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我!”陈杰将眼睛瞪的铜铃一般,表情如要吃了什么人。
慕容苏缨吓得一哆嗦!
一种卑微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袭击了她!
立刻她就感觉自己的血液被冷冻了,她不想伸出抓着刀的手。
这手刚开始还软绵绵,充满了不想接触到刀柄的无力感,她是多么的抗拒这把刀,可是真的要把它夺走,这一会儿这只一手却又变得坚毅而充满力量。
对于陈杰的坚持,苏缨急的眼眶里想要涌出泪水,身体僵的不得动弹。
她扭头看向燕天承,像是一个濒临绝望的人看向她的保护神。
燕天承正在慢慢的给自己再斟上一杯茶,抬眼看了看别别扭扭的苏缨,摆摆手道:“佩尔,给他!让他来吧!别瞧着他文弱,军师有的是劲!”
见她还是不给,燕天承缓和气氛说到:“别小家子气,一把刀而已,一会子用完了,就还给你了!”
说罢,再不言语重又低头喝茶。
慕容苏缨听到还会将刀还给自己便松了口气,勉强的放在了陈杰的手上,赌气转身夺步往帐子口走去。
刚走出了门,就听见了咣当!又是一声,紧接着就听见茶桌打翻杂乱声。
她心里暗气道:“活该,自找的,打翻了茶碗,碰翻了桌椅,自己收拾去!最好摔坏了才好!”
一边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刀要回来,一边胸中带气的考虑着找个地方歇着去。
就在她刚才转身的时候,屋内的燕天承一手端着茶杯,一边在陈杰的暗示下抬头看向陈杰手里的那把刀,当目光缓缓移到整个刀身。
他惊讶的顾不上自己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矮桌被掀翻,连壶带杯带茶一起被掀翻在地,稀里哗啦,咣咣铛铛一片狼藉。
燕天承顾不得自己一身软甲青衣,长长地衣襟下摆被泼溅上褐色的茶水。
他一步跨过桌腿朝上颠倒的茶桌。
当他抢过陈杰手中的刀,握在自己手中细细观看,满眼的不可置信。他看向陈杰,同时也对上了陈杰的一对同样紧张的眼睛。
他喃喃的口中说了一句话像是呼出了一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杰反问道:“王爷可知道这个慕容苏缨家住哪里?本名为何?刚才我分明听到王爷称慕容苏缨为佩尔!这又是怎么回事?”
燕天承皱起眉头思索着片刻,说到:“是了,是了,我就说她怎么那么不像是市井耕作之辈的子弟,原来真的如此不一般。”
他细细观看这曾经属于他的匕首,这把刀比一般的匕首要略短,要更宽一些,削铁如泥,两边各有两个深深的血槽,刀柄上盘延着一条上升的龙,刀柄的末端本来应该有一颗拇指盖大小的红色宝石,如今那个地方只剩下了一个坑,龙的尾巴凸起立体的搭在刀背上显得灵气十足。
燕天承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终于找到你了。”
接着他闭上眼睛来掩饰自己眼中的愧疚。
燕天承面目的变化被陈杰看了个全。
陈杰望望落寞的燕天承宽解道:“王爷,这也不是你的错,莫要再自责,过去的不要再提了,这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个?”
陈杰很自然地扭头问燕天承。
燕天承愣了一下,盯着陈杰半天不语,随而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功夫才拿着刀指着陈杰道:“算不过啊!算不过!还真是没人能算过你!你倒是说说看,为什说她是个女儿家。”
陈杰摆摆手,对燕天承不屑的说道:“莫要瞒我!我早瞧出这厮是女子!王爷这是好东西家里藏啊!真是夜夜笙歌,可苦了我们这些兄弟们呐!”
说罢两人一阵对着哈哈大笑。
陈杰又接着说:“自打我到了军营就看出来了,她比一般男人要柔弱的多,我怕是有人潜她进来要谋害王爷,就处处留意着。那时吕将军还在,吕熊将军给她做了保的,我也没有说破,暗中观察她有些日子了,见确实这孩子没有什么歹心,才放了心,谁承想她今天又掏出把刀来。”
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陈杰不笑了问道:“她到底是谁?这把刀又是她从何而来?当然如果是她向他人索取了这把刀也是可能的。不过,为何刚才听王爷喊她作佩尔?”
燕天承簇起眉头道:“她与我说过她在闺阁里,他父亲都称她小名佩尔。”
陈杰眼睛一亮道:“那她有可能就是苏........。”说到这里他停住了。
想到这把刀经历的一切,燕天承脸色一下变的阴暗,他再次端详手中的匕首,似乎在跟刀说话:“应该是了,那场浩劫过后,牵连的人何止百人,我专门让人去探访苏丞相一家,自苏丞相死后,一家几十口都推上市槽斩杀了。”
陈杰疑虑重重,他进一步问道:“不是王爷吩咐我去救下她家小姐,叫什么苏佩尔的,而且我记得,她家小姐的确被我救下,现在不是在王爷的府邸好生养着么,怎么会有出现在这儿呢?”
燕天承看看他,摇摇头道:“如果这个是苏家沦落在外的苏小姐,那我救下的又该是谁?不过你别说,她们两个倒是有些神似。”
陈杰又问道:“那王爷可曾问过在您家的那位苏小姐。”
燕天承摇摇头。
片刻他又看着陈杰说道:“不过,咱们倒是可以问问这个。”
慕容苏缨又被叫了回来,她见燕天承把刀递到她的手上,一脸的欢天喜地跟刚才实在是大不相同。
她进来看到屋内的狼藉,便叫来外边的侍卫一起收拾干净。
燕天承说是要和陈杰下一盘棋,命令苏缨将棋摆上。
慕容苏缨一阵忙乎,突然听见燕天承冷不丁问她:“你父亲姓什么?住在哪里?”
慕容苏缨想都没想很干脆的回答道:“姓苏!京城人士,王爷你以前没问过啊?”说罢她抬头去看燕天承。
燕天承对上了一对清澈见底毫无城府的双眸,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僵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