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亦辰反手一刀带走光的舞,突袭进身影似雾,“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杀光了那些人,你还会剩下什么。”他带着质问的语气,说不出的威严神色。
“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来说,复仇不过是他道路旁的一朵野花罢。”他转而说到“很诧异么?他不仅会摘下这朵花,更是会顺手种下许多朵的花,有的阴险,有的血腥,有的堪称恐怖,更有的甚至是食人花......”
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人的博弈,或者说是三人的战斗还在继续。最后一搏吧,黎公子脸上的神色突显苍白,此时秦雅霜身体几乎不能动弹,朱亦辰更是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秦雅霜支支吾吾,摇着头是否定亦或是质疑?
“不是的,不是的,我难道不该报仇雪恨么?”她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朱亦辰,她在否定,否定么,或者说是在怀疑自己吧。
“复仇它不是一条路,而是一座森林。就像在森林里容易迷路,忘记自己从哪儿进来的。”朱亦辰双手血粼粼的握着刀柄,支起了残躯,蹒跚着向前
“相信我,复仇从不会走向救赎,而是毁灭。我只希望你能活得更好!”一如以往,贴在耳畔的声音在记忆深处,不断放映这世事的难料,就算隔了万世,也断然不会遗忘。
拔刀术,似电光一闪,快,而亮。血撒在了轻纱上,显目的红。断然的斩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带着茫光而来。那么快,却在秦雅霜眼中又是那么的慢,仍旧无法阻挡的慢。没有声响的弧度,手中作挡的灵剑居然应声断成两节,剑尖旋转着带走一缕青丝悠闲地飘过。
朱亦辰如虎狼般,凶猛地逼近着猎物。慌乱后退着的秦雅霜,恐惧了,不是因为对手的实力,也不是因为身处绝境。朱亦辰的神色近乎疯狂,布满血丝似燃烧着火焰的眸瞪得她感到莫名的恐惧。这就是一颗战斗着,倍显疯狂的心,一颗至强的心罢。
秦雅霜手胡乱地挥动着,想挡开眼前这不真实的一切。一层层薄薄的风幕不断被破开又重现。
“复仇并没有错,错的仅仅是你的心。一个强者需要的是一颗坚定不移的心,更是要灵魂上的自由和强大!”
刀鞘不知何时已在空中翱翔,朱亦辰双手侧握着刀,咧着嘴露出泛着血的牙“人生的目标也不应是祈求风平浪静,而是要造一艘大船,破浪前行!”血煞之气扑面而来,秦雅霜慌乱中被绊倒,身体徐徐倒下。
光的影,风的声!
铛,世界在此刻好像静止了。时间好似被放慢了无数。随着刀鞘落地的同时,空中刀弧印着即将破晓的太阳,咻一线而过。此时的地表条条裂痕,层层碎裂开来,朱亦辰左手重击在秦雅霜脸侧,拳风刚劲利人。
炫蓝色刀背贴着她显得鲜红的颈,无声的没入了地下。血顺着刀背染红了面颊上的纱,更染湿了人的心,丝丝回鸣萦绕在耳旁。
朱亦辰居高陵下盯着她恍惚着泪的双眼,低下头在她耳旁狠狠地说出了一句让秦雅霜震惊不已的话。
“记住,你已经死过了一次!”
秦雅霜双眼一下挣大,瞳孔缩小,“我已经死过了一次,已经死过了么,什么时候?我已经死过了吧。我竟然死过了一次?”
“我连我自己死过一次都不记得了,哼哼,死?我的心早已死过了吧.....”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我已经死过了一次”,冲淡了复仇的心,冲垮了心魔的魔怔,振聋发聩!
秦雅霜收回了神,闭上的眼脚,一滴晶莹泪珠顺着光滑的脸滚落,浸在了轻纱的血液中。她最终挣开了眼,鼓起了勇气看着身上霸道的男子,却被耳边一声温柔打动。
“雅霜——我——想休——”
朱亦辰终是倒下了,左手还压着秦雅霜的脖子,像是在搂抱着她,那么亲密无间。
胸堂上的瑰蓝宝石重新浮现了,晶莹剔透的扳指反射着初升的太阳,预示着崭新的一天到来了。
秦雅霜一时六神无主,压在脖子上的手还带着鲜血,抹在了粉白的脖颈上,沉重,沉重的一颗心、一段故事。
她慌张地摇晃着朱亦辰的身体“朱亦辰,朱亦辰,醒醒...”花为肚连忙跑来,将朱亦辰拉了起来,两人搀扶着他带回了房。
黎公子同样是疲惫不堪,瘫软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法决消耗本就大,刚刚试用,虽然没有发挥出太大的威力,一连施展几个时辰,怎能不疲惫?
黎公子瘫坐在地上,真是一根手指动起来都费力。思绪恍惚着,没事儿我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啊?黎公子不由得这么想到。坚持,真的是一件很艰苦的事。若是朱亦辰还没倒下,黎公子都要开始怀疑他的人生了。
回想起这几个时辰,好像过了无比的长久,心中不免有了些莫名的悸动,这法决怕是不下于神诀功法了吧,神诀啊!也真拿得出手。
啊,好累啊,累瘫了,想想都感觉费劲,我要睡了,睡了。别来烦我,别来,呃,来人啊,扶我回去休息....
不一会儿花为肚就死狗般的拖着他回去了。
至于秦雅霜,不知道她站在床边想些什么......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照顾别人吧。看着他满是绷带的身体,有震惊,也有感动。
血色的咒印暗淡了许多,是因为连续两天来不断训练造成的么?太疯狂了。还有他似乎瘦削了许多,像当初那样的瘦弱。但是他很强,不得不去佩服他。不论是从内心上,还是外在实力上。
想起了花为肚的嘱咐。秦雅霜再次为他服下数颗疗伤的丹药,替他重新包扎了好伤口。伤口好的很快,只有寥寥几道深可见骨的剑伤还清晰可见。
唉,我怎么这么没分寸啊。思绪飘忽着,秦雅霜啊秦雅霜,你怎么会这么傻呢,呵呵。雅霜?风霜吧。
不由得拿出了那张被鲜血浸透的轻纱,里面似乎还有自己的泪水。那泪水里充满着仇恨,有着绝望,有黑暗而弱小的心灵,还有那曾经怯懦不甘的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平复下了躁动的心,心中已没有了原先的不安,但却不知为何有了些慌动。为什么,是因为...?手不自觉的靠向了他的脸庞,却又停了下来。
呼了口气,吐出心中的抑郁、不安、烦乱。秦雅霜再次静下心,排除那心中产生的所谓的魔怔,静静的,静静地“静”修了起来。
事实上,哪有什么魔怔呢?当内心突然升华,灵魂也许会有些许的不安。当好奇心与震撼心发生碰撞,情愫也就悄然产生了!
在梦中?是那么梦幻;脑海里?是那么自然。
她七彩如虹的长发,如云飘逸着,舒缓的游动着。长长挥动的莹玉白色发带衬着一张绝美的容颜,朦胧着给她美丽地容颜和秀发映上了一层熠煜的光彩,柔润的轮廓半明半暗,神秘气息中一时七彩香、白玉香、美人香,交相辉映古色古香。
洁白如天使的羽毛,淡淡的,那么轻柔,滑腻,不免沉醉其中。柔美宽大的翅膀温柔地包裹着一位俊美的少年。
轻抚着她显得隐约的脸,抚触温凉,说不出的香柔软腻,好似比杏仁豆腐还细,光光滑滑的,一股愉悦的感觉从指尖直传入心里。
她金色的牟子里闪烁着光芒,耀眼而迷人。轻捏着他温柔的手,如清泉的声音流淌过心间“醒来吧,我的郎儿。”
早上的阳光还是那么的耀眼刺人,透过窗户照得屋子里亮堂堂的。睫毛闪动着,反复多次后,模糊的视界渐渐清晰了起来。啊~多么惬意的阳光。暖洋洋的,像她一样,不论多久,都一如既往...
右手边上还有些沉重?
披散的着如墨长发和淡淡的轻纱,遮不住的长睫毛和玲珑凹凸的身材。沉睡中的美人儿一如画儿般的温婉动人。
不小心动弹的手指触碰到那洁白如玉的手,温软滑腻,说不出的细腻。颤动着的睫毛挣开了,还是那般动人灵秀的水牟。
“你醒啦。”秦雅霜撑起了身子欣喜着,“身体还好么,没有哪儿不舒服吧?”,沉默着又道“都怪我,总有些冲动,不知分寸,对不起......”她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的邻家小女孩儿,显得那么可爱。
朱亦辰不禁笑了“你把我手都压麻了,不想醒都不行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小心睡,睡着了”秦雅霜凑过来按摩着他的手“现在,现在好些了吧。”
“照顾人都还有自己睡着的,还把我当枕头了,呵呵。”朱亦辰不免打趣道。
“哪,哪儿有。”秦雅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都三天了.....好了,还有哪儿不舒服,需要帮忙么?”秦雅霜轻放下了他的手,语气温和的问道。没有那么的高冷若霜,也没有陷入仇恨中的怨恨恼怒。现在的她显得那么陌生,却又那么亲近自然,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身为一个重症病人,当然要有一个身为病人的觉悟。“唉哟~”朱亦辰低叹道让秦雅霜心中一紧。“我的肚子啊...”“还有我的左脚啊...”
秦雅霜慌忙着检查着他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释放着元力为他治疗。
“诶,我,我的胳膊,嗯,上面,上面一点。”
秦雅霜......
“哟,我的头怎么....”
秦雅霜凑过身来,双手抚着他的太阳穴。不论什么时候,头都是身体上最重要也是最复杂的地方,她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额头上都有了些汗水。
感受着秦雅霜无微不至的照顾,那软弱无骨,细腻滑嫩的素手,哎,舒服啊。
看着她蹙着的眉,满是担心的倦容,额头上的香汗点点。朱亦辰悄悄的抚上了她的额头,轻柔地为她拭去了汗水。
时间好像特意为这二人驻足了。一种难言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