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宫最近的几处民宅,早已被陈杰,陈栋兄弟俩派人分批分次的暗中买下,依然是平常百姓人家,但是却是乔装布下眼线,就等着这一天好派上用场。
就在前一天半夜里,陈杰就带领着几百人分别隐藏在几家住宅内。
太后寿诞需要家家张灯结彩,关门闭户,净扫街道,但这也正好便于他们藏匿在里面耐心等待。
在城外陈栋等人也带领了自己的亲兵卫队队,等候传令信号。虽然人数不多,但早已训练的以一当百,他们早就接到燕天承的命令,燕天承告诉他们现在时机未到不能够贸然行事。
陈杰带着两个心腹躲在民房里面等的心焦。
他们从窗户的小洞,远远看见有一个身穿布衣小褂的人,因为宫殿门口街道都必须净街,所以来人十分显眼,他一路有些慌张的疾走而来,等人走进了些,陈杰再仔细一看却是安排在皇宫中的安插。
这一眼真是非同小可,他惊的从椅上跳了起来,等到那人来到屋中,一把就把来人揪扯进屋中细问。
那人不知道是外面寒冷,还是心内害怕有些颤抖的道:“本来应该依计行事,但今日的寿殿突然有变,狡猾的宁仲将宫中所有的侍卫与自家家丁调换。”
陈杰就觉当头一棒,又赶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快快细讲!”
那人换口气道:“但是据我所知,说是家丁,实则是收集蓄养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打手,平日里却是仗着势力欺横罢市,个个身手不俗。老百姓对这些人是无可奈何,恨得咬牙切齿。”
知道了这消息,在屋子里面的人,寒冬腊月的天气里都出了一身的细密的冷汗。
陈杰忙问:“那给你的消息响箭在哪里?可有托付别人?”
那人从怀中哆哆嗦嗦的拿出三只消息哨,他递给了陈杰,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着连连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我无人敢交,都是那宁仲的人。我们的人都被调换了,所有的人在库房里不许走动,决不许通任何的消息给外头,吃喝拉撒,宫女太监都在一个屋里,我是拼了命偷跑出来,这会儿我还得赶回去要是被发现了,就,就…….。”
陈杰惊的连连倒退几步,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周围几个人赶快上前去扶,他挥了挥手表示不用,又赶紧让来人回去。
来人刚要走,陈杰又叫住他,他站起来递给来人一个桃木的发笄,刻着福禄寿三个字,他递给来人道:“把这个插在头上,若有危险,就将这个交与总管,保你平安。快去!”
那人走了以后,这下屋子里面炸了锅了,连陈杰这样老辣沉稳,唤作“算不过”的人都坐不住了,满屋子急的直跺脚。
当即急的红了眼的还有一位,也是燕天承的心腹,叫做周元天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武夫。
周元天边跺脚,边拿小铁锤似的拳头砸着自己的另外一只熊掌样的手,嘴里不住的说着:“哎呀呀!我说什么来着,忍忍忍!要忍到什么时候,这下完了,完了呀!王爷!哎!”
陈杰听他这样说不高兴了:“什么话,什么完了完了!这不是在咒王爷吗!快些收口!事情没有那么糟!”
周元天知道自己失言忙捂了嘴,看着陈杰:“那怎么办,咱们杀了过去吧!”
“杀杀杀!那宫门,你进的去吗!真是!该让你在城外侯着,比个陈栋还冒失。现在只能静观其变!王爷到底是真龙,有祥瑞护身,没事的。”陈杰安慰周元天,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周元天懊恼非常,眉毛倒立,怒眼圆睁,他一撅嘴赌气道:“反正王爷有什么事,我们也决不打算活了,纵然是铁门,我们也要给砸开,飞也要飞进去,就算是火海也要冲杀进去,杀个痛快!
陈杰拿他没办法,只能斜着眼瞪他!
傅太后早早祭拜过宗庙,祖宗,然后是祭拜先帝,接着就是群臣拜寿献礼跪拜,层层仪式,处处彰显皇家威严。正午过了方才坐下来排开宴席,推杯换盏,这会儿又是一阵子歌舞过去。
傅太后看向了宁仲。
宁仲会意,小眼一眯,看向正在饮酒的燕天承。
他站起来欠了欠身,然后对太后一拱手,拖着明显****过度中气不足,既哑又嘶的嗓音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听闻恆王善于吹奏笛声,哎!我也只是耳闻,却未曾正真一饱耳福,他人都说王爷的笛声歁比乐师,不如让他吹奏一曲,为您祝寿可好?”
大殿之上除了太后和宁仲,大家都面面相觑,这话说得实在不妥,把个堂堂王爷比作提不上堂的乐师,一下子殿内安安静静,全无了杯盏,言语之声。
宁仲面露讥讽不等燕天承回答又说道:“恆王,素闻恆王之母就会奏曲,先皇曾极度赞赏,一个先皇的婢女尚可如此通晓音律,想恆王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绝不会逊色于你母的,您说呢?”
燕天承依然微笑的看着面目可憎的宁仲。
在座的三三两两,听了宁仲这话,有想巴结宁仲的,故意掩口偷笑。也有几个频频点头,好彰显自己的立场绝对是在太后这边的。
燕天承环顾四周,看到这样的人真是觉得真是好不恶心!
但也有人为恆王抱不平的,因为燕天承不搭茬,大殿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有几个不满太后和宁仲的,但是都因为不敢得罪宁仲,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还有掌权的太尉周博与新任命的左丞相周通也只是平淡地对了一下眼神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大殿的气氛尴尬而清冷。
燕天承面不露色的两眼微笑的看着宁仲,他燕天承吃过多少苦,这点子侮辱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这个老贼竟然为了献媚,连他的母亲都不放过,孰不可忍!他的两个太阳穴突突突的轻跳着,环绕持杯的手骨节,节节范白,杯中之酒微微的筛动。
一直安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的梅素姬慌忙起身跪倒失礼道:“启禀皇上,皇太后,奴婢祝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安康富泰!奴婢不知怎样感谢太后赏识,天赐佳缘,固奴婢特为贺太后万寿无疆排舞许久,还望皇太后开恩容奴婢为您献上一舞…..!”
梅素姬话未说完,傅太后啪的一声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重重的颠在桌上:“放肆!你个小小婢女,何时学的这般无礼!你在我身旁是何等的规矩!当初我可是千挑万选,终日训练调教于你!进了王爷府没几日就这般无理!素日倒听说恆王家的牲畜都无所教,难道人也如此吗!恆王!”
皇太后一脸的阴冷狠毒,她高高的站在那里,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用装了黄金雕凤嵌玛瑙护甲套的素白圆润的手捡了颗滴溜圆的葡萄在三指间把玩片刻又猛地扔回盘中,紫葡萄未在盘中立住脚而翻越跳动着滚落下桌几。