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工
进到草屋内,王清德有些讨好意味的说道“师妹,区区薄礼,只是为表道歉的诚意,还望你笑纳”。
程清瑶看了看那几只野兔,说道“只是为了道歉的诚意!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意思?”
“程师妹说笑了”。
那道姑程清瑶此时的面色比那天看好得多了,似乎心情不错,于是对弟子千慕雪说道“慕雪,把你师伯送来的兔子挂到那厢壁上”。
千慕雪把兔子接了过去,王清德一时有些不自在,看了身旁的蒲团几眼,也不知道要不要坐下,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韦大英,意思是让韦大英赶紧道歉,好离开这里,免得尴尬。
见色观颜,韦大英也知道了师父的几分念头,略想了想对白,要说些什么话,怎么说出来,正要开口对程清瑶道歉。
不料,这时道姑程清瑶说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你师徒有诚意,我也不好板着脸做人,坐吧”。
王清德坐了下去,说道“这就多谢师妹了,也怪为兄,收了个顽劣之徒,居然来打扰了师妹的清修,真是不当人子”。
“师兄,你也别给我来这虚的,咱们师兄妹虽然相邻而居,但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了,不知这些日子来,师兄的修为进展如何?那青玄功修炼到几层了?”
程清瑶的态度,语气十分温和,与前日的母老虎形象,简直是判若二人,韦大英前世也是有些经历的人,自然看得出来,这程清瑶对师父是有情意的,只是不知道二人以前是在那个道派学道?师从那一个真人?
“自从被师尊驱逐出门墙后,愚兄那里还有脸面再修习师尊的青玄功,也无脸面再用昔日师门绝技”王清德仿佛间陷入了回忆的往事中,面上神色复杂。
“师兄谬也,人生在世,当以立身为先,就算师尊一时气恼,不认你这个弟子,也断然不会不让你继续修行,每逢十五,小妹上去参拜师尊时,有几次,师尊还向小妹问师兄的行踪来着,可见师尊他老人家,在心底还是念记你这个弟子的”。
“师尊当真还记得我这个弟子”王清德听了这话,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程清瑶点了点头。
一旁的韦大英,见二人聊在了一起,不敢打扰,也不敢离开。
不一会儿,王清德似乎回过神来,模样有些尴尬不自在,于是转过头来对韦大英喝道“孽障,还不快向你师叔认错道歉”。
韦大英自然知道,师父这是想要离开这里的节奏,当下慌忙行礼道歉的说道“师叔,弟子前日打扰了师叔与师妹的清修,实在该死,还望师叔责罚”。
“罢了吧,你这小鬼头,我看你倒是挺机灵的,有些像你师父年轻的时候,喜欢弄些小玩意儿,小买殷勤的来讨取别人的芳心”。
这话听得旁边的王清德老脸一红,十分尴尬,只得把气使在韦大英身上,转头对韦大英喝道“你这劣徒,冲撞师叔,不尊长上,老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学不教,师之惰’,看回去后我怎么责罚你,也好让你长长记性”。
韦大英躺中,虽不甘心,却被喝得不敢言声。
“师兄,圣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这也是他的初犯,我看对他的责罚就免了吧,要罚也由小妹来处罚,你看怎么样?”不料,那娘-们-儿居然会为自己求情,那一刻,她在韦大英的眼中,显得有些美丽。
“任凭师妹处决”。
程清瑶略想了一想,就对韦大英说道“你不是力气大嘛,喜欢扛柴,我就罚你每天早课结束了后,就到我碧水潭来挑水扛柴,为期一个月,记住,要先来我这里挑水扛柴,然后再去秋风台”。
你妹,居然要到这里来当帮工一个月,看来午休的时间是没有了,听了那道姑程清瑶的话,韦大英暗自皱眉。
“还不快谢谢你师叔从轻发落”这时,师父王清德在一旁轻声喝道。
“多谢师叔,弟子谨遵法令”。
“师妹,时候也不早了,为兄就带劣徒告辞,改日有空,为兄再来拜访贤妹”。
“好”程清瑶说道“师兄,你我一别,匆匆数载,一向难以相聚,你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在江湖上行走,还望师兄念在昔日同门学艺的情分上,多抽点空来看看小妹,小妹在参悟上有些疑惑,还想师兄来指点我一二”。
离开了碧水潭,一路上师父王清德显得闷闷不乐,一言不发,身后的韦大英也不敢放肆,也只得闷声发大财的跟在后面。
回到了秋风台,师父径直的去了他自己的寝室石洞,韦大英也只得回到自己的石洞里,继续的看读《黄庭经》,开始做功课。
第二天,做了早课后,大汗淋淋的韦大英就去碧水潭挑水拾柴去了。
来到了碧水潭,只见师叔程清瑶正在空地上打坐吐纳,吞吐着天地之灵息,师妹千慕雪则是在一旁,静看《黄庭经》。
韦大英穿过了木桥,来到程清瑶的身前,行礼说道“师叔,弟子来挑水来了”。
程清瑶闻言,睁开了双眼,说道“大英,你来了”。
“是的,师叔”韦大英应道“师叔,这水是在这潭里挑?还是到别处挑?”
“不急,时间还早,师叔先问你个事”。
我靠!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娘-们-儿让我来这里帮工,果然是别怀心思,想从我这里打听师父的事情,韦大英在心底嘀咕了一声,嘴里却说道“师叔,我功课紧急,怕耽误了时间,回去迟了,师父骂我”。
“你师父不敢骂你,有我呢,在很多事情上,你师父都得听我的,大英啊,你是不是连师叔的话都不想听了”。
这母老虎的威风锐气,韦大英是见识过的,难怪师父不喜欢她,不过她在师父的心里,似乎也有分量,心中权衡了一下,韦大英也只得英雄避让恶事,壮士闪开剑锋,就说道“弟子明白师叔的意思,师叔有什么问的,只管问吧”。
想了想,程清瑶向韦大英问道“你师从你师父学道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这个问题倒是有些出乎韦大英的意料,当即,韦大英就把二个月前,师父收自己为弟子的事情粗略的说了一遍。
程清瑶似乎不相信,轻锁眉头,反问道“你是说,你二个多月前才跟随你师父学道修真的?”
“是啊,师叔,弟子并无半句假话”。
程清瑶微微的一摇头,依然不信任的说道“你看起来已经有十六七岁了,就算是你天赋异禀,天资聪慧,而你师父也想把他的生平所学,传承下去,也不会找你这般年龄大的,你在红尘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必然染上了不少世间浊气,纵然有灵性,这灵性在时间与浊气的消磨中,也差不多消耗殆尽,这倒是怪了”。
顿了顿,程清瑶似乎是意识到了点什么,又问道“你师父为什么收你为徒?”
这个问题,在韦大英看来,显得有些问得白痴,我师父为什么要收我为徒,这得问我师父去,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韦大英暗自皱了皱眉头,无言以答。
程清瑶又问道“在你师父收你为徒前,你与你师父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师父与你父母亲朋有什么关系?”
这话,韦大英就听得明白了,若有所悟,于是回想起师父在那座荒芜的山峦上,收自己为徒的情形,记得那时他说过,他曾经与那一个韦大英的父亲韦浩,有过深厚的交情,他收自己为徒,也是为了尽朋友之义。
想通了这一点,韦大英轰然醒悟,原来自己意外的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也是粘了自己占据了的这具身体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