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刚亮,笙歌就起了床,原本她就觉少,想着今天要上路,便醒的更早了,起来后不见花朝和东悠,笙歌也不愿叫其他人,所以自己梳洗了起来,捡了套舒适的家常服,长发随意的绾了一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憔悴,也懒得去管,只站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带着木门特有的声响,房门被笙歌推了开来,阳光一下子拥了进来,笙歌微虚了下眼适应,就在此时,笙歌发现院里多了许多东西,仔细一看,不由得有点惊讶,只见院子不知什么时候支起了竹架子,一排竹架子架在院子两侧,竹架上面结结实实的绑着竹网,形成了一个长长的过道,过道上面的竹网上整整齐齐一排一排的挂着花灯。
笙歌走进那竹过道,抬头一看,那花灯都是一模一样,仔细一看,那竟是昨天在灯会上她随手一指的“悠然见南山”花灯。
笙歌看向了院门,只见林慕之正倚着院门望着自己笑,林慕之很爱笑,开心的时候笑,不开心的时候也笑,得意的时候笑,心虚的时候也笑,可现在的笑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那是从心里流出,溢出眼角的真心。
“你做的?”
“嗯。”
“多谢。”
“……”
笙歌缓缓走向院门,淡淡问道“花朝她们收拾好了吗?时候不早了,可以出发了。”
林慕之显然有些失望,没想到笙歌竟然一点惊喜和感动都没有。
“她们已经在山庄门外等着了,我送你过去。”林慕之叹了口气。
于是二人一路走了过去,林慕之只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就能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久一点。
可是路还是那条路,也只有那么长,转眼间,林容桦,青戈,花朝和东悠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了。
几人见二人前来,青戈一下子跑了过来,拉住了笙歌的手,眼里有水汽划过。青戈使劲忍着,心想:“我不能哭,我不能哭,我虽然方方面面不及姐姐万一,但是也不能在她面前哭鼻子。”
笙歌抽出手,将青戈被吹散的鬓发撩至耳后,笑了笑,道:“别难过,想见我就让林庄主派人送你来杨平便是。”
青戈听了。更是忍不住,眼泪都快下来了,可就在此时,见远处有人过来,只得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笙歌顺着青戈的眼神回头望去,只见二夫人,三夫人,林焕之和林音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过来。
本来青戈有许多想说的话要说,这下看来都说不成了,突然,青戈感觉笙歌拍了拍她的手,回过神望向她,只见笙歌微微笑了笑。
而此时,那几人也走了过来,笙歌向几个长辈行了个礼,他们几人无非只是客套客套走走过场,虽心里都不和,可面上的东西也是要做的。所以大家也只客气的寒暄了几句,无非是什么路上保重,注意身体的话。
而就在此时,蜿蜒的山路上,有几人的身影晃动着,大家都有些好奇,不知是谁这么一大早就上山来了,来人有七八人,走在前面的有两人,待近了才看清,一人气宇轩昂,一人威风凛凛。
花朝眼尖,一眼认出那其中一人是颜治丘!显些说了出来,可大家并不知道他们私下见过面,于是赶紧闭了嘴。
待几人走近,笙歌也是对着颜治丘微微行了一礼,对着泉灵山庄的众人道:“这是我的义父,颜公。”
他们之前本见过面,但是笙歌却带着面纱,看不清模样,所以笙歌怕一时露短,赶紧介绍道。好在颜治丘并不是一个多言语的人,听她这么说,脸上也没有太大异状,只是向泉灵山庄的人见了一礼。
泉灵山庄的人面上漏出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颜治丘竟然会亲自来接笙歌回去!幸好他们只是惊讶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笙歌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大家都说不出话的时候,林容桦拱了拱手道:“久仰颜公大名,以后笙歌还望颜公多加照拂了。”
颜治丘回礼道:“哪里哪里!”
其实笙歌也没想到颜治丘会亲自前来,虽大家都已经信了她的话,怕就怕多说几句会漏出破绽。
于是在他说完哪里哪里的时候笙歌立马道:“我与长辈兄妹们已经叙完话了,正准备出发,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走,以免误了脚程。”
颜治丘道了声好。
笙歌对着泉灵山庄的众人道了别,青戈恋恋不舍的看着笙歌,笙歌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说了声:“保重!”说完转身而去。
花朝和东悠跟在笙歌后面一起远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再见已遥遥无期,不由得眼泪一下子全涌了出来。
泉灵山庄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听林音不屑的切了一声,也跟着三夫人回去了。就连林容桦也拍了拍青戈肩膀,叹了口气之后离开。
只留青戈和林慕之望着空荡荡的山路,一人啪嗒啪嗒的落着泪,一人翻来覆去的叹着气。
“你有什么好哭的。好歹她走之前还对你笑,让你保重。可我呢,熬了一晚上,她连个正眼都不曾看过我,哎……命苦啊!”林慕之狠狠的叹息道。
没找到青戈不但没同情他,宽慰他,还哭得更大声,更伤心了。对着他跺脚大吼道“你活该!”吼完,哭着跑了回去。
林慕之看了看笙歌消失的山路,又看了看青戈哭着跑开的身影,不知所措,非常无语道:“哎……这……我今天是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