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阳刚起的时候,它是那么的温柔,到了大中午就像步入青春期的小伙子,浑身上下都是刺。大伙儿也都吃完了午饭,为了躲避这些扎人的阳光,有的回到宿舍里睡大觉,但有些房间就像是平时他们吃蒸饭的铁盒子,被蒸过了一样,里面压根就没法睡,索性就趴在宿舍外墙角处睡起了觉,还有的人也不睡觉,拿出牌也围聚在一些阴凉处开始他们最丰富的休闲娱乐活动。
至于叶伟,则藏在办公室躲避着炎炎烈日的侵袭,因为办公室有电风扇,算是工地上最强的消暑神器啦。王师傅和王经理也都在,他们坐在王经理自己的桌子前讨论着工地上的事,叶伟这个门外汉只能当个木头一样杵在旁边听他们的,偶尔见听到自己有些明白的,准备插几句,嘴巴刚张开,那边已经开始下一个话题啦,经过多次的尝试,叶伟只能选择了放弃,最后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王师傅,我们也趴在休息会。”志远这些天的确是忙坏了,工程刚开始有许多事要办,他常常得加班加点地干,他是最清楚工厂建构的,那个地方要什么,这个地方不要什么,他几乎全印在脑子了。王师傅这些哪里懂,而且少了叶琨,他自己身上的担子也重了不少,所以也没法很好帮着志远,顶多是能做的做的做好,免得志远操心罢啦。
“嗯。我眼皮也开始打架了。”王师傅站了起来,拉着椅子,准备在叶伟旁边睡会,志远说完话已经趴下了。这时外面传来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这个脚步很轻。王师傅心里大概能猜到是谁来了,有些睡眼朦胧地盯着门。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恰如王师傅猜想的,的确是二叔。只是二叔这时候有些瘦了。
“事情处理好了吧。”王师傅也懒得动了,直接坐了下来,不过看到叶琨,他的睡意已经消失了大半,叶琨走得时候没有对他说清什么事,只表示回离开段时间。他也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说早些回来。其实叶伟在这段日子没少打听他和叶琨的事,但是作为当事人的王师傅什么事也没说,这让叶伟更加深入地幻想他们的关系。
“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工地上的事还顺利吧。”二叔有些溺爱的眼神看了看留着口水的叶伟,又瞧了瞧志远,走到王师傅旁边,直接靠着墙坐在了地上。
“工程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陈鹏那家伙也不知道搞什么,阴不阴,阳不阳的,叫了些混混在工地外面晃悠,有些工人出去外面摊子上吃个饭什么的,也不安生,打我们工地的主意,也不是这样干的,他脑子里是不是进浆糊了。”王师傅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能够听出他内心充满了火气,不然也不会带着叶伟去赌场打架。
“这陈鹏以为手底下有些人,就了不起了,这些年我们本本分分地赚良心钱,也还是被这些鸟人给盯上。也该松松骨头架子了,不然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叶琨以前也是哥刺头,刚出来做生意的时候,也卖过假商标,跑过假货,后来也没做了,只想赚踏实钱,可是只要是在赚钱,问题总是会缠上来。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招呼王师傅跟着去外面谈。
二叔和王师傅就站在外面的楼道口,双手扶着铁栏杆,看着下面打牌睡觉的工人,“我们应该去招待招待那些外面转悠的人,好让他们把自己老大请过来坐坐客。”
二叔背对着王师傅说到。王师傅嘴角扬起,眼睛有些眯起来,笑地欢快,一口应道,“好。”
两人随后一前一后地往走下楼去。
......
警方这边接到线报,已经找到了乞丐的踪迹,就在东塔山脚下附近。一个女人报案说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一个乞丐就埋着头在树荫下,等她走到他前面的时候,乞丐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背后拍了拍肩,等她刚转过身的时候,乞丐就做着鬼脸,用嘶哑的声音吓她,因为乞丐脏兮兮的,还真吓到她。她突然记起新闻里提到的杀人乞丐,吓得撒腿就跑。很快7辆警车开到了东塔山下,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老奶奶,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个乞丐。”晓月和另外三个警察一起,看到东塔山上过来的行人就会去问。
“好像是有一个,看不清脸,就埋这头蹲着山脚下路边,就那个有水潭的山脚下。”老啊婆提了提佛袋,凑过来,拉着晓月的手说,“那乞丐是不是就是那个杀人乞丐呀,你是警察吧。”
“老奶奶,谢谢你啦。”晓月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笑着松开了老奶奶的手,带着其他几人向山脚下跑去。
当晓月带着人走到的时候,车队长带的那组人已经围着乞丐了,拿着枪慢慢地向他靠近,但是乞丐始终无动于衷,头埋在两只手臂间,像是睡着了,对周围的危险一丝感知都没有。
警察有些防备乞丐突然暴起,弯着腰,脚半曲着,便于应急反应。晓月他们也在后面掏出了枪,随时准备接应。大中午的,天气比较热,所以来这边也没有几个人,但是这里都是树,比较阴凉,一些上了年纪的,喜欢在这里闲坐聊天。以前哪里看过这阵势,还觉得新鲜。一点也不怕,为了过来看热闹,贴过来,就里乞丐六七步的距离,还好然后的同志来得及时,将他们挡在了安全范围外。
一阵清风拂过,树木擞擞抖动,落下几片老叶,刚好落在乞丐的头上。他缓缓透起头来,一双乌黑的眼睛从枯瘦的手臂下慢慢钻了出来,看见那么多人拿着枪指着他,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眼尾因为不悦翘了起来,看起来像狼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前面的这些人。眼珠子左右移动,打量着这些人,当他看到站在后面的晓月时,眼睛一下子圆了起来,嘴巴裂开笑了起来,站起来指着晓月啊啊啊地叫起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车队长看准了时机,眼睛向前挤了挤,大家心领神会,一起向前扑了过去,乞丐还没回过神,已经被3个人压在了地上,手也被拷上了,虽然他使劲地反抗,但哪里能挣脱得开。当他被压上车的时候,经过晓月,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幅度很小,想询问晓月他们为什么要抓做自己。晓月看着他本应该高兴的,嫌疑人已经被捕获的那种喜悦却丝毫没有,反而多了丝怜悯,觉得这个乞丐有些可怜。
车队长让其他人先押着嫌疑人开车走了,看见晓月呆立着,过去拍了她的肩膀。
“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总感觉这乞丐好可怜呢。”
队长没有回答,望着远去的车,因为太阳比较烈,远方的车看上去都有些歪歪扭扭的。
。。。
一个卖凉茶的摊子里,桌椅被弄地乱七八糟,有几张都被五马分尸了,死得极其壮烈。
“回去告诉陈鹏晚上我请他喝酒,要是给我面子,我们晚上酒桌上把事明了,要是不给面子,我们就玩命,听明白了没。”二叔攥着一个人的头发,坐在摊子里为数不多的完好的凳子上,对着那人说,这人有些凄惨,鼻青脸肿的,都快认不清脸了。
王师傅站在二叔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人。地上也躺着4.5个,横七竖八的比二叔手里的人好不到哪里去,哀嚎声四起。他们肠子都悔青了,不该来着这里装大爷的。他们看到工地里出来两个人,仗着人多准备去讹点钱,没想到这两位简直就是杀神,没几下就把他们都搞定了。
“嗯嗯,爷,我记得了。“男人嘴巴张开,都觉得痛得要死,说出的话都变得有些阴阳怪气。
“那不赶紧滚。”二叔一把甩开那人的头发,一只手撑着大腿,大哄道。那些人早就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
二叔和王师傅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