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傲横抱着小云不知走了多远,他们进了很多家医馆,但是没有一个郎中知晓如何救她。
一袭红衣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正想就这样冲过去,却被她点了穴道。
“你让开。”他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这不是红娘么?
“她中的是‘七日断魂度’,此毒不会马上发作,她会一直睡,醒来的时候会渐渐忘记从前所发生的事。最后,她就永远不会醒。”红娘能感受到他局促不安的目光,也有些不自在的蹙着眉,缓缓说道:“这个世上能救她性命的,只有君神医和应阳明两人。她现在只有两个月可活了。”
君神医?听说他已经归隐多年,堪比华佗在世的人物。就连只剩一口气的人,他都能妙手回春的将其医治好,就算用起死回生也不是夸大。自十八年前,天降水灾,他曾出山救人,之后再没人知晓他的行踪。有人说,他一心与世隔绝,是为了心上人。也有人说,他入宫为贵人们医治。
应阳明?应阳明不就是白溪的师父么!
唐书傲好似把她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应阳明可以救她?”
红衣点点头,唐书傲大喜过望,说道:“我现在就去找。”
“应阳明已经死了,早在几个月前,应阳明的弟子莫之易已经将他师父应阳明秘密安葬了,没有对外声张。”红衣一语斩断那微妙的希望。
“应阳明不行,应阳明的徒弟总可以吧。”唐书傲依旧充满希望的说道,“小云还是有救的。”
闻言,红娘迟疑片刻就道:“‘七日断肠度’之所以能被应阳明所破,是因为这毒方是他无意间配出来的。”
红娘不用说下去,唐书傲都知晓小云的毒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毒只可能出现在应阳明或者他的弟子身上,但小云仅仅只是个婢女,怎么会中这种毒?这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唐书傲浑身一震,穴道已解。“不管如何,都应该试试。”他继续向前走,红娘就跟在他身后。
“你不用劝我,我不会放弃小云。”唐书傲转过身,道。
红娘看着唐书傲,平静地道:“我也要去一趟青城,我们同路。”
一路上,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唐书傲与红娘都是练武之人自然是不怕,但是小云就不一样,她本就被废了武功,现下又中了毒。
红娘提议买辆马车,可是唐书傲没钱,所以马车的银子还是红娘付的。因为红娘认得路,所以红娘在前驾车,唐书傲就在车内用棉被把小云遮得厚厚实实的,然后就和红娘一起驾车。
途经银杏林,黄金铺满地,风景甚好。银杏树旁,是一堆黄色的叶子,大概有一个人那么高。一阵风过,地上的银杏叶被吹离地面,在空中纷纷扬扬。
仔细一看,“居然是一个穿着明黄衣裙的女子,真是眼拙。”唐书傲暗骂道。
那女子呆呆地立在那里,唐书傲的眼睛捕捉到了她眼中划过的那一抹悲伤。
突然,唐书傲觉得后背有些痒,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眸。
他喜笑颜开,立刻就往马车内走,将她用被子裹好,然后紧紧的搂在怀里,说道:“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她略带沙哑的声音说出了几个字,唐书傲看着她怯生生的目光,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他轻轻的拍着她,温软的说道:“我叫唐书傲。”
“你眼睛怎么红了?”小云好奇地看着他的眼,伸手想要触摸。
唐书傲偏过头,躲开小云的手,问道:“你饿吗?”
小云点点头,唐书傲伸手就从马车一旁的暗格中拿出一小碟点心。“红豆糕。”他边拿边说。小云的手在被子里,以免她着凉,唐书傲就亲自慢慢给她喂着,小云小口小口的吃着。喂了一半,他轻声问道:“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小云依旧点点头,唐书傲沏茶,他用手上的内功将茶水热好,然后端到她的嘴边,小云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炷香的时间,小云又睡了过去。
唐书傲再次将她盖得一点也不透风,收拾了马车,才继续去驾车。
“她睡了。”唐书傲叹息一声。
红娘开始转移话题,说道:“你不是京城的人,为什么上京城?”
闻言,他拿出自己怀中的一块玉牌,看着玉牌才消散了些低糜,说道:“我想报效国家,所以我才去京城。”
红娘笑而不语,夸赞道:“有志气。”
“那你呢?”唐书傲问道,他对红娘的过去无一知半解。
“我……”红娘苦笑着低下头,“我早已没有什么理想抱负。”
唐书傲话一出口,才知晓这样问实在是太不礼貌了,红娘是风尘女子,想必也是身世悲戚的人儿。
“有个已故的人,他曾在这儿停留过,我只想沿着他曾停留的地方,再走一遍。”她的目光停在远处,唐书傲看着她心中不是滋味。
“小云于我是夫子,她知我要去投身军旅,便教我行兵用武之道,她知我不爱读书,便一刻不离地守在我的身旁,现在她中毒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唐书傲的字字句句都饱含深深的自责。
“唐公子……”红娘不知该如何劝,便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