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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还是出岔子了

那个年代,村里组织什么修路、修水渠之类公家事情的,一般都是不发工钱而给点彩头,完事之后弄点好肉、粮食酒之类的算是犒劳众人,当然也是众人的一点希望,否则今后再有此事就再也无法让众人参与了。村长、主任二人在山坳到处溜溜,见确实已经完工了,剩余点杂草、灌木和河沙、卵石之类的属于可清可不清的东西,或者以后清理也无所谓,二人一合计就按事前周安说好的,准备烧堆柴火给他示意。

二人东捡西挑,弄了一堆干柴禾和湿树叶,点上火,就在这火苗初现时间,一村民急急跑过来,老远就吼着,做好饭了,就等二人过去开饭。

话说那个时期物资匮乏,吃肉喝酒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之时想要尽兴都不太可能,客人走访如果主家能够做上一碗红烧肉将是最高的待客之礼,甚至后来衍生出一种如今开来不可思议的风俗,主家待客,如果做菜用的是大块未切开的猪肉、鸡腿之类的和其他菜烧在一起,得,对不住了,主家要不不想让你吃肉,要不确实家中拮据,就这么一块待客充脸面的肉,客人您就自觉别吃吧,嗯,饭后还得说上声菜肴丰富,主人家热情。当然如果猪肉切开,鸡腿剁块,那客人您就安心的大块吃肉吧,至于这块肉或者鸡腿已经和多好个菜一起做过,或者端上饭桌多少次了,客人您就甭去想了,估计那时客人也顾不上去考虑此事,或者顾上考虑此事也顶不住那几乎没有味的肉了。

村长好酒、主任则是这几天被这事给弄的几乎心力憔悴,身体十分疲惫,如今事情完成,二人一听做好饭了,口水一阵直流,嘴巴不自觉的一阵吧唧,见火苗上来,天尚未完全防黑,急急忙忙就将湿树叶往上面一盖,匆忙走人。

村长、主任到家,路上已经就这河水匆匆简单洗手擦脸,顾不上换身衣服,匆匆就感到村里面负责做饭的村民家中,只见众人基本上都碗筷就位,或抽烟、或闲聊但眼神直往厨房瞄着的等待,二人见状,一是自己也饿的不行,二是这有酒有肉馋的不行,三是见这情景也没敢多说什么话,简单一声开饭,众人乌泱一团就开动起来。

物资匮乏时期吃大锅饭有讲究,聪明之人第一碗饭千万不能盛满,否则等你第一碗饭吃完,基本上没有再盛第二碗饭的可能,一般来说,第一碗饭盛个半满,赶紧扒拉完,然后再去盛第二碗饭,第二碗饭则要盛满压实,因为你不可能有盛第三碗饭的机会,这种做法下才能保证吃个饱饭。

村民们在村长、主任二人一声令下后,一拥而上,稍事年长之人或者能够抵住诱惑之人第一碗饭都盛个半碗,筷子纷飞夹点肉赶紧扒拉,而年轻之人或者抵不住诱惑之人则是第一碗饭盛的满满的,夹点肉到一边扒拉着,村长、主任二人刚开始还顾忌着身份、觉悟之类的,后来见饭菜之类的减少迅速,也顾不得太多,端起碗筷就冲了上去,一时之间,整个场面竟是碗筷纷飞,吞咽咀嚼之声连绵不绝。

片刻之后,第一碗饭盛的不满的,已经盛上第二碗,则不急不慢慢慢吃着,反正没有其他念头了,第三碗饭是不用考虑的;而第一碗饭盛满的则是手中饭没吃完,但见饭菜已经快空,急躁的赶紧扒拉,想着可能还有机会,郁闷的则是一阵骂娘,说干了三天活饭都吃不饱,但也毫无办法。

吃饭速度放缓,家中有娃或者顾家之人的夹上几块肉垫在饭碗里面,借着说出去吃饭的机会给自家送去,家中无娃或者无需顾家之人,此时喝酒的劲头上来,几人凑在一起,开始边吃边喝,村长好酒,家中也算是相对富裕,扒拉碗饭后就自己开始喝了上来,此时就和几个村民拼酒去了,主任虽然也好酒,但家中比村长稍微差些,而且还有个小孙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吃饭,干盛了碗菜就送到家里去再回来,让看见的村民一阵偷骂,一来就被村长给空腹灌了一海碗,酒精一上头,也和其他人一起拼酒起来,……

就在这天晚上,前几日在郑家山坳铩羽而归的红卫兵头头在一个老瘸子的带领下,再次带领一帮红卫兵们,一番试探无事后,顺利通过郑家山坳,直扑聚仙洞,将聚仙洞祠堂砸了个底朝天,无数古籍、瓷器等珍贵之物或被砸碎或被撕毁后扔进河中,而在返回途中,经红卫兵头头某身边人提醒,闯进周家村欲抢周安因其未归不得,遂将周安弟弟及弟媳二人绑走,只言打倒国民党奸细欲将其拉去游行,被惊醒后的周家村青壮拼命夺回,红卫兵头头见在聚仙洞已经有所收获也未继续坚持,带领一帮人速速离去。

次日一早,就在周安和村长、主任约定好的三日时间到达后不久,周安返回,先是得知自家弟弟一家被劫而被夺回而心存侥幸,随后得知聚仙洞祠堂竟然被砸一事,缘由村长、主任二人所烧火堆因火势未旺急急被盖湿树叶而熄灭,致使自己无法提前得知信息,让红卫兵顺利通过聚仙洞而痛苦、内疚不堪,乃至后来聚仙洞来人传话数本族谱丢失更是让周安吐血倒地,一时陷入昏迷。

好在聚仙洞之来人略微懂得些急救之法,见状先让众人将周安抬上床去,然后对着人中一阵死掐,片刻后将周安弄醒过来,周安醒来之后,对着聚仙洞之人直说自己犯下大错,无脸前去聚仙洞请罪,愧对自家师父的一片教诲和交代,今后必给聚仙洞一个说法,弄的聚仙洞来人虽然对周安前几日之事十分懊丧和指责,但见周安如此感觉负罪,也不太好继续责怪,尤其是得知周安所做之事仅为帮村民修路而无他因,遂一阵安抚后言聚仙洞之事尚未完结,还需赶紧回去处理,要急忙赶回,回去之前交代周安安生修养,切勿过于自责而损害身体,同时交代说带人前去聚仙洞的那个老瘸子已经有点明目,众人正在确定和寻找中,若有信息必将尽快告知。

周安因一时着急和气愤吐血倒地,虽然经聚仙洞来人急救弄醒,但一是周安虽然这些年好好生将养身体,但体质仍虚弱,二是一时之间吐血大损精气神,虽然想和聚仙洞来人仔细说说和问问,但身体委实无法坚持,在聚仙洞来人走后不久,再次陷入昏迷当中,好在聚仙洞来人临走前在屋外对周安父亲有所交代,只需好生将养即可,周安父亲见自家孩儿再次陷入昏迷当中,虽然十分着急但也不是过于担心,只是让围观众人速速离去,避免吵着周安,同时让周安弟弟好生看护。

次日周安再次醒来,依旧浑身无力起身,遂自己给自己开了些药,让弟弟周福给熬煮着,在着急中等待,不时让周福家娃娃去外面看看是否有聚仙洞人过来,确一直未见。数日后,在自己所开中药的治愈下,周安慢慢可以下地行走,偶尔自己出去前去村口等着看是有人来访,众村民见周安脸色十分憔悴皆好言相劝无果,村长、主任二人则是在几次见周安被骂走后,或者是恼火,或者确实内疚,此后见周安均绕道而行。

半月后,聚仙洞来人告诉周安,带队的老瘸子失踪无法找到,只是略微得知可能是与日本人当年在郑家山坳溃败有关,当得知周安日日在村口等着消息时,禁不住感觉十分敬佩,同时见周安因此事脸色十分憔悴,对其指责之心也渐渐减少,遂暗暗告诉周安聚仙洞之事已经有人承受后果,让周安好生将养身体,不必过于自责,方让周安自责之心略微减少,此后只在家中好生调养身体,不再在村口等待。

或许正如周安数年前渡过三年灾害之年后的那次酒桌上所言,或许周安对聚仙洞祠堂被砸之事依旧怀着很重的愧疚之心,或许因聚仙洞之事而导致周安吐血,最终弄的周安身体极度变差,数月后,周安此前有变乌之兆的头发竟然逐渐发白,数年调养的显得有点红润的脸色急剧苍老,以致后来渐渐无法出门,即使周安弟弟周福在自家父亲的逼迫下前往聚仙洞,让聚仙洞之人多次来看望、安慰、开解,但依旧毫无转机,半年后,周安病逝,死前言愧对自家父母,竟让自家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再言愧对自家老师,望弟弟在自己死后能以白布遮脸,死后亦无颜面对自家老师。

……

周安逝,享年43,周家村一带所有村民再次全体自发送行,按地方风俗,下葬之时长辈不能送晚辈,周安父母只能送至村口,不得到下葬处,村长、主任欲抬棺送行被周安父亲好言劝止,下葬当日,纸钱满地,葬曲冲天,独留周安父母在村口无声眺望……

当日晚,有夜行之村民见周安所葬之山中火光冲天,映红一片天空……

次日,周安弟弟周福对外声称送自家长女周招弟前往聚仙洞学医。

数日后,周家村一带突然到处传言带队到聚仙洞打砸祠堂的红卫兵头头突然暴毙而亡,起因为半年前的某种奇怪之事导致怪病缠身……

数日后,新上台的红卫兵头头为急忙在下属前建立威信,不顾众红卫兵劝阻,再次带来一群不怕死之人前往聚仙洞,再次被阻于郑家山坳,后下台,此后,再无红卫兵前往……

此后,周家村一带村民数日内连见聚仙洞人外出,问之皆言外出或以技讨生,或返回故乡,而在聚仙洞外出之人逐渐较少数日之后,郑家山坳上现一石碑,上书“解封”二字,众村民皆不明其言,但后曾有醉酒村民无意在山坳上动土竟然无事,后逐渐传开并经某胆大村民在闲人的怂恿下动土尝试确实无事后,众人方知其意,但也深感惶恐,皆言神仙离去,不再庇佑众人……

数年后,曾有某特别的机构来到郑家山坳匆匆调查,但可能是仅为完成任务,在众村民的劝阻下,草草查看一番无事后即便返回……

数年后,周安父母因周安早逝,周慧出国不归,导致郁郁生病,在一月时间里双双去世,二子周福痛不欲生,好在众村民好言劝导说自己父母是一世夫妻之命未完,将二世再续方前后离去一并投胎,才将周福的悲痛略微减少。

当年,周福长女周招弟学医归来,年25周岁,先在周家村继承周安的医馆,次年嫁入聚仙洞一家,后与丈夫在县城开一诊所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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