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锋
那法目堂掌堂的长老乃是武道观外务部第六代弟子,名唤赵明刚,昔日与王清德交好,二人志同道合,昔日交情非浅。
前一夜,问知了这件事情,就连夜把卷宗细细的都看得明白了,心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得来龙去脉,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被杀的陈不仁虽然还不是武道观的正式弟子,但他好歹是王大锤的徒弟,也算是武道观一脉相传的子弟,为人不务本分,却为非作歹,一向祸害乡里,横行无忌,韦大英杀了他,也算是为乡民除害,乃是侠之本色,况且细细的算起来,韦大英还算是为武道观铲除奸佞,以正师门清气名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为武道观做了一件好事。
心里虽然知道,王清德与风门的杨清云昔日有宿怨,那陈不仁又是风门第七代弟子王大锤收的红尘徒弟,风门的杨清云师兄与那王大锤,也必然会一手握住这次事件的把柄,把小事弄大。
要奈何,王清德,韦大英师徒二人,以解旧恨,这事,虽然有些压力,一者赵明刚与王清德有交情,二来赵明刚也要秉公处理此事。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赵明刚就汇聚了法目堂的十大长老,安坐于法目堂的大殿之上,叫带韦大英,王清德师徒二人与一干人等,上到殿来。
韦大英师徒二人,王大锤,与几个执法弟子,以及一干人证上到堂来,那赵明刚当即站了起来,对王清德见了一礼,说道“王师兄,一向不见,不想你如今又犯了过错,来到这里,赵某这厢有礼了”。
“赵师弟,一向久别,不曾会得尊颜,诸位师兄师弟,贫道这厢有礼了”王清德也与堂上诸人见了一礼。
赵明刚又说道“王师兄乃是风雨雷电四门清字辈弟子,与我等同辈,就算受审,也礼应列坐,其余人等,不够辈分,岂敢与我等并肩,就站着静听宣判,看椅子”。
一个执法弟子得令,当即搬来了一把椅子,请王清德于大殿上列坐。
随后,赵明刚也坐了下来,开始略略的观看一遍案子的卷宗,又问了被告韦大英,王清德师徒二人的口供,以及一干人证的证词,都问得明白了,于是,赵明刚又与那执法的十大长老讨论了半响,最后决定了判决。
判决如下:虽是受了欺侮,一时意气冲动,韦大英也确实杀伤了人命,理应受罚,但是,那陈不仁本身就是个不良,久霸乡里之徒,又事先挑起事端,以至打斗,自己受伤损命,占了主责,其又身死,无法追其刑责,就此作罢。韦大英杀死陈不仁,不乏侠义之举,事起时,也不占主要责任,虽是一时意气冲动,但观其秉性也算善良,加上颇为年轻不知事体,就罚其面壁思过,洗心革面三年,其师王清德于十五年前,已经被雷门驱逐出师门,故此韦大英也不能进入武道观面壁思过的清风崖,就暂且把韦大营缉押到法目堂刑部黑龙潭炼狱受罚。至于王清德,虽有弟子一时冲动有过,此乃是韦大英的性情所至,加上数年来教授韦大英,虽算不上良师,但也算尽了本分,与此事并不相干,并无过错,当堂释放。
判决一判下来,王大锤当先跳了出来,大叫道“赵师叔,你如此判罚,岂不是包庇罪犯”。
赵明刚说道“王师侄不可胡闹,这件事情再明白不过了,孰是孰非,一目了然,本堂这也是秉公执法,何来包庇罪犯”。
“哼,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学不教,师之惰’,那王清德教出了不善弟子,败坏良家子弟,以至杀伤人命,其已经触犯了我武道观‘教徒不善’的刑律,是有过错的,加上那王清德以前就是个不安本分的人,昔年,在武关山顶上闹出了多少事情,众人皆知,这般不安本分之徒,教出弟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伤人命,岂能无罪,赵师叔如此为他开脱,不是包庇罪犯那又是什么?”
“这事捅破到天上去,也是本堂的这个判罚,此事责任全在陈不仁那厮的身上,况且本堂也判罚那韦大英到我法目堂的黑龙潭炼狱受罚三年,本堂也嫌有些判得重了,你到反过来怪我包庇罪犯,是何道理!”闻言,赵明刚眉目一寒,冷声喝道。
一旁的王清德见赵明刚判处弟子韦大英到法目堂的炼狱里受罚三年,知其是秉公执法,同时也顾念自己,意在将韦大英送到黑龙潭炼狱历练受苦三年,增加耐性韧性,洗心革面,但韦大英师从自己学道也才数年之久,又只修习了《黄庭经》《五雷法》以及一些防身拳术,也没有学过其他高深的玄术,根基有限得很,那黑龙潭炼狱又是个凶险之地,韦大英去到那里,那是九死一生,心中本就盘算着,要怎么样闹将起来,不让韦大英前去法目堂的黑龙潭炼狱,此时,见王大锤心怀不满,闹了起来,正中下怀,于是也想把这事闹大,闹上武关山,到时候,自己冒死向师尊求情,说不定,就能让韦大英不去黑龙潭炼狱,免其一死,也算是尽了作为师父的责任,当即就趁机开口打断了王大锤与赵明刚的交谈,冷笑道“赵师弟也勿需多言了,贫道听闻,那陈不仁就是王师侄在红尘间收的弟子,加上愚兄又与他的师父杨清云昔日有些小过结,他因要为师解恨,给弟子报仇,定要奈何我师徒二人,师弟如此判罚,他当然要说你包庇罪犯了”。
“王清德,你怎敢诬陷于我,俗话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的人,你自己也知道”。
“原来那恶徒陈不仁是王师侄的弟子啊”这时,赵明刚也开口说道“不是我说,王师侄你收了这么个不成人的弟子,尽做些败坏师门的事,若是闹将起来,不说你面上,就是你师父的面上也不好看,我看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赵师叔如此说,就不怕我把此事禀报给家师”王大锤也冷笑道“不错陈不仁就是我的弟子,但是谁见他是个恶人来着,谁又见他横行无忌了,这还不是王清德师徒二人说的,意欲抹黑我的弟子,好逃脱罪责,赵师叔站在了他们的那一边,自然是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你这小儿,怎敢在长辈面前如此说话,没有些许教养,你师父来了又怎么样?这件事情证据确凿,一目了然,本堂也并无过错,你师父来了,难道还敢把我法目堂翻过来不成?”闻言赵明刚大怒,冷声喝道。
见赵明刚动怒,怕一时在威势上压住了王大锤,王清德就及时的又开口冷笑道“赵师弟此言不差,我弟子大英在此事上,并无罪责,他乃是行侠仗义,铲奸除恶,本是正义之举,有何过错?王师侄,赵师弟本为了顾及你师徒二人的情面,判罚了大英前往法目堂黑龙潭炼狱受罚三年,我也嫌判得重了,不想你不念情面,却在这里大闹公堂,你师父来了又怎么样?贫道难道就怕他了不成?”
“哼,好,好,王清德你犯了罪责,却这般自持无恐,乃是藐视公堂,藐视律法,藐视我师徒二人,这是正式的向家师挑战么,好,既然你不怕,我这就去告诉我师父去来”。
说罢,王大锤也不顾赵明刚的喝止声,怀怒的大踏步的走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