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小院的书房里,陆成愚撩窗而望。看着外面水雾迷蒙的世界,他已经整整站了一个时辰。其实陆成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就只是这样呆呆的站着。脑袋里偶尔会闪过一些过往的片段,但似乎很快又在自己的记忆深处隐去。
南方的雨季一旦下起雨来,总是没完没了。这样的小雨若是没有意外,会下十天半个月。慕容清清来到陆府已经三天了,在第一天与陆成愚用完膳之后。小姑娘就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这几天本想找个时间道歉的陆成愚,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人家小姑娘好像有意得避开他。
不过相比于对陆成愚的冷淡。巧儿那丫头这几天跟她相处的不错。陆府的下人并不多,除了负责专门清扫和洗涤的佣人,唯一个像下人又不是下人的就是巧儿,巧儿几乎伦圆了陆成愚生活的方方面面。只是现在除了陆成愚之外,她又多了一个要照顾的人。
三天前,戒缘从金陵城回来的时候,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到不是江湖中的事。只说一个月前,福州一带有水龙翻身,大部分地方都淹了水。很多的流民开始北上往金陵而来。现在的城里的县令正在召集各行各业的富商,商量赈灾与接济流民之事。听说圆清寺的住持与了尘大师都被请了过去。为的就是防止这些流民到的时候,跟现在正在城里的武林人士发生冲突。
同德镖局的总镖头,这两天也托人送了信过来,言道这段时间金陵城局势混杂又加上灾民北上,怕一路上不安全,所以要推迟押镖时间。对此,陆成愚到没说什么,酒水放地窖里你要愿意可以放很长时间,顶多市面上缺货严重些而已。
只是想起现在金陵城的波涛暗涌,陆成愚轻轻的叹了口气。希望事情不要波及到这个宁静的小山村来。
“戒缘。”陆成愚对着门外面喊到。
听到声音的戒缘,推门从外面走了见来。
“公子,您有何吩咐?”
看着戒缘身上已经有些发潮的衣服,陆成愚颇为无奈。
“都跟你说了,下雨天就不要在门口候着了,容易淋湿。”
戒缘憨厚的摸了摸头。
“你去跟陈叔说一声,就说把府库里的那件东西给我取来。”
“那件东西?”戒缘疑惑的看着陆成愚。
“去吧,你跟陈叔说就行了,他知道是什么。还有回去换身干爽的衣物,不要着凉了。”
“好的,公子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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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这个小山村的宁静,金陵城海鲨帮的内堂此时确灯火通明。
海鲨帮乃金陵三大帮派之一,掌管着金陵城的漕运生意为生,财力雄厚,帮下门人过百,更有千余人人在码头常驻的常工可用。此时帮派大堂之上,于大豪浓眉深皱,向着做于其身旁的清瘦老者问道:“师兄,此消息是否可靠。”
那老者眼神闪烁,最后却是无奈摇了摇头。
“只不过,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总该探个清楚。”那老者沙哑的说道。
于大豪赞同的点点头。当年魔教一战,华山可谓损失惨重,二代长老六去其三,就连大师兄也战死当场。这次魔教余孽在金陵现世,不管《蚩尤书》是否存在,华山都志在必得。
“冠成,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于冠成上前一步:“爹爹,已经查清楚了,慕容姑娘确是于三天前去了城外十五里处一个叫醉乡村的地方。”
于大豪从椅子上站起,来会走了几步之后,停在了于冠成的身前,表情略带凝重的说道:“你确信,传消息给你之人。没有将消息传到别人那里。”
于冠成点了点头:“孩儿这几日,在城里多方刺探。都未发现其他门派的人有所异常。”
于大豪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住自己的儿子:“那为何那人,只给你传了信息。你可看清,那人是何模样。”
于冠成被看的有点手足无措:“那时候正当深夜,孩儿正从那花舫出来,在骑马回来的路上。发现有异物袭来就伸手接住了。其它就什么都没看见了。”
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于大豪满脸无奈。当年他娘亲走的早,自己舍不得送他上华山受苦,就留在了身边。只是没曾想到自己竟然养出了这么个只知花天酒地废物。有人在面前递纸条,他竟然什么察觉都没有。若那人要是想杀他......于大豪想想就不寒而栗。
“师弟,莫为难冠成这孩子了,那人既然有心隐藏怕是早已想好了后手。”那老者开口道。
“师兄说的是,只是那人偏偏为何只把信传给了冠成,若是有意散布消息,金陵城现在应该人尽皆知才是。”
老者对其中的各种因由也想不明白。过了片刻之后才顿首说道:“这样吧,让灵风与冠成两人,于今晚三经时分悄悄翻墙出城,莫要让人发现。记住你二人去了那里之后,给我盯紧了那慕容清清。”
“师兄的意思是......”
“那慕容清清这时候藏起来,显然是故意避开我等。以防万一,让灵风与冠成去看着她总归没错。而且搞不好.......”
“那魔教余孽就藏在醉乡村。”于冠成难得反应快了一次。
于大豪沉吟片刻:“既然如此......灵风”
“在。”站在于冠成身旁的年轻男子上前了一步。
“此去一定要多加注意,同时好好看住你师弟,莫要让他节外生枝。”说道最后于大豪冷哼了一声。
于冠成缩了缩身子,不敢说话。
那男子微微一笑:“师叔放心。”
于大豪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叮嘱二人,此去需要注意的细节问题.......
夜深如水,海鲨帮总舵。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内墙弹射而出,进而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院墙之外,在雨幕的掩护之下,一位身材娇小的黑衣人,看着远去的二人,悄悄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