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这天,天空终于放晴,蔚蓝如洗,难得拔开云雾见青天。
我都坐了快10天的木桶(打谷子用的拌桶)上学了,天天和泥泞的山路跳舞,学堂的教室快成鱼塘了,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排水。期间换了三双草鞋,姐姐说我脚长得快,不停的给我做新鞋。
比起同龄的孩子,我有奶奶照顾,有姐姐无微不至的关心,我觉得我无比幸福。就好比现在,我脚上有草鞋,而其他的人都是光脚丫。
而不下雨的时候,我穿的是奶奶纳的千层底儿的布鞋,衣服裤子都是姐姐亲手缝制,可以说,我是衣食无忧的,更是精神富有的。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来源于一个叫怜儿的女孩和一个睿智慈祥的奶奶,她们是我生命的支柱,在我的血液里循环流淌。
“大哥,今天还送吗?”
苏家院儿里。
苏红忠扶着苏红军在院子里散步。
“今天天气真好,难得放晴了。”苏红军看看天感叹到。
“哥,我是问你今天还送吗?”苏红忠再次提高嗓门重申到。
“哦,哥哥我都快窝得发霉了,今天出去晒晒。”苏红军再次无视了苏红忠的问题。
“我是问你今天还送不送?”苏红忠干脆扒向苏红军的耳朵,直接对着耳朵吼到。他就不信了,再敢无视他,他撂下他直接走人,管他好死不死。
“你干嘛,找死啊,我耳朵又不聋,白带着你长这么大了。”苏红军不耐烦的扯开弟弟苏红忠,一副想吃人的模样。
“不是我找死,是你找死才对,别说我不知道你想去哪儿,瞧你这副德行,没出息。脚才刚刚好点儿,就想蹦达,你不是找死是什么?”
苏红忠对着苏红军白了一眼,声音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所以说啊,你小子还是太年轻,连个孔燕都追不上。”苏红军对苏红忠的态度也不屑一顾,反而奚落起弟弟。
“对了,我想起来了,四月二十八是她生日对吧,她也满16了,你也不献献殷勤,早晚被别人给挖了去。”
苏红忠围着苏红军上下打量转了一圈。
“我们哪一点象亲兄弟?我看啊,你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好你的怜儿吧,咱家最让人操心的人是你。”苏红忠略带打击与嘲讽,脸上微有怒意,于是加重了语气。
“本来呢,妹妹嫁给孔祥子是件好事,我们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可是,妹妹选择逃婚,那两家关系可紧张了。”苏红军就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你说什么,妹妹要逃婚?真的?三伯、三娘知道吗?这丫头想造反啊?”苏红忠不镇定了,这象五雷轰顶啊,他拽着苏红军的手臂,一脸难以置信。
苏红军却一脸不以为意。他嘴角一勾,想起那日和怜儿摔倒在桃花树下的场景,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去。
苏红忠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苏红军走向大门,有些吃力的翻过门槛,他才急急的追了上去,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一个残废,一个跛脚,你俩还真是绝配。”
“这话我爱听,不过,你想知道妹妹的想法,你还是亲自去问她好了,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要是四处宣扬,我保证妹妹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别说大哥没提醒你。”
苏红军看了看扶着他的弟弟,哀叹一声,果真还是个经不起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