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整个苏院都象笼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使所有的景和物都变得飘渺与模糊,看不真切。
苏红忠请来了村医,这时,我也起身恭敬的叫了一声“陈医生好。”
陈医生是我们和附近村有名的医生,他为人正直,从不嫌贫爱富,这是我尊敬他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陈医生确有治愈疑难杂症的本事。
姐姐的双腿先天性残疾,我也请陈医生看过了,他给了我希望,说是有恢复的可能,但是,这需要到大城市的医院,有足够完善的医疗器备,单单是这些费用我们承担不起,而且治愈与恢复的时间太长。
可是,陈医生并没有放弃我姐姐的治疗,相反地,他还非常关心和热忱的为姐姐扎针。
所以,对于陈医生我是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轩娃子,你怎么在这儿,你姐姐呢?”陈医生疑惑的看向我。
我无奈的摆摆手,示意,我还真不想在这儿。
“陈医生,先帮忙看看我大哥吧,他疼得不行。”苏红忠照样恭敬的对陈医生说着话。
我用手撑着脑袋,着看陈医生一手一脚的给苏红军诊治、包扎,嘱咐10天之内不能乱动,不粘生水……
这苏红军也不闹、也不叫,呆呆的坐在床上,任凭医生怎么折腾。就象中邪了一样。
苏红忠依然恭敬地送陈医生出了房间。踏门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实在等不及了,一起身就欲朝里屋走去。正至门口就被苏红忠给拉了回来。
“轩娃子,奶奶和你姐姐说不定这会儿正聊得开心呢,难得她老人家与怜儿投缘,你就当是帮帮我们,再等等啊。”
我无奈的又回到原位,很想翻白眼。把我们当成什么了,欺负我们没爹没娘吗?
我越想越气,直接起身,又冲向门口,这次我可不管是谁,聊什么也不可能聊得这么长时间。
“轩娃子”
“轩娃子”
苏红忠先是叫了我一声,同声叫出来的是苏二伯的儿媳—曾氏。
她迎面走过来,后面紧跟着是苏二伯的大儿媳—刘氏,她推着姐姐一步一驱的朝我走来。
我直接跨过曾氏,从刘氏手中接过轮椅。
“苏家是咱村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我和姐姐是寒门出身,还没爹没娘的,礼数不周,还望哥哥嫂嫂们别见笑。我坐的时间太长了,奶奶一个人在家,相互间担心着呢,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推着姐姐便走。
只听得曾氏欣赏的说了一句“这孩子还真是个有脾性的”,在后面跟了几步至大门口,也便回去了。
春深露重,夜,寒凉。
从苏家院里出来,看着山路两旁模糊的小花,在夜色笼罩下变得黯淡和静谥。
怜儿姐姐沉静着,这是每次深入想问题才有的表情,我并不打扰,我知道她现在不喜欢打扰,但是,她知道,不管什么事都会有我一起扛。
然而,这一次,我不知道的是,我疏忽了这一问便是错过了改变怜儿一生的命运。是我对我们之间的默契太过自负。
我深吸一口气,抬步,大步向回走去。只想从此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