也是我们苏家的一点心意。”表情温和,举手投足间温婉娴雅,却又不失大家风范。
我看到手里她递过来的一叠钱,有些惊讶。
这时,左下方明显的刺过来一道鄙夷的光,那是苏三婶—田青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