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濮阳夷来说可以说是天助其也,没想到自己一直有意无意中寻找的始祖剑断生就在龙渊之内。
现在可以肯定,在风晴雪体中的那股力量,便是龙渊大铸剑师襄垣的魂魄。
千年前以身殉剑才得以在剑身中沉睡至今,但不知为何竟离开断生剑身,来到地界。
那是一把至今为止唯一可以与仙神一搏的剑,已被伏羲封印在云顶天宫千年,以至于对于始祖剑一事人间鲜为人知。
紫胤真人曾在百里屠苏回到天墉之时,将龙渊过往告知于其,也许就连他也不知,始祖剑剑灵襄垣出逃剑身。
“既然襄垣想回到剑身,那么就得将始祖剑从云顶天宫之中取出。”濮阳夷一挥衣袖。
何畏有些担忧:“为什么不将襄垣送回剑中……?始祖剑被伏羲封印于云顶天宫,自然有他的原因。且云顶天宫内定有仙神把守,我们贸然前去恐怕是无功而返……”
濮阳夷挑眉:“襄垣不知何原因从云顶天宫中出逃,我们将其送回去岂不是很可笑?”
百里屠苏知道濮阳夷这样做是有私心的,在神祇眼下低眉顺眼是常人心态,只因无力抵抗。
若是助襄垣回到始祖剑,并将其从云顶天宫中带出,他定会助濮阳夷冲出龙渊,指不定还能为因神祇而死的族人报仇。
何畏问:“那你可知云顶天宫在何处?”
濮阳夷愣住了,虽多年前听闻过云顶天宫,但从未探索过在天地何处。他望了望百里屠苏,其也只是无奈摇头。
若不是长久下去风晴雪身体会支持不住,百里屠苏也不愿冒这个险。每次引魂都对身体有极大的伤害,得尽量减少次数才是。
濮阳夷喃喃:“钟鼓或许对此略知一二……”
翌日,濮阳夷一人离开龙渊,说是去找求一位朋友告知云顶天宫一事,不让任何人跟随,会尽快归来。
山丘之上,暗夜之下。
百里屠苏只身躺在草地上,闭目小憩。及腰的绿草淹没了他的身影,远远望来很难发觉草海之中有人。
耳边突然传来轻踩草地的声音,像是轻盈的鹿一类动物发出的摩挲。继而风晴雪同百里屠苏躺在草地之上,感受着万籁俱寂,只有轻柔的风略过双脸。
“屠苏,上次你在幽都跟我讲的故事还没讲完……”
“你想听?”
“嗯……有些好奇。”
百里屠苏做起,想了一会,说:“后来,他们在一起走过了很多路,曾一度认为能够相守彼此,但终究事与愿违,天各一方,再次相见俨然已是陌路。”
了了几句话,仿佛将百里屠苏所有的记忆都倾诉出来。
“真是可惜……屠苏冒昧问一下,这个故事……是你的经历吗?”近日愈发敏感的风晴雪从百里屠苏言语间探索到了一些过往,对于这个一直将别人拒之千里之外的人,实属不易。
百里屠苏点头默认,道:“只愿那位女子一生平安,无烦心之事,就如从幽都初到人间……”
此刻的晚风不知为何吹得人心痒。
百里屠苏也想将之前所有的事告诉风晴雪,但这样做总归是太自私了。如今这样也好,只要让襄垣离开风晴雪体内,一切安好。
风晴雪起身席地而坐,说:“我听说人间的七月十五日是中元节,许多人都会来到临家的河边,燃莲花灯于水上以烛幽冥。”
夜空之下,百只莲花灯漂浮于水天一色之间,顺流而下,层次错落,也是美景一幅。
风晴雪有些惋惜:“若有机会,还真想亲眼看一看……天灯在龙渊之内偶也有人放,毫无依靠在空中上升。但往往当天灯到达一定高度时,总会落下,消失于眼帘中。”
灯即等。
望着万家灯火,难免不住对不归人的思念,对眼前人的祝福。
能等回远方故人,却等不回一界之差的亡命人。
“会有机会的……”百里屠苏说,想来之前风晴雪也只过过一次中元节,那次因百里屠苏凶煞之气突然发作,放河灯赏河灯一事便抛掷九霄云外。
“屠苏,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站在濮阳这一边……面对所有未知我们只能协力相助……”
“他是个好人……”
风晴雪有意无意间想象了下接下来的事。自打她被带到龙渊以来,并没有被亏待。在她眼中,濮阳夷有些行为确实无法让人理解,但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带领族人离开地界,去别处谋生。
在濮阳夷成为族长前,风晴雪常会与擎烛同他一块谈天说地,不禁意间风晴雪也得知了一些关于濮阳夷的过往,完全与眼前这个温儒尔雅似书生的人毫不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