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深受别人看不起的皇子,司墨绝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拿皇权压人。虽然每次出宫都被人无视,他也已经习以为常。就算经常被人鄙夷,被人议论纷纷他也不当回事。
因为他始终秉持着,别人笑我欺我辱我又如何,身上又不会少一块肉。只要自己活得潇洒,活得有滋有味,何必在意他人的眼光。
六皇子昂首挺胸的站在那儿,就是一道移不开视线风景线,铮铮傲骨,低调从容,却因为出身低下,而被皇帝厌恶,真是可惜了这等人才。一辆辆马车被掀开了窗帘,大家纷纷将这一幕收入眼底,除了六皇子外,还有一个人也匆匆赶来正好瞧见。
玄衣男子远远地停下脚步,遥望着不时点点头赞同。对六皇子的这番作为,表示充分的认可。卑微低调的六皇子,似乎不像世人所传的这般胆小怕事。就凭今日这一手,实乃有大智慧的人。除了玄衣男子以外,黄埔家的大小姐和儿公子也没有错过这般热闹,此刻他们正坐在烟雨楼斜对面的飘香楼里,借着二楼的窗户将烟雨楼这儿尽收眼底。
“六皇子,之前我们是小看他了。”黄埔杰看着六皇子的坦然气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前没把这个六皇子当回事,但没想正是因此布置好的事全却被他给搅混了。
“二哥,我说过烟雨楼里的那个小丫头不好对付,你还不相信,说什么你自有办法。早知道就让大哥出手,他一定是手到擒来。你想啊,能让祥瑞都没有办法的人,是这么容易对付的?”黄埔涵莹看他的眼神,带了一丝抱怨和鄙弃。只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要不是爹爹略微看中,她才不会正眼看他。或许通过这件事,能让他在爹爹面前抬不起头,也未尝是件坏事。
只是今天便宜了那丫头而已,也许,把她买下来变成自个的丫头,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她以后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名正言顺,也不会落人把柄。等会让二哥去买人,不就行了,这么简单的办法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听到黄埔涵莹的抱怨声,黄埔杰的眼底的恶毒一闪而过,“你且先看着在说,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去把你说的那丫头买回来!不就是一个小丫鬟吗?这么大的京城,你要什么样的丫鬟没有?夫人不给你买,你要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你是爹爹最宠爱的女儿。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爹爹都会想办法给你弄来。”
黄埔涵莹听到这话,乐呵地点点头:“就是,爹爹最疼我的,我要什么都会买给我。还是二哥对我最好,疼我不说还经常给我出头,以后我就是站在你这边的人。三哥,四哥他们再瞧不起你,我给你出头。这六皇子也真是的,就他那个出身还敢在这里蹦跶。”
黄埔杰掩下眼中的鄙视,甩甩头颇为认同,“涵莹,你说的对,不就是个宫女生的,什么破玩意皇子,也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等回头,你让爹爹好好教训他就是。”
不是黄埔杰想这么说,他在黄埔家只是一个庶子,他的娘亲早死,虽然教养在夫人名下,但到底不是嫡出。早年他想跟大哥去军营参军,夫人不准,将他愣生生地养成一个纨绔子弟,只会惹事生非。这两年,若非机缘巧合替父亲处理了几次尾巴。也不会得父亲看中,现在带在身边。即便如此,父亲也不让他参与核心的事情,只是在外围处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他堂堂黄埔家二公子,整天活得像一条哈巴狗一般,这样的日子他早就是受够了。哪怕是让他活得像个人,他都会把握住机会。这六皇子明明还不如他,却因为出身皇家而高他一等。现在又以这种姿态出现,任谁都不会瞧不起他。他俩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能隐忍,一个却沉不住气。
视线一转,黄埔杰看到六皇子命人去请太医。不过一会,街道上的马车排成长队马车中长长的一字。少时,中间的马车上一名老者笨拙地下车,被侍童扶着步履蹒跚朝这边赶来,远远地行礼,“老朽给六皇子请安,不知六皇子找在下所为何事?”
六皇子急忙扶起老者,恭敬地道:“劳烦陈太医,本是绝的不对。但遇上为官不仁者,绝不能认同。所以请陈太医上前给语柔姑娘一下病,即可知结果。”
陈太医点点头拱手,“殿下仁厚,老朽自当效力。”
语柔被千呼万唤的请出来,一身白衣轻易脱俗,裙摆下点缀着珍珠随着摆动,组成一幅淡雅的百合,人家是步步生莲,她却是步步踩合,一片面纱将姣好的玉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凤眼,清新智雅,每一丝风尘的俗媚。这或许就是头牌的与众不同吧,路人还是不忍将其与花柳病相结合。觉得如此美妙的人儿,可观不可亵玩。
语柔细声细语地行礼,坦然大方地伸出白皙的玉手让陈太医检查。片刻,陈太医眉头舒展欣赏地看着六皇子,“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这位姑娘身子好得很,本就无病,何来花柳一说,肯定是庸医误诊。”
六皇子谦卑地恭送陈太医离开,然后冷眼不悦,散出皇家的气势居高临下的瞪着郭三半响,“郭侍卫,你可听清到陈太医的话了?你别告诉我,陈太医是我请来的托,我们演得一场戏给大家看。要知道陈太医,是太医院首座,父皇的专属医师。不是我可以收买的……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郭三吓得当场就跪在了地上,不负之前的嚣张,“属下该死,不该听信谗言,不该这么轻率的带兵来,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一人承担。请殿下开恩,绕过其他人……”一边说一边磕头请求,生怕兄弟们遭受牵连。
“既然如此,你自个去九门提督领罚吧……”六皇子继而不在强势,得理不饶人。笑着对着周围人亲切地说,“大家都散了吧,别再挡路了,别怕,皇家不会允许官员欺负百姓的,大家都散了吧!
路人纷纷跪下,“谢谢六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六皇子谦卑拱手承让,笑着说,“大家不要谢我,我这么做都是父王的意思。”
众人再次转身,朝皇宫的方向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谢谢皇帝陛下……”然后有序离开,道路很快恢复了通畅。烟雨楼的贾妈妈急忙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给六皇子磕头,“奴家,谢六皇子的救命之恩。”
六皇子微笑示意傍边人扶起她,“贾妈妈严重了,绝只是路过而已。何须行如此大礼,绝还有皇命在身,不能在此停留,先告辞了。”
贾妈妈躬身相送,“烟雨楼会记住六皇子的恩情,以后六皇子便是烟雨楼的上宾,一切费用皆免。希望六皇子有机会让我等报答。”
“小事而已。”六皇子转身上车离开。
看到这里,黄埔涵莹咬牙切齿,她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气得将手中的杯子一扔,“什么东西……”
“先别生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一会我下去帮你买人,你先喝点茶顺顺气!”黄埔杰低下安慰的问道。
“二哥,你快去。我要让那丫头生不如死,让她深知得罪本小姐的下场。”黄埔杰听到这话,宠溺地看了着黄埔涵莹起身大步离去。
黄埔涵莹收起高傲,冷眼漠视黄埔杰的离开,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而已。他怎么能跟大哥相比,一个是天上漂浮的白云,一个是地上被人踩踏的淤泥。就算在顽强挣扎,出身摆在那儿,想出人头地也难。
在这个世界,出身决定了一切。这个重嫡轻庶的世道,他想要翻身除非早死早投胎,没准运气好,投到了嫡出的家庭,想建功立业靠着顽强的拼搏也不是毫无可能。但是如今只要有她在,她和娘绝对不允许他踩到他们头上。
“二公子,实在对不起,不是我们不卖丫头。我们小姐身边的七月失踪了,现在还没有被找回来。我们家小姐也说了,七月虽然是她身边的丫头,但卖身契约不在她那里。你们若是真想买,就去贾妈妈那里问问吧!”青梅疏离的态度和眼中的狡黠一晃而过。
她是知道这个二公子的,名声臭的不堪入目,即便如此他还是黄埔府里的人,有着狂傲的资本。他既然能出现在这里买七月,肯定是黄埔涵莹受意的。但是这些手段实在不出手,既然想要对付人,就不应该急于一时,仔细筹谋一番。
黄埔杰看青梅娇羞可人,上前摸了一把她的小脸,“小娘子如此可人疼,要不,我顺带也把你买回去吧。能伺候本少爷,也算是你的福气。”
“二公子,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奴婢,只是一叶浮萍能得公子看中,却是奴婢的福气。只是身上有恶疾,怕传染公子。”青梅退开一步,双膝跪下。
“什么恶疾?”黄埔杰停下了动作,神色暗淡,看不出喜怒。
青梅低头悄悄哭泣,“其实得了花柳病的人是我,不是我们家小姐。小姐可怜我独身一人,才找了个地方让我生活。我感恩小姐的善心,无以为报,只要能在远处守着她即可。”
听到青梅的话,黄埔杰突然挑眉一笑,“今个都赶着得了花柳病,什么时候花柳病这么流行了。我看你面色红润身上飘香,行了,我明白了。你带我去找到贾妈妈,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