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古,这是亘古不变的天理,自太古就一直存在。
宋与仁收了赤灵朱果,深深的看了一眼满是英气的江流儿:“凭你这份心性,在血煞门着实可惜了,霸体之资本就不该被豢养在这片小山林之中。”
这话也似乎是说给严宽听,锦里藏针!
看着宋与仁离开的背影,江流儿总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一个有故事的人怎么会被传的如此声名狼藉?
见到宋与仁离开,严宽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这才发觉紧握血刀的手掌已经是温润潮湿。
“这人似乎不坏!”江流儿嗤笑,不过却被严宽一语呛回。
“区成谷看着也不坏!”
“额……”
江流儿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这才一阵后怕,知趣的跟着严宽离开。
……
严宽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修炼之地,不过面容愁色,想来还是在担忧童子的事。
江流儿也一样,人在屋檐下,区成谷想让他们死很简单。
沉默了许久之后,严宽道:“此事瞒不了多久,我看你最该还是下山吧,离开这里!”
“离开?”江流儿又不是没想过,但总得有个下山的理由吧?“怎么离开?”
“三日之后,钓台宗会有人前来与我血煞门商讨这次八百左盟的论道大会,届时门主也会依照以往的规矩,安排出一名长老去下一个宗门,这也算是左门之中的一个传统,传道!”
江流儿一听道:“你的意思是说以此类推,一门接一门,直到八百左盟尽数传道,就会论道?”
严宽点了点头:“不错,所以你可以借此机会下山,然后……”
江流儿双眼之中流光一闪,不错,半途偷偷离开,就算是区成谷再神通广大,但那个时候也奈何不得自己。
只是自己走了,严宽怎么办?
江流儿带着一丝担忧看了看严宽,不言而喻。
严宽自然明白,“半年之后便是剑狱开山之日,只要我拜入山门,他老鬼自然不会奈何我!”
江流儿点了点头,如此便是甚好。
……
说来也怪,三日眨眼便过,但是区成谷竟然没有任何动作,连严宽都觉得有些奇怪。
这一日,血煞门异常繁忙,钓台宗将临,一个门派的威严自然不能被践踏,且这钓台宗,也是八百左盟之一,与血煞门本来就有些不快。
巨大的广场之上,众弟子皆是盛装出列,一身镶金红袍在猎猎风中更是显得尤为英气,身后血刀藏鞘,却偏偏散发出阵阵杀气。
“嘶,这是要给钓台宗一个下马威呀!”江流儿因为修为未到踏天境,只是被安排在了一干武道弟子当中。
“下马威?这位师弟,可是没那么简单呀!”身旁的一名弟子接下了话茬。
这些弟子不在阵列,自然也不会受门中太多约束,只是藏在身后,说话也就自然方便了许多。
话多嚼舌根,这是人的常性,听到有人开始抛出话题,自然也就有人跟上了。
“什么意思?这位师兄,给我们讲讲!”
“对啊,就是,我们也是刚入门不久,很多事情都不了解,还是师兄在门中的威望高,竟然知道一些门中的隐秘!”
“对对,就是,师兄您就讲讲,算是给我们开开眼也行啊!”
一群人交头接耳,但是压的很低。
“切!”江流儿虽说对这种逢迎拍马的行为不齿,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敢兴趣,朱煌那死胖子的对头,燕无双那老妖婆可是在呢,一想到这里,江流儿不禁有些担心朱煌那小子有没有收了地火了,自己可是与他失了联系了。
“啧啧,你们可知道,这次来我血煞门传道的带头的可是门主的老相好了,听说长的可是美艳了!”一语惊人,这一下就算是江流儿也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什么?门,门,门,门主?师兄,你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是啊,师兄,我们血煞门和钓台宗本来就不对付,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你是不是自己编排的?”
许多人开始纷纷摇头,便是说话之人讲的很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两派之间也不见得会有这么深的隔阂。
“编排?屁,若老子我编排我他(妈被天雷轰死!
你们一个个的知道些什么,这些事情是随随便便能知道的吗?也不想想以我炼药堂童子的身份什么不知道?”
“啊,师兄,原来你是炼药堂的,难怪,难怪,炼药堂的黄长老就算是门主也不敢多得罪呀!”
“那当然,我六儿可是黄长老面前的红人,你说我能不知道这些吗?”那个自称六儿的炼药堂弟子得意洋洋道。
炼药堂?
江流儿不由多留意了几眼六儿,尖嘴猴腮,鼠目贼亮,说的可是唾沫横飞。
“这事都是老的不能再老的东西了,曾经被称为美艳仙子,在三千左门中很是万千才俊的心中仙女,你们说美不美?”
“那应该是挺美的!”众人点头。
“那怎么又会个门主好上了?又那什么了?”
“还能为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年段门主火拼钓台宗第一掌门弟子萧浪,也就是如今的钓台宗掌门人,断了萧浪三根左指。
门主那时以为定可以许的当年的钓台宗掌门的允婚,却不曾想萧浪阴险,污蔑门主居心不良,假以成婚为借口,偷盗钓台宗镇门真诀,说来也奇怪,那真诀当真在门主的手中,你们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钓台宗的镇门真诀?是不是天垂钓?怎么可能,那可是远远比不得我血煞门的血门三式和血海一刀,那也太不要脸了。”有人愤然怒道。
“可不是嘛,纵然门主万般解释,也是洗不清,美艳仙子更是气急败坏,一怒之下,斩了情丝,老死不往来!
因此也与我血煞门种下了恶果,时有争斗!”六儿道。
众人恍然大悟,更是出言恶劣,直将那萧浪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就在这个时候,血煞门广场之上,一声擂鼓响起,传遍八方,久坐上位的沙青子更是驾虹而起,朗声道:“血煞门沙青子在此恭候钓台宗贵派多时!”
话音刚落,层层叠叠的乱云自半空疏散一分,一角楼船穿云而出,飞檐古楼映入众人眼中。
江流儿一望之下,不由摇了摇头,这楼船与无生剑狱的那白骨楼船比起来真是太小了,远没有那么震撼。
楼船之上,旌旗招展,龙旗飞舞,整个楼船都映射出道道森然幽光,应该是某种玄铁而造。
楼船之上,无数身影傲然挺立,均是青衣傍身,背负狭长铁匣,待近时,这才看到这些钓台宗的弟子均是一脸肃穆。
船头一白衣女子蒙纱而望,衣襟飞舞,宛如仙子一般。
距血煞门百丈,楼船缓缓停住,白衣女子这才悠然开口,“沙兄客气了!”
声如黄鹂,的确婉转清脆。
“哈哈,美艳仙子依旧是当年的美艳仙子,这么多年过去,依旧音如天籁,当真我左门之福。”沙青子朗声道。
美艳仙子闻言咯咯一笑道:“沙兄谬赞了,不知段门主可在?”
一道洪亮声音便在此刻从大殿之中传出:“门主了不敢当,区区一个血煞门当时比不得你们钓台宗了。”
美艳仙子眉目间闪过一道冷芒,纵身一跃,神虹亮起,径直落入大殿之中。
“你们这些小辈也下去吧,多余血煞门的师兄弟多亲近亲近!”一道香音从大殿内传出。
沙青子哈哈一笑,招呼了一名弟子接待了钓台宗的楼船。
江流儿眼神一凛,在楼船落下的瞬间便看到了两个熟人,燕无双和李百双。
没想到这两个人也来了。
许是他的眼光太过凌厉了,燕无双有所察觉,竟然也同时发觉他。
燕无双依旧冷漠,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不过这一眼也招来了李百双的注意。
李百双从下船开始就一直黏在燕无双的身边,看样子多半是对她有意思,只不过燕无双没有太多的情绪,冷冰冰。
李百双正在气头上,这一看之下,顿时来了怒火。
朱煌那小子肯定也在!
江流儿冷笑了一声,不搭理。
看来这下要热闹了。
钓台宗的众弟子下了船,居然也有不少女弟子,清水芙蓉,颇有姿色,更有甚者衣着也是略有暴露,引得一干血煞门弟子腹中火燎。
许是看的久了,一些钓台宗的男弟子有些不乐意了。
广场很大,这两派弟子自然也就分成了两堆,中间还隔着一块很大的场地。
“在下钓台宗梁平,在门中多闻血煞门刀诀刚烈,初到宝地,便察刀韵澎湃,见猎心喜,是否有哪位能够赐教一二?”一人踏出,紧身青衣,衬着魁梧的身躯,让江流儿也是眼前一亮,虎背熊腰,愣是高出众人一头,双目之中更是生出隐隐煞气,声若洪钟,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江流儿掏了掏耳朵,“傻大个一枚,光是吼能吼死人吗?震得爷爷耳朵嗡嗡响。”
不想有人道:“你没听说过梁平?”
“没有!”江流儿说道。
“钓台宗八大小天王之一!”严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江流儿旁边,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